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逼他们一下

看了网友的评论，大鱼把老刘和老陈叫过来，又商量了一次。

大鱼先阐述了自己的立场：“我是很想保护好我们的邻居的，毕竟我们发展需要他们的帮助。再说了，人都是感情动物，还有那么多张家村和县里的人在跟我干活呢，不管不问我实在有点于心不忍。”

老陈点了点头，表示赞成：“我当过兵，我看不得老百姓被欺负。”

老刘也挥着折扇道：“守土护民，不敢辞也。”

大家立场一统一，就什么都好说。大鱼统计了一下自己这边的优势：“首先，我可以侦查，这个优势很明显，对方和我们完全没得比。其次，我们有来自另一个世界全体网友的献策，当然也不一定算优势，只会敲键盘和开脑洞的也不少。第三，我虽然不能保护张家村和县城，但是出去战斗时保护自己人的生命安全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说完之后，他又把网友提的那个主意说了一遍。

“分而歼之？”老刘考虑了一下，道：“如何分？又如何歼？”

大鱼一摊手：“不知道。”

老陈考虑了一下，说：“我们先考虑这个歼的问题。就算现在里面有五百个有生力量，我们怎么歼灭他们，靠小鸟一个一个去打？”

“它这次肯定要保护我们，但是我不准备让他上场杀敌。因为我觉得以后我们总会有没办法依靠它，什么都要靠自己的时候，这一次也算是个练兵。”大鱼解释了一下，老陈知道他是在说准备以后把小鸟展开成运输站的事，也就同意了他的这个看法。

“县衙那边能出多少人？卫所有多少人？现在找指挥使司要兵要不要得到？”老陈转过头问老刘，老刘苦笑了一下，道：“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莫要找指挥使司要兵的好，不然唯恐兵灾胜于流民。”又道：“我今日就去一趟县衙，庄主不妨与我同行，与烟峰县令商议一番这拒敌之事。”

“也行。”大鱼点了点头，“说来我还没见过这位邻居呢。话说这次也是为了他们，总不能我们把什么事都干完了吧？”

三人再商议一番，就此散去。等刘季龙走了，大鱼才对老陈说道：“其实我还有个想法，这么多流民，这么多劳动力和可以教育的小孩，我想留一部分下来。”

“怎么留？”

“那边几个县城都被洗劫一空，我看都快没人了，到处都是无主之地，就在那边种不就完了。”

“这么多人你怎么养？”

“叶大学士和秦良玉不是那天晚上塞了个包裹给我嘛，我琢磨着能管不少钱，先去京城换点黄金去那边卖了，再买些赈灾物资过来，这边再找朝廷大户什么的凑点。虽然大概率要死人，但是总比他们四处逃难要好得多吧？”

老陈想了下，问道：“刚才老刘在这里你怎么不说？他人头熟，可以出出主意啊。”

大鱼无奈，把那天自己和刘季龙谈话的事情说了。又补充道：“我这里收留那么多流民，他要回去一说我收买人心要造反，那我就麻烦了。”

老陈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笑了，说：“我就说老刘最近怎么怪怪的，原来是你干的啊。做思想工作没你这么急的，动不动就逼人家二选一。换成是你，你怎么想。”

“反正我就是有点想不通。”

老陈替老刘说了两句好话：“他刚来的时候和我们还不熟，我们也没有和他谈过自己的事情，他把信息传回去这个无可厚非。你看看，我们和他聊过几次之后，他有没有再干过类似的事情？所以说他的思想也在改变。你不要急，我知道历史上他有些污点，但是你也说过蝴蝶效应嘛，你把现在的他和史书上的他混为一谈，我觉得就有些不公平了。”

大鱼叹了口气，说：“好吧，等这边事情完了，我再和他聊聊。”

中午吃过饭，刘季龙和大鱼就飞去烟峰县城。为了不引起围观，两人在城外下来，步行进城。这烟峰县城看上去和那苑城大小差不多，一横二竖一共就两三条街，街上有些商铺，破破烂烂的。路边到处可见乞丐和弃儿，有些人躺在路边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活着还是冻死了。

大鱼咂吧了一下嘴巴，用手扇了扇从街角传来的便溺和垃圾的臭味，刘季龙笑道：“庄主还是来少了。这大名县城，处处如此。如我山庄那般清洁之处，我看除了皇宫也不好找了。”

皇宫也不一定有化粪池和下水道。

大鱼本来想补充一句，又强行忍住，对刘季龙笑道：“这地方虽然破是破点，我们还是要尽量想办法保住才是。不然对大家都没好处。”

刘季龙一拱手：“庄主说的是。”

两人来到县衙外，刘季龙去给门房塞了点东西，又说了几句好话，那门子就飞也似的跑了进去。刘季龙走回来向大鱼苦笑了一下，道：“惯例如此。”

大鱼心里确实有点不爽，自己来帮他还要给他送红包，这事儿到哪里都说不过。但是老刘说的也是实话，惯例就是这样，他也只能叮嘱老刘说：“其他地方我们管不到，但是山庄可不能变这样。月例高点好说，私下收红包那可是大忌。”

老刘笑着应了，道：“正该如此。”

过了片刻，那门子飞也似的跑出来，道：“两位大爷，快快有请。”

大鱼和刘季龙跟在他身后，来到了后院花厅。只见一些低矮的花花树树边摆了一张圆桌，桌上放了些酒菜，几人正围着桌子喝酒说话。

烟峰县令姓徐，叫徐子昌，和山庄打过几次交道，这知道这地处偏僻的怪庄子背后力量实在不小。见两人来了，连忙起身迎接，给他介绍了一下桌上的人，又让下人加了椅子。

这一桌都是县里的中坚力量，主簿，典史，巡检，县丞都在，还有两位穿着整齐的老者，徐子昌介绍是附近的善长仁翁，大概就是土财主大户之类被打击的对象，其中一人大鱼认识，就是张家村的张大户。

桌子上摆了些鸡鸭鱼之类的菜肴，还有几壶米酒，大鱼也不感兴趣，这里的厨子水平说不定还没吴胖子做的合他口味。又看见都这时候了这群人还在喝酒聊天，也懒得客套，把来意直说了。

“镇雄府流民逃难一事，大家都知道了吧？我今天去看了看，确实人不少，一两万人是有的。沿途的几个县城，比如名山，雅县都被洗劫一空，我这里来就是和大家商量个办法，看看怎么应付。”

徐子昌沉吟片刻，道：“鱼先生有何高见。”

大鱼见不得这种祸到临头还装模作样的架势，也不客气的说道：“不瞒大家说，我家庄子我能保住。但是附近的村子和县城，我就没办法了。”

徐子昌叹了一声，道：“贼兵势大，如何是好。”旁边典史插了一句：“不知如有兵事，鱼先生庄内可出多少义兵？”

大鱼想了一下，曾毅他肯定不愿意派出来，柱子要去问他的意见，加上新招的一个年轻人，还有三个锦衣卫，这就是他全部的武装力量了。他犹犹豫豫的伸出手掌，岔开手指晃了一下，典史大喜：“有五百人，可保县城无忧。”

张大户脸色惨白，又不敢说话。大鱼笑着说：“哪里来的五百人？就这五个，我都不一定借给你们用，都是我的人。”

典史正准备给大鱼敬酒，听到他这句话，顿时就愣在了原地，一时不知道是站是坐。刘季龙在旁边笑道：“此事本与我家山庄无关，也是庄主仁义，不忍见邻里受此劫难，这才伸手相助。只是若什么都要我家干了，哪有如此好事？”

大鱼也在旁边说：“说是流民，其实不过是些饿慌了的可怜人。救灾济民，本是地方官的事，我也是看见流民中有歹人挑拨，这才愿意和大家谈一谈。你们若是什么都只靠我，那就当我没来过。”

说完往椅子上一靠，看着这一桌子人也不说话。张大户连忙道：“鱼庄主，你我向来邻里和睦，我家也有不少长工在贵庄做事，你可千万不能撒手不管啊。”

徐子昌的师爷在旁边也劝道：“久闻鱼先生乃陆地神仙，能腾云驾雾，搬山移海，些许泥腿子，鱼先生对付起来不过是易如反掌。”

“你再说这些废话，信不信我转身就走。”大鱼指着他说道，又转头问徐子昌：“大家说句实话，你能拿多少钱粮，兵马出来，我们合计个主意。”

徐子昌支支吾吾，不肯说话，又转头看巡检。巡检接口道：“捕快，禁子，弓兵，我这里能凑三十人，这是万万再不能加的了。”

大鱼又问徐子昌：“卫所不能派兵？”

“一个百户，手底下不过五六十号人，平日疏于教练，拿出来也不济大事。何况大名军纪.......”徐子昌摇了摇头，也不肯再说下去，又补充道：“我今日去请百户来商议，谁知他听说是要去驱散镇雄难民，立即推脱不来，我看他也存了个明哲保身的主意。”大鱼拿食指敲了敲桌子，道：“我不管，你们去告诉他，有多少人带多少人来，不行我就找庄里的锦衣卫大爷和他谈谈。”又转头问刘季龙：“锦衣卫能不能管他，管不到我就再去京城找几个官大的来？不方便我去找朱燮元朱总督谈谈也行。”

刘季龙笑着点了点头，道：“小小百户，何足挂齿。”

见老刘都这么说了，大鱼也懒得管这些官场上的职位纠纷，又对徐子昌道：“县里至少凑两百人出来，如果我看见有老弱病残充数的，那就别怪我不管了。”

徐子昌脸色一变，似乎要发火，又想起大鱼刚才动不动就要去京城拉人的口吻，又有些拿不准他的实力，只能无奈的拱了拱手，应了下来。

大鱼又指着两个土地主说：“张大户，还有这位，你们都在城外，流民一来就首当其冲，不出人出钱这件事万万说不过去。说到底，还是为了保卫你们的家乡，该怎么办你们自己清楚。”

说完这句话，他站起来拍了拍手，说：“既然你们都不慌，那我也不急。反正我看那些流民七天之内必到烟峰境内，到时候什么都还没准备好，那就没啥好说的了。明天早上，你们如果想我帮忙，就找人来我庄子找我，如果觉得自己能搞定这件事，那就当我多事。饭我就不吃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