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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杀人救人

王林昌听了几句,只觉得阿嘎依声音有些熟悉,似乎哪里听过。不过他脸上有一道刀疤,一时认不出来。他听见两人聊了几句就散了,自己也不敢久待,悄悄走原路翻墙出去,准备回去报告。

刚走了几步,他忽然看见钱老多从村头一家小酒肆走了出来,手里还提了一壶酒,一个荷包,闻上去像是卤肉香味。那老板在后面一边关门,一边笑道:“钱老多,你在那边干活发了财,居然有钱买酒吃。”

钱老多笑道:“总不能亏了自己肚子。”一路大摇大摆的走了回去,推开柴门进了屋。

王林昌好奇的很,就悄悄溜到了他屋外偷听,听见他哼着小曲喝酒吃肉,连油灯也没钱点,就借着破窗透进来的月光,看上去倒是有几分逍遥自在。

过了一会儿,钱老多的老母亲哆哆嗦嗦的摸了出来,问道:“老多,可是找到钱了,明日带丫头去看病?可拖延不得。”

“哪里来的钱。”

“没钱你这酒肉哪里来的?”

“我帮别人干活,东家请我的。”

老母亲哪里肯信,上来就去摸钱老多的口袋,嘴里道:“谁家现在还敢请你吃东西?丫头都不行了,你还买酒......”

钱老多躲了几下没躲过,心头火起,顺手一推,把老母亲从门里推了出去。他老母亲年事已高,身子又弱,哪里站得稳,跌跌撞撞了几步,仰天摔倒,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只是一个劲的呻吟。

钱老多见她摔了一跤,吓了一大跳,赶紧出来看了一眼。见老母亲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只是精神还好,嘴里犹自在骂他骂个个不停。钱老多朝地上吐了口口水,道:“吓我一跳,有这精神骂我,不如自己爬起来自己回去睡觉,大半夜坏我酒兴。”转头又回去继续喝酒。

老母亲躺在地上骂了一会儿,声音渐渐微弱。王林昌在旁边看得清楚,只见一滩鲜血从她脑后慢慢的渗了出来,月光照在她脸上,一张又黑又脏,满是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

过了一会儿,钱老多见老母亲还不爬起来,又没了声息,心头也有些疑惑,就喊了两声,自然没人回答。他跑出来一看,看见老母亲脑袋下面一滩鲜血,心头一震,酒劲也醒了几分,连忙蹲下来摸了摸老母亲的鼻息,见她尚未断了呼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王林昌躲在黑暗里,看他的脸色在月光下变幻不定,过了良久才喃喃自语的说道:“别怪我狠心,我可没钱给你医。”说罢转身进了屋子,拿了个锄头出来,就在屋后找了个地方开始挖坑。

挖了半天,挖的他满头是汗,才勉强刨了一个能容人的土坑。他比了比大小,转头就过去架住老母亲的胳膊往坑里拖。这个时候,屋里又传来那个女童微弱的声音:“娘亲......娘......奶奶......娘......”

钱老多正在烦恼,听见这个声音,心头更是火起。他把老母亲往地上一丢,转头进了屋抱了个小女孩儿出来,往地上一丢,道:“你要你奶奶,来来来,给你看个够,日后可没得看了。”

那女孩儿小小的一团,穿了身破烂的跟布条似的衣服,虚弱的动也不能动,脸上脏兮兮的,根本看不清楚样子。她四肢蜷缩着,被摔在地上,痛的想叫又叫不出来。再一转头看见奶奶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满脸是泪,嘴唇哆嗦着,却没有半点声音。

小女孩大急,用尽力气向奶奶爬了过去,钱老多骂道:“一老一小两个赔钱货,不要挡了老子财路。当年就该二两银子卖了你,也不至于白养你这么多年。”

王林昌再也按捺不住,从怀里摸出匕首,弓着腰悄悄的走过去。钱老多的老母亲看见了他,眼光中陡然露出一丝奇异的光彩,却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王林昌鬼魅般走到钱老多身后,左手捂住他嘴巴,右手拿匕首狠狠的捅了进去。捅了一刀还不解恨,一刀拔出又是一刀,一刀拔出又是一刀,连捅了四五刀,这才罢休。

钱老多刚开始还挣扎了几下,只是怎么能挣脱王林昌的手臂,不到片刻,就软软的瘫了下去。王林昌架住他的尸体,把他拖到他自己挖的坑里,拿起锄头随手刨了些泥土把他盖了,转身又去看他的老母亲和他的女儿。

王林昌的女儿此刻已经不省人事,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钱老多的老母亲躺在地上,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发出一个极微弱的颤音:“救......”

王林昌抱起小女孩,只觉得她浑身瘦骨嶙峋,几乎轻若无物,比庄子里那些两三岁的小孩还不如。小小的一团蜷缩在一起,跟一只快死的小猫一样,没有半点动静。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脉搏,发现已经摸不到了,再低头听了听心跳,才发现她还有一口气在,只是微弱至极,怕是熬不过一时三刻。王林昌看了看钱老多的老母亲,已经躺在一动不动了,只是睁大了一双老睛看着自己孙女。

王林昌低声道:“老人家,你放心,我自会找郎中尽力救她。”

老人家眼神里陡然露出一分希冀,再看了最后一眼孙女,缓缓闭上了眼睛。

王林昌看着女孩快撑不住了,也顾不得那许多,把老人家的遗体抱到屋里床底下藏了,又匆匆收拾了一下地上的血迹,转身抱着小女孩就往工地跑。

小女孩在他怀里,虽然又黑又瘦,衣着褴褛,但是身上没有一点异味,头发也洗的干干净净,可见她奶奶对她极为细心。

王林昌低头借着月光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担忧不已,连忙加快了步伐。只是山路崎岖,又是深夜,一不小心一脚踏空,手一松就把这小女孩丢了出去。

他也顾不得自己受伤没受伤,爬起来就去抱那小女孩。等抱起来一看,见她已没了丝毫动静。不知如何,王林昌的心里忽然一恸,仿佛被人当胸踹了一脚,几乎连呼吸都做不到,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成年后一直在锦衣卫里,也执行了不少公务。杀人放火,毁尸灭迹这种事做的不是一次两次,不要说死个小孩子,便是堆京观,剐活人,烹婴儿,生祭邪神的事也都见过。他自以为心狠如铁,便是千万人死在眼前也不眨一下眼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抱着这个小女孩,听着她微弱的心跳的时候,却仿佛有一种很突兀的情绪把他和她连接了起来。

他也说不清楚这种情绪叫什么,愤怒?怜悯?慈悲?憎恨?或者说是人心最深处那一点点和畜生有区别的东西。他现在脑海里就一个念头,救她。

他在身上东摸西摸,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这是王孟德留给他在最紧急时吃的药,据说能激发人最后的潜力,再多撑一会儿。

把药灌进去之后,小女孩已经没有吞咽的动作。王林昌在她胸腹间抚了好几下,才帮她把这口药喝下去,也不管她还有没有气,抱着她就往跌跌撞撞的往工地跑。

几里路距离,王林昌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远远的看见前面工地的灯光,他心里陡然升起几分希望,冲过去就大喊:“救人,叫医生来救人啊。”

工地的安保队员都认识他,也不知道他怀里的小女孩是什么人,只是看王林昌双目赤红,呼吸急促,也不敢多问,就去棚子里医生叫了出来。

在工地值班的是个三十多岁的郎中,祖传医术,经验丰富。只是家道中落,后来从附近路过的货郎处听说大鱼山庄招人,待遇丰厚,也就来投奔了。

他在王艾子处接受了一些基础的培训,对现代医学颇感兴趣,加上有从医的经验,这次山庄就派他来这里暂时当一段时间工地的值班医生。

这郎中摸了摸了小女孩的脉搏,又在脖子边摸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怕是不行了。”

王林昌愤怒至极,大吼道:“我才给她吃了药,现在还有气,怎么就不行了?你这庸医,让开,我去找王管事。”一边吼,一边就要冲过来抱那小女孩。

赵子豪听见消息,闻讯赶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那医生把事情说了。赵子豪也没问这小女孩是谁,直接道:“可还有救?”

“我是不行了。”那医生摊了摊手,“或许王医生能救,庄里设备也多,只是这小孩子怕是拖不到回庄。这里什么都没有,便是想用人参吊命也不行。”

老焦披着大衣在人群后面听到了,插了句嘴,道:“人参保险柜里有,好像是这次孙家送来的货。你去拿来用就是,我签字。”

那医生咂了咂舌,道:“那批人参年份都老,怕是百两黄金都买不到。”

“先救人。”老焦从兜里摸出保险柜钥匙,递给了赵子豪。又吩咐旁边的人准备拖拉机,先把孩子送回去。

赵子豪匆匆跑去库房,取了根老人参出来,让医生切了片给那小女孩含了,旁边拖拉机已经准备好,王林昌就抱着她上了车。

二十多公里路,半个多小时堪堪跑到。工地已经把这件事用短波电台通知了山庄,王艾子带了两个助手在等着,见他们来了也来不及说话,直接抱着小女孩就去了医务室急救。在初步检查了一番之后,王艾子出来对大鱼说:“我这里不行,怕是只有那边世界能救。”

大鱼听见消息也起来了,很干脆的说:“你准备好,我把她带过去。”又转头对老陈说:“麻烦了,让那边帮下忙。”

老陈拿着手机,点了点头。大鱼也不多说,让王艾子抱着孩子上了车,一路直奔港口,带着她们过了运输站。那边已经有部队医生开着救护车等着,连忙把小女孩接上车急救,又拉响了警笛,飞也似的向医院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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