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救人后续
赵小山都愣了,他努力了这么久都没有打动槐五,没想到最后好使的还是美人计。
主动送上门来的怎能拒绝,赵小山内心狂喜,想马上应下来,但想想,便宜没好货,该装的时候还是要装一下的。
这么想着赵小山做出一脸为难的表情,“槐五哥,你愿意投靠明主我自然开心,可我们还要去京城,这一路还有很多……”
“到了京城以后槐五任你差遣!”赵小山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槐五打断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赵小山还有什么好拒绝的,“槐五哥这么说小山自然没有异议,就是不知寇大哥什么想法?”
寇老大恨恨的盯着地上的女子,脸色阴沉,扭过头去没作声。
槐五一脸哀求道:“大哥,算五弟求你了……”
寇老大并没有看他,只是快步走回船上,拉过船桨,瓮声道:“要走就快走,不走等着官兵来抓你么,最后还得是我给你擦屁股。”
槐五听罢脸色一喜,知道嘴硬的寇老大还是同意了,于是看向地上的女子,问道:
“我叫槐五,是青州府城阳县城的渔民,现在要护送赵兄弟去京城,你愿意跟我一起走么?”
这句话槐五已经问过一遍了,现在又问了一遍。
杨桑花支撑着身体摆出下跪的姿势,对着槐五和赵小山他们重重的嗑了一个响头,“杨桑花谢各位恩公收留,桑花什么都会做,什么都能做,定做牛做马报答各位恩公。”
就这样,不大的小船上又挤进来一名女子。
村里依旧乱哄哄的,但四个人谁都没有理会,也没了做饭睡觉的心情,拉过纤绳摆好船桨快速离去。
这一天他们几乎没有停顿,一直走了很久很久,直到傍晚时分,寇老大找到了一处山脚下背风处,几人才上岸稍作整顿。
杨桑花上船后给赵小山和朱丰收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首先便是她的衣服问题,她出来时虽然穿着衣服,但衣不蔽体,尤其是裤子,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底裤了,必须要给她换一套像样的衣裤穿上,不然他们四个大老爷们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
这人是槐五救的,以后大概率也会跟着槐五,穿他的衣服最恰当,可槐五出门一共就带了两套衣服,一套穿在身上,一套留着备用。
而且他长得人高马大,衣服都十分肥大,杨桑花穿着极不合身,晃晃悠悠的和没穿也没什么差别。
没了办法,赵小山只能拿出一套自己的衣服,毕竟这四个人里就他衣服多,长得还最小。
这套衣服并不是新衣服,还是他以前穿过的,事急从权,杨桑花从赵小山手里接过衣服时脸红的都要滴血了。
穿好后杨桑花始终低垂着头,尴尬的手捏着衣角,连抬眼看别人都不敢。
一个女人穿着一个陌生男人的衣服,这同她被这个男人触摸全身没有区别,也难怪她这么尴尬这么难堪。
不过杨桑花可能是经历过生死大劫后心态好了些,虽然很不好意思,却还是小声对赵小山道了句谢。
槐五的乌篷船本就不大,原来船肚子里那个小窝是赵小山和朱丰收专属的,现在多了个杨桑花,赵小山只能憋屈的坐在船舱上吹风,将地方让给她。
杨桑花觉得很不好意思,嗫嚅着说不用,她待在外面就行,还是槐五一句“不要废话,快点进去躺着。”这霸道总裁式发言成功让小白花杨桑花听了话,乖乖钻进船肚子里。
寇老大撇了撇嘴,一脸不屑,槐五看了看他的脸色,沉默着没说话。
赵小山作为旁观者都替他俩累的慌。
赶了一天的路,几人都饿坏了,白天他们一直没机会停下来煮饭,就着水袋中的冷水吃了点干巴馍馍。
一到岸上,杨桑花自动揽下做饭的任务,别说,在做饭这块女人就是比男人有天赋,没一会的功夫杨桑花便煮好了粥,热好了饼。
赵小山坐下一看,发现小铁盆里还有一份凉拌野菜,这可真是稀奇了。
夹一口尝尝味道,清爽可口,在这荒郊野外的,是难得的美食。
几人都觉得好吃,纷纷朝这份菜伸筷子,杨桑花见状,嘴角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她吃的很少,他们四个大男人都吃了两三碗了,她才吃了小半碗。
还是霸道总裁槐五发现了异样,一把抢过她的碗,给她盛了满满一碗稀粥递了过去。
吃过饭后,几人决定今晚就在这里过一夜,明天一早再赶路。
槐五和寇老大划了一天的桨,累的腰酸背痛,躺在那就不动了。
赵小山和朱丰收虽然没干活,但也没休息,毕竟小床被占,他们连平腰的地方都没有。
四个人吃过饭就当了甩手掌柜,躺下装大爷,杨桑花自动的将碗筷清洗干净,又将小炉子等物收好,东一趟西一趟的忙活个不停。
等赵小山眯了一觉醒来,发现月光下她竟然在河边洗衣服。
朱丰收也醒了,抬头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忙活的女人,道:“主子,这女子真好,长得好看又能干,说话还细声细语的,要是没遇到官兵该多好啊,你娶了都使得。”
“臭小子你可别乱说话,这女人是槐五哥的。”
“谁说就是槐五哥的,她都穿你衣服了,就是你的了。不过当正室可不行,她都不是完璧之身了,连个侧室都不够格。”朱丰收说完,还唉了一声,像是为杨桑花惋惜。
赵小山失笑,“行了,还越说越离谱了,你家主子我又不是什么人物,还侧室,你想的还挺多。
再说了穿衣服不过是权宜之计,以后你把这事都忘在脑后,别再提了。”
他怎么能和槐五的女人扯上关系,那不乱套了。
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他还有何婉莹要等。
唉,他的美好姻缘啊,不知道这次到了京城还能不能续上。
两人正唉声叹气的各自感叹着,后面突然传来了槐五的声音:
“赵兄弟,若你有意,我槐五不会和你抢的。”
赵小山吓了一跳,“槐五哥,你说啥呢。”
“若赵兄弟愿意收留杨姑娘,不用顾忌到我,我不过是见她可怜罢了。”
赵小山:槐老五,你神经病啊……
“槐五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今天早晨刚认识杨姑娘,要不是你我都不能让她上船,我啥时候说愿意收留她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还是黄金单身汉,人家皇后娘娘今年春天还给我写信说要给我介绍个大家闺秀的,你可别影响我闺誉,再耽误我找对象。”
槐五虽然不懂什么黄金单身汉,但也听出了赵小山语气中对杨桑花隐隐的瞧不起。
他心里既为杨桑花难过又隐隐有些开心。
“抱歉赵兄弟,是我误会了,以后不会乱说了。”
赵小山还是要拉拢他的,怎能因为这点小事和他生龌龊,又道:
“槐五哥,你真的愿意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由投奔陛下?你可想好了,若后悔还来得及。”
“嗯,想好了,我槐五没什么能耐,还怕你们嫌弃我无用呢。”
不管建元皇帝以前是做什么的,他现在毕竟坐在京城的皇位上,身边能人云集,槐五觉得自己除了一点武艺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不知道赵小山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之前没什么想法还好,现在真决定要投奔建元帝又有些患得患失了。
“槐五哥怎会没用,你一身好本领,这就是最大的用处。而且你重情义又有勇有谋的,是陛下现在最需要的。”
槐老五能和水匪头子闹翻后还安然无恙的退出水匪窝,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这种人都不要,难道要他这啥也不是的?
“槐五哥你安心就好,陛下他真的很好,他身边的人也都很好,他身边负责保卫的李球是我娘的干儿子,他以前是镖局的镖师,后来被陛下请过去做了侍卫,他性格很豪爽,你见到他一定会喜欢他的。”
赵小山知道槐五白天冲动之下决定要投奔周彻,现在后悔还不至于,但担忧忐忑是肯定的。
刚睡了一觉,左右无事,赵小山又絮絮叨叨的和他说了一下周彻为人和李球白常文等人,甚至说到了皇后孙英儿。
也许是赵小山的话很有感染力,看着不远处还在忙忙叨叨的杨桑花,槐五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天越来越冷了,虽然身子下面铺了层厚厚的草甸子,后半夜赵小山还是被冻醒了。
若不是实在不雅,他真想往朱丰收怀里钻,至少他看起来热乎乎的。
想念他的小窝第一百次……
第二天他们起来时,杨桑花已经把饭做好了,四人喝着热乎乎的粥,觉得还不错,就连寇老大的脸都没那么冷了。
“今天上午咱们就能走完涞河了,从涞河下去咱们就要汇入镜河,不知道现在镜河是什么情况,若由黄太后一党控制,镜河河面上必然有大船拦截,那只剩下一条路:抛弃小船,尽快上岸,咱们从陆上走。但陆路也很不安全,这里毕竟是卫州地界。”
寇老大将目光转向赵小山,“赵兄弟,你觉得咱们该怎么走。”
他们出发的时候也没想到形势会崩坏到这种程度,黄太后一党倒行逆施,为了和周彻拼输赢,胡乱非为,现在卫州大乱,比去年打仗的时候还糟糕。
根据杨桑花的话,那些官兵没有约束,三天两头到村子里来搜刮,卫州的农村现在逃的逃走的走,走不掉的就准备等死了。
老百姓没有一个说黄太后好话的,都盼着她们早点倒台,还他们一片晴朗青天。
既如此,赵小山决定最后这一段路程走陆路。
水路的话必然会遭到水面上大船的拦截,他们的船体太小,到时候一撞就倒,他和朱丰收都不会游泳,到时候也是麻烦。
若是走陆路兴许还是一个机会,毕竟现在卫州管理混乱,他们从山村小路走,只要不碰到黄太后一党的主力军,凭槐五和寇老大的实力应该没有问题。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的小乌篷船就要丢弃了,船上的大小行李就要手拿着,太费劲了。
若是能整到一辆推车或者驴车就好了。
有鉴于此,寇老大和槐五重新规划路线,决定再在水面上行进半天,到涞河和镜河的交叉口之前上岸。
以后要走路了,他的这双白玉足又要遭罪了,有鉴于之前的痛苦经历,赵小山上午的时候把那床被褥拆了,将里面的棉花掏出来包在脚上,包了厚厚一层。
到了下午,将船停靠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五个人大包小裹的下了船,开始徒步。
这艘船跟了槐五好多年,是他现在重要的家产之一,将船舍弃在这里他十分不舍,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恨不得将船扛起来走。
赵小山承诺:“到了京城看到陛下,别说乌篷船了,就是大船都给你来一艘,而且承诺的七百两银子绝对兑现,不差钱。”
寇老大笑着附和,“你说不差钱这我真信,槐五都有一艘大船,那我要一匹好马不过份吧?”
赵小山闻言大喜,寇老大这是什么意思?
“寇大哥,你也要和槐五哥一起投奔陛下么?”
寇老大狠狠瞪了槐五一眼,“还不是为了他,就他那张死人脸,看到人就想挥刀砍的傻劲,要是没有我在旁边看着,他还能活着么。”
惊喜来的如此猝不及防,“只要寇大哥留在京城,别说一匹好马,就是十匹好马都使得。”
“不用十匹,我没那么多屁股,多给点钱吧,家乡我还有一房叔叔呢,到时候我在京城买座院子,将他们也接来。”
“使得使得,就是陛下不允我赵小山也承诺。”
两个英雄好汉全部纳入麾下,赵小山心下喜悦,再看杨桑花时怎么看怎么顺眼。
朱丰收说的没错,这可真是个好女人,要是没有她,槐五和寇老大能这么顺利的投靠,兴许到了京城他的嘴皮子都磨破了也不好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