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韩若雪小试云手惹怒斥 孟庆武习得潭腿圆夙愿
闻说邱牧阳2月25日便要启程,何少平便执意要给他饯行。
席间党湘云谈笑风生,颇有喧宾夺主之意。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她倍感画面生动。她甚至觉得有些不真实,恍如隔世。
她没想到短短几天,自己的消费方式可以从节衣缩食直接跨越到挥金如土。这种始料未及的“幸福来袭”让她有些不适应,她不知道现今自己该如何去压制内心活活欲舞而不可名状的喜悦,从而不让外人发现自己行为举止的异常。
她不知所措,她按捺不住地想把这猝不及防的幸福感分享给他人,尤其是罗黛青,她想抱着她狂跳,给她说:黛青,姐有钱了,你想买什么?郝莲娜口红,还是卡蕊姬小内内……姐通通买给你。
但当她准备对自己无与伦比的自控力欣然放弃,给她透露个一星半点时,却发现罗黛青正用一种半是哀怨、半是愤怒的眼神望向对面。
对面是邱牧阳,他正给罗黛青努嘴示意,于是他的眼神便与自己不期而遇了,他尴尬地笑了笑,这使党湘云感觉他和罗黛青之间肯定有“过结”,只是自己不明所以。
她再转头望向罗黛青时,却发现她眉头紧锁、一脸苦楚,便又觉得此刻再给她说天降横财的事情,无异于往瘸子腿上踢,不近人情,尽管她也不知道罗黛青为什么难受。
她轻轻地撩了罗黛青的头发,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那你还喝凉的。”她见罗黛青左手托了腮,右手食指指了指下面,便随即叫了服务员:“你好,能给倒杯热水,加点红糖吗”
“噢,不用,不是……”罗黛青一脸无奈,眉毛把大眼睛挤成了缝缝:“不是的啦,是脚啦。”
“脚怎么了?”党湘云便一脸疑惑,审视着她,看她又瞄了一眼对面,便转头去看,邱牧阳和何少平相谈正欢,再回头看罗黛青,她只顾攒眉蹙额不说话,顿觉不胜其烦,便弃了落落寡欢的罗黛青扭了头与韩若雪搭讪。
很显然,她知道,自己角色的转变与一个人不无关系,那就是韩若冰,她对作为韩若冰妹妹的韩若雪瞬间便有了不可思议的亲切感。便没话找话,极尽溢美之辞,只把韩若雪说得眉飞色舞,喜笑颜开,咯咯有声。
邱牧阳与何少平谈的是职场经验。何少平虽然比邱牧阳小将近两岁,但一上班便在机关工作,显然职场经验要强于他,他异常专注地听何少平讲解。当然,视线依旧会时常开点小差,却不是看向党湘云,依旧是罗黛青。罗黛青看他的眼神也依然充满幽怨,半是嗔怪、半是哀怨,楚楚可怜。邱牧阳却幸灾乐祸地贱笑。罗黛青一噘嘴一皱眉便假装去给党湘云咬耳朵,却没想党湘云正转过头来,她便和党湘云撞个了面对面。
于是,党湘云看了一眼罗黛青,又下意识看了一眼邱牧阳:“你俩这是在眉目传情吗?”
“别偷偷摸摸地。你,去,直接坐他腿上去,让他抱着交流,多方便啊!”党湘云看着罗黛青似怒非怒。
“姐呃!我……”罗黛青脸红之前,又抓紧时机瞪了一眼邱牧阳便头附了党湘云的肩膀扭捏着撒娇。
那边韩若雪便“咯咯咯咯咯……”笑得如同小母鸡下蛋,餐巾纸掩了嘴,却依然能听到声音敲冰戛玉,如同银铃,便惹得那边何少平真切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由自主笑出声来。
韩若雪便扔了那餐巾纸过来,中了他的胸,又翻滚下来,正好落入他的酒杯:“不准笑!”
“三哥笑,你不说,我笑,你就管……你看你脾气大的!”何少平边伸手去捞纸巾边嘟囔。
“对唠,邱阳哥可以笑,你就不能!就管你。”韩若雪小嘴一噘。
“为什么?”何少平顺便给她指了指,餐巾纸巾上,她残留的口红印。
“哼……”韩若雪作视而不见状:“邱阳哥有湘云姐姐管着,你没有,就需要人管。”
“这什么理论?打小你就管我,这都管了多少年了?你不累啊?”何少平准备把酒倒掉。
“对,不累,就管你,酒不能倒,浪费!”说着韩若雪起身来挡:“喝了!你喝不喝?!”
“这,这酒里,餐巾纸,还沾了你口红,哎……哎……哎呀……咕咚……”
韩若雪右手搭了他的腕,大拇指早按他阳谷穴,左手内刀式顺势推了上去。何少平吃疼,想也是经历多了,知道厉害,不做过多挣扎,酒便一半进嘴,一半洒在他白色的加厚衬衫上。
“雪儿!”邱牧阳想起身拦时,已经晚了,只得吼了她一句。
他知道韩若雪右手是埋伏拳的梅花云手,左手是少林十三抓中扑面抓的变式:“没轻没重!”
“三哥,没事,若雪给我闹着玩呢!”何少平见邱牧阳神情威肃,目如鹰视,厉气充盈,忙打圆场。
那边韩若雪便不敢吭声,抽了纸巾给何少平擦衬衫,还时不时地嘟着嘴瞥邱牧阳。
在兄弟五人中,她其实最怕邱牧阳。她活泼好动、刁蛮任性,自小犯了不少事,也自然知道对付五个哥哥的方法。
那韩若冰是亲哥,她选择全听,因为韩若冰对她相当纵容,几乎不管她,对她都是无关痛痒、易如反掌的要求,几乎未曾说过她半点不是,她大可肆意妄为,更常自得以逍遥事外。至于二哥孟凡千的话语,她选择全不听,如风过耳,因为无论你做什么,那孟凡千总是嘻哈一笑,全不在乎。而面对她的三哥邱牧阳,她是有选择的,平时在他面前,你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尽可随心所欲,甚至“胡作非为”,但只要邱牧阳眼睛一瞪,她必须听,立刻束手就擒,就像今晚。至于老四、老五 ,她根本不把他们放眼里,虽然这两个人都比自己大,但实际上她感觉自己反而是姐姐。三人高中毕业前一直是同学,她从小跟了哥哥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便轻易地成了三人中的老大,她非常仗义,知人擅交,刚上初中不久,为了扩大“江湖地位”,结交更多“江湖大佬”,便引了二人去和韩若冰三人结识。
后来,那风雪中6人结拜,便是她有意无意地促成的。本是韩若冰三人的《桃园三结义》剧情,被她临时增加戏码让庄重肃穆的画面变得五颜六色、威仪不肃。
“五颜六色”,即五个韶颜稚子和一绝色佳人。
邱牧阳看韩若雪使出埋伏拳,便突然想到师父孟庆武,也就是孟老二的父亲:“我是该看看师父去了!”
“雪儿,我明天去看师父,你去不去?”邱牧阳为缓和气氛,便没话找话故意去问依旧委屈满腹、愤愤不平的韩若雪。
“我不去,又不是我师父,我是跟我哥学的。”韩若雪依然没能从邱牧阳凛肃无情呵斥的余韵中脱将出来,语气中全是对邱牧阳的不满,一提到“哥”就又想到韩若冰的百般好,不免千头万绪,顺势流下泪,兀自抽泣起来:“我哥,我哥从来不凶我!”
邱牧阳一见便蓦生怜惜,目视何少平去劝解,何少平摊手摇头,邱牧阳再努嘴,何少平依然挤眉弄眼,摇头如鼓,如此三番五次,无果。邱牧阳只好给党湘云使眼色,党湘云正拿了餐巾纸给韩若雪,对他央求的目光视而不见,没有下一步动作,一副“自己犯的事自己处理”的淡漠表情。他只好起身走过去,把韩若雪的头揽过来,靠到胸腹上,却不道歉,只是用挑衅的目光望着党湘云,那眼神中分明是:好了吧?你不劝,我只好劝了,这不是我故意要抱其他女子的,是形势所逼,也是女王陛下你逼得哈。
韩若雪哭得梨花带雨,疯狂捶他,想挣脱,邱牧阳只好左手紧箍了,右手一把一把地给她抹眼泪,直到韩若雪哭声渐弱,而期间,邱牧阳向党湘云奸笑的样子愈发显得“耀武扬威”,趾高气昂。
党湘云只得自作自受。或许太辣眼睛,便疯狂搓了两下,求安慰,转身抱了罗黛青。罗黛青妩媚的脸便从她肩膀上探了出来,一脸的忍俊不禁,幸灾乐祸。
……
“师父,徒儿来看你来了”一进院门,邱牧阳便一声呐喝。
“到俺这,还提什么东西?先搁下!”一个高大威猛、年届五十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精神矍铄,容光焕发,略带地方口音。
邱牧阳知道这是要比划比划,师徒之间的见面礼,惯例。他便慢腾腾俯身去放东西,即将放稳的一刹那,突然扭身一个仆腿回旋,所谓青龙摆尾,腾身又是扑胸抓,那知孟庆武早已料到,腾身落地后,左手横格,右手爪已到咽喉。
“小屁三,退步了耶?哈哈哈哈”孟庆武笑声朗朗。
“师父,哪有退步,是您宝刀未老,日益精进了!”邱牧阳拱手一笑。
确实非邱牧阳武功不济,实乃他不敢发力。一是古技法拳种没有花架,出招必取要害,谋求一招制敌。十面埋伏拳与少林寺十三抓太过毒辣,尤其后者全是撩阴、插眼、刺喉等狠毒招数,对自己人岂敢全发?二是多年来,但凡邱牧阳或韩若冰提着礼物来见师父,手脚上的“见面礼”大致如此,鲜有例外。
“老伞,俺斗喜欢内这张,会胡咧咧滴臭嘴儿,说滴俺则心里吖,自个儿挠-滴,哈哈哈……”孟庆武笑着把邱牧阳扯进门。
孟庆武,山东高唐县孟楼村人士,离家30年,乡音未改。这个“自个挠的”,顾名思义,就是自己给自己挠痒,除了表达挠到痒处时,那种陶情适性的无限惬意外,便是体现了因挠到敏感处而不能自已地怡然自得与喜不自胜,后引申为被说到心坎处时的心花怒放,俗称“心里美”。
孟庆武幼时好武,身材高大,步伐却异常灵活!被邻村一蔺姓老者看中,教习拳法,是数百年来流传在高唐地区的拳种,名十面埋伏拳。
此拳实只有十式,手眼身法步,讲究快速、迅捷。而“快”靠步伐移动,施展开有影无形,迅疾如风,又出招隐秘,出其不意,一招紧似一招,人便觉与十人相搏,如陷重围,不能摆脱,便是十面埋伏。
初,孟庆武不得要领,蔺老点播到,拳法要诀“闪如清风退拔刀、蹿高纵远似狸猫,动如蛇、行如猫”,你行拳,但思狸猫搏杀之势!
孟庆武渐悟,但终不能圆满。那“白猫洗脸”一式,终不能突破一秒5拳,而蔺老以60岁年迈之躯依然轻松6拳,孟庆武称慕不已,蔺老说:这算不得什么,我大师兄魏劲璋年轻时曾1秒8拳!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蔺老又讲起,这十面埋伏拳实出自临清黑龙潭潭腿。由唐末宋初昆仑大师所创,一经亮相江湖,便技惊天下,曾与宋太祖赵匡胤的“太祖长拳”较艺,平分秋色,始有“南拳北腿”之说,后世也有南拳为“洪拳”的说法,但北腿为龙潭寺潭腿一说,无人有异!
江湖盛传天下武功出少林,唯潭腿是个例外。相传明正德年间,一少林高僧慕名前往临清黑龙潭走访,与潭腿传人一见如故,便以少林罗汉拳与潭腿换艺。潭腿到少林后,几经改进成为“少林弹腿”;而潭腿传人则与罗汉拳技法融合,衍生出众多拳种、流派,如精武弹腿、沧州教门弹腿、戳脚弹腿、形意弹腿、查拳弹腿、四平拳、埋伏拳等。其中,最出名的当属形意拳、查拳与少林弹腿,而埋伏拳只不过是其细小分支,与查拳相类。
随时间演变,埋伏拳渐渐失去潭腿“手是两扇门,全凭腿打人”的技艺要宗,更倾向于拳法,而腿法更多用于闪展腾挪身法移动,腿的攻击力大逊,由\拳打三成脚踢七\,变成“拳打七成脚踢三”了,因而徒有其形,而无其内劲。
蔺老不无遗憾的说,潭腿一派,门规森严,师父只传给其大师兄,即便如此其师兄也未学的全技全谱,而今已暮年,更是难以教拳演腿,不然你去拜师,经他稍一点拨,便可翻天覆地变化!当然,你若安心将十面埋伏拳练得娴熟通达也足以让你行立江湖。
果不其然,孟庆武17岁便获得聊城地区1976年武术友谊赛亚军,声名大振。当年,便有部队点名破格要他。那时候当兵光荣是刻在每个国人的骨子里的,孟庆武二话没说应征入伍。
到了部队方知,要他的人是部队首长,而“始作俑”者,是一个魏姓文化干事,据说身怀绝技、武艺精湛,在家乡,也就是高唐县的一场武术比赛中,作为裁判,看中孟庆武,便给部队首长推荐。
那部队首长也是好武之人,便怂恿二人切磋。孟庆武无奈答应,只是见那干事文质彬彬,一表人才,全然没有一丝武者气质,虽然大他7、8岁,但身材低自己不少,不免轻敌,只用了7分力气,未想都被对方轻松化解,时年轻气盛,便全力相搏,哪知其拳势依然如泥牛入海。不多时,便撤身告负,恭拳以礼。他怎会不知道,那干事是留了情的,几次腿到自己要害都是卸力收回,这种对拳脚力度的拿捏,是自己根本无法企及的,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首长“哈哈”大笑,对孟庆武说:“小伙子,你知道他玩得这是什么?潭腿!知道吗?潭腿!”
孟庆武当即惊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后来才知,那干事便是蔺老师兄的儿子,称蔺老为师叔,论辈分孟庆武称其为师兄。
自此,孟庆武便跟魏师兄习练潭腿和少林十三抓。部队还为此专门建立一个有武术功底的侦察排,各师战士争相加入,挥汗如雨,周日习练。其中山东孟庆武、王炳鹤,上京朗逸之、易林,浙江叶文瞻、陕西唐汝盛、四川韩简雍等武艺出众,名震军区,与魏干事一起,为军区上下广为传诵,称谓“七狼八虎”。
1979年2月侦察班随部队抽调到前线,而孟庆武却因军区比赛未能成行,此后众人音信渐稀。
1979年末孟庆武部队转业分配到沐平油田,沐平离他家乡不远,又是国家铁饭碗,这也许是他最好的归宿了。
油田给家属变更为城镇户口,他便将怀有身孕,大腹便便的爱人由家乡接来,而由院里调派随其回老家高唐县搬家的卡车司机,便是韩若冰的父亲韩宪志。
其实根本不用解放卡车去接,跟空车差不多,就几个破箱子而已,由粉红色花被单蒙了,远远望去便如绑架了一个良家女子,那女子紧贴了驾驶楼后窗瑟瑟发抖,几近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公司太重视退伍军人了,也并听说孟庆武曾是地区武术亚军,是个不可多得的武术人才。
返程途中,韩宪志与孟庆武交流依然不多。
韩宪志在想:这都啥啊?够油钱不?搞这么大阵仗,还好了,接了个村花,不过,是个大肚子!
孟庆武在想:则是瞧不起俺啊?瞅机会让你开开眼儿,看看俺滴,埋伏拳,看看俺滴,潭腿儿。
中午午饭时,路边店家问:师傅,你这车上,花被单蒙的是什么?
孟庆武顿时脸羞红,不知如何作答。
韩宪志便特务接头般,左右看了一眼,附耳低低声音说:“电视机。”
那店家便瞪大了双眼,将大拇指翘到天上:“哇,厉害……得有5、6台吧”
那时有电视机,无疑等同于现在拥有一辆豪车,起码是辆帕萨特,也不怪店家惊愕。
见店家惊讶异常的表情,两人相视一笑,随之,便亲近了很多。又谈起家中一子近三岁,还有一兄弟叫邱适谷,他的爱人也在孕期,便约定成为兄弟姐妹。
孟庆武也终于找到了展现自己、发光发热的机会,立时挺起腰来,信誓旦旦地说:“好,等他们长大咧,俺斗教他们练武唻”。
自此三家关系日益亲密。孟庆武与邱适谷爱人相继生产,那孟庆武的儿子孟凡千比邱牧阳也就早出生三个月而已,又过两年,也就是1982年,韩家又填一丫头,取名韩若雪。三男一女,四个孩子,便整天腻歪在一起,亲如兄妹。
值韩若冰8岁,邱牧阳近6岁那年,孟庆武被局文体中心相中,任沐平油田武术协会副会长,孟凡千便跟着父亲去了文体中心家属院。但每逢周末两人还是会去孟凡千家与其相聚,一起弹腿学拳,风雨无阻。
如此十数年下来,各小有所成。
孟庆武评价孟凡千是基本功扎实,稍逊勤奋,威猛有余而技巧不足,是身高限制了灵活度。韩若冰则是行拳运腿有思路,奈何体质问题,骨骼僵硬,许多动作可以做出,但难以到位,也就是基本功不扎实,只靠心狠手重,不出招便罢,出必深击。唯邱牧阳勤学苦练,循序渐进,基本功不如孟凡千,思维又欠韩若冰许多,但胜在一切中庸,弱点不弱,倍讨孟老喜欢。
……
临行前一晚,党湘云似有不舍。
本来邱牧阳的赴外,使得她兴奋异常,这或许真能开启她新生活篇章的序幕。但真的他就要离开了,却有种莫名的情愫翻腾着。
“快去洗洗,今天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党湘云洗澡出来,穿了镂空睡衣,身形若隐若现,看歪倒在沙发上的邱牧阳直勾勾望着自己的眼睛,不无妩媚又不无骄傲。
邱牧阳便心潮澎湃,毕竟被党湘云拒了十来天了,但此刻,他却表现得突然没了兴致一般,摆出一副拒美色于千里之外的嚣张模样。
“御弟哥哥,趁今日寒风刺骨,天凝地闭,寡人手脚冰凉之际,你我何不罗床绣被,双宿双飞,享那人间欢乐?”党湘云飘飘下落,抚了他的肩膀,将胸耸了又耸,满脸花痴地望着他。
邱牧阳便不能自持,但依然强装镇定、故作满脸的置若罔闻。他仿佛看到刚结婚时的她,但他明白,这一切应早已不再真实,只在梦中。他决定再撑一会,以确定这个意外发生的香艳事件的真实性,以及将采取的下一步行动的安全性与可行性。对于此类事件的发生,最好的应对就是:以静制动。
“给你脸是吧?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党湘云一脸愠怒。
邱牧阳本想继续假装:色欲净如凝,古佛伴孤灯。没想到党湘云的狐狸尾巴这么快便露了出来。被她轻轻一推,便弹跳起来,仿佛党湘云练就了四两拨千斤的功夫。
他腾身抱了便欲图谋不轨却又被她推开了。
“哎呀,快去洗洗,你这么脏!”党湘云似有些不耐烦。
邱牧阳提纲挈领,直奔重点,不到5分钟,洗澡工程便已落下帷幕,他刚一关水,外面就传来党湘云的喊声:“好好洗,别应付差事,小心我得妇科病!”
“ 绝对洗干净了,三遍!”邱牧阳信誓旦旦。
……
尽管心中没有热情燃起,但肌体的快感,还是让邱牧阳不可避免地在3分钟后,丢盔卸甲,滚鞍落马。
“再来嘛,人家刚有感觉。”党湘云意犹未尽。
“不了,知足了,谢女王陛下宠幸!”邱牧阳有气无力地说!
似戏谑、似怨愤的话,党湘云肯定能听出来其中深意,要搁往常,她肯定怒发冲冠,一通奚落,并会顺势一脚,直接把邱牧阳踢下床去,再加上扔枕头、甩靠垫等一系列杀招!但此刻,她终究还是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翻身趴上来,亲了一下:“说不定半年呢。”
“没事,我就当出家修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