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同门师叔
一老一少快路过晓天家时,张翠兰喊了一声,“算命先生,帮俺儿子算一卦吧。”
“爷爷,有人要算卦。”孩子看着茅草屋前的女人,停下脚步。
瞎子放下二胡,略微一停,抬手捻动着大拇指和中指两指尖,稍后,道,狗娃,走。
狗娃很奇怪,回头看了看,“爷爷不算?”
“已算过了。”
“哦。”
明明没给女人算卦,爷爷偏说算过了,狗娃不明白,但孩子很听话,对张翠兰说,“算过了。”
张翠兰没啥文化,大脑神经时好时坏,只知道儿子爱好看书,喜欢习武,却不知道儿子也会看相算命,因此才会请瞎子算命。
此时的张翠兰很纳闷,“既然先生算过,卦象咋说的。”
瞎子虽瞎,鼻子很灵,中午时遇到过夏荷,嗅得女子身上香味儿,道,“娶妻问德,肤发香润,德之润身。”
“请先生明说。”
“男子娶妻要看女方德行,头发和皮肤有香泽,才能滋润出好女人。你儿子要找的对象,符合我说的选妻条件,我刚才算了,姑娘家在西南方省城。”
“感谢先生明示。”张翠兰大喜,夏老师不就在西南方向的省城吗,看来这位算命先生没有说错啊。
随后,张翠兰回屋取来一块钱和两个馒头,非常欣喜的递给狗娃。
狗娃接过,见张翠兰手上有枚碧色扳指,对瞎子道,爷爷,大娘手上有个扳指,好像和你说起过的一模一样。
瞎子脸色微微一变,对张翠兰说,“你手上的扳指,可不可以给我一摸?”
张翠兰一笑,当然可以了。
说着把扳指递到瞎子手上。
瞎子在扳指上摩挲了几下,又戴在大拇指上试了试,突然脸色大变,脸上的肌肉也急促抽搐起来,连忙取下扳指,还给张翠兰,诚恐诚惶的跪了下来,“瞎子李不才,拜见掌门。”
算命先生六十好几了,不到四十岁的张翠兰吓得不轻,这可是要折阳寿的,急忙扶起瞎子李不才,“先生,你这是干啥,俺可收受不起啊。”
实际上,瞎子真正要跪拜的不是张翠兰,而是玄空派拥有至高权力的大拇指扳戒。
隔壁邻居牛庆从田间回来,刚到家门时看到这一幕,感到十分可笑,心说,一个算命的老瞎子给人下跪,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张翠兰以前精神有些不正常,莫不是现在恢复正常,成神了?
瞎子李不才起身后,不说话,起身后对狗娃说,走吧。
刚走出没多远,瞎子的身子颤抖不停,表情痛苦的叹息道,“师父啊师父,难道我玄空派后继无人了吗,师父不公平,不该偏爱碧眼师兄,让他当掌门。”
“这些年,碧眼师兄为躲避飞星派追杀,跑进监狱蹲了十年,还把我玄空派的扳指传给了别人。”
祖孙俩走后,张翠兰的心情十分清爽,心里道,“夏老师很长时间没来,应该快来了吧,再不来,俺恐怕要犯老毛病喽。”
晓天到了家,听了瞎子算命的事情,猛然吃了一惊,老娘所说的一老一少,不是白天见过的那两人吗。
更让他惊异的是,瞎子给老娘下跪!
想来应该是老瞎子识得扳指,难道碧眼老怪传给自己的扳指,是掌门之物?
如果真是这样,按年龄推算,老瞎子应该是碧眼老怪的师弟,也就是自己的同门师叔。
可碧眼怪师父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呀!
晓天是村副书记,工作上的事也多,加上今天狗眼看人低的贺继武,到现在心情还没完全平静下来,要想知道扳指来历,还须夜半人静时,不受外界干扰,用天眼窥探一二。
春夜,万籁俱寂。
晓天手戴扳指,禅坐门外,微闭双眼,屏气凝神,直至入定。
随后,一手指天,一手抵于印堂上的天眼处,念动唤世要诀,眼前缓缓出现了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画面:
多年前,相术界的江湖门派,林立纷争,实力最强的玄空派和飞星派,无数次互相博弈绞杀,玄空派一白发老人领着得意高徒碧眼和瞎子,以及众弟子,与飞星派在省城的相术圣地紫阳山一较高低……
画面过去,晓天微微一睁眼,心知算命老瞎子一定是自己的同门师叔了,可师叔他怎么会流落到这里来了呢?
而此时的晓天还不知道,在他刚才打开天眼时,眼睛的瞳孔逐渐变绿,随着睁开眼睛,瞳孔又恢复了正常。
第二天一大早,晓天再去寻找师叔,老瞎子和狗娃早已不知所踪。
他相信,既然师叔知道了他,说不定哪天还会再见面的。
早饭间,张翠兰再次要求儿子,希望能把夏老师带到家里坐坐。
自从半年前夏荷最后一次离开他家,娘的病仅有两次复发,和以往相比,的确一天天好了起来,可是他和马艳丽的事还瞒着娘呢。
这个时候再把夏老师领回来见她,别开玩笑了,以夏荷在教委职务,和他在村委会的身份,迟早会被弄得满乡风雨。
“娘,夏老师上次回省城后,一直没有回来过。”晓天低头咬了一馒头,骗着他娘,“等儿子当了大官,出人头地了,就带娘风风光光的去省城找她。”
“二蛋,算命的瞎子说,夏老师是你未来的媳妇,别说是等你当上大官,就是现在去省城,夏老师也会见咱们娘俩的。”
“娘,人家夏老师是省城人,就凭儿子现在的小干部身份,咱们去了,不是给她丢人嘛,对不对?”
“嗯,二蛋说的对,咱们是不能给夏老师家和咱家丢人,那你以后要好好干啊!”
“是,娘,二蛋记住了。”
好哄好说,敷衍好了老娘张翠兰,晓天便骑着几个月前新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去村委会,到了村南老桥那里,不曾想撞见一直恨之入骨的老光棍牛有田。
欺辱晓天娘的事,是晓天心头永远的痛,迟早一天,这笔账必然跟老光棍好好清算;夜半翻墙对枝枝图谋不轨,这是第二笔账。
老光棍兄弟六人在乡村横行霸道,恶名远扬,以前他晓天可以不管,但现在不同,他是联防队长,村委副书记,有权利惩治他们,这是第三笔账。
“晓天,上班去呀。”牛有田乐呵呵的跑过来,打着招呼。
老小子以前喊过他二蛋,现在见晓天当了干部,学会示弱,学会说话了,呵呵,挺会装怂的。
晓天冷冷一笑,一点不留情面,“牛有田,装孙子是吧,冤有头,债有主,以前的事情全忘啦?你也不要以为说几句好话,我会轻易的放过你个逑!”
热脸贴在冷屁股上,等于用嘴亲人家腚 目艮,牛有田被晓天骂得狗屎不是,暗自窝火,却不敢发作,他就只是一村民,跟村委干部干架,自家兄弟也不在身边,明里明来的,他没那个胆。
“晓天……哦,不,牛书记,以前都是俺的错。”牛有田语气软弱,赔着笑,好似哀求。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晓天不一样。
他想到当初娘俩个受欺负的情景,异常来气,心里已拿定主意,驴日的牛有田,老子今天就破破例,专打你个笑脸人!
老东西,看你能把我牛晓天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