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分明形容隐影迹 依约身心起爱憎
果不其然,正如韩若冰担心的邱牧阳与夏不凡交流的失败会导致兄弟也难做成。此时此刻,邱牧阳的耳边充斥着夏不凡恶毒的语言,让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膨胀,气血上涌。
对于这种结果,不能说始料未及,但也出乎意外。邱牧阳着实没有想到自小玩大的拜把子兄弟可以如此疾言厉色,言语狠毒到丝毫不留余地,不给自己任何解释的机会。明显就是恨入骨髓,难再复合。世上仇恨之极,莫过杀父夺妻,自己两项都不沾,却已经结下不共戴天之仇。
韩若冰说:“怎么样老三,我没说错吧?此刻你去解释,很容易触到老四的敏感点,稍有不趁就谈崩了。我是想着过两天,等事情忙完了,我去说说,应该比你亲自去效果好很多,老四不会不给我面子。”
邱牧阳说:“大韩,也难说,老四与你我不同,他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这种事情必须遵从女方的意愿,他只不过和我们的处事方向不一样,他看中的是江家财势,而我不过是无意中动了他的奶酪。你去作中间人说和难道他就会放弃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目标?”
韩若冰说:“我也曾有他是不是看中江家财势的想法,但总是不敢相信老四会如此摧志屈道,惟利是逐,你确定?”
邱牧阳拿出SoNY录音笔:“全在这里面。”
韩若冰说:“你玩大了哈,兄弟之间玩这个。”
邱牧阳说:“我们必须小心从事早做准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的老四可不是当年的老四了,从前几次他的举动来看,我担心他会使出非常规手段,不只是针对我,针对庆北项目部,还有可能波及到起山公司。”
韩若冰来回踱步,若有无奈地说:“随你吧,我希望你准备的东西以后会用不到。”
谢雨文正下楼走到转角,听闻此言,问:“冰哥,什么呀?什么用不到?”
韩若冰淡淡地说:“男人说话,女人别插嘴。”
谢雨文揽了韩若冰的胳膊:“怎么了呀?哥,人家就是问问你希望什么以后用不到嘛。”
邱牧阳略带奸笑:“别问了,我们在说大韩日常使用的一种神秘装备”
谢雨文说:“流氓猴,就知道你整天神神秘秘的,故弄玄虚,一点也不坦诚。”
邱牧阳说:“为了安全,就是不能太坦诚,必须保留最后一身紧身衣。”
谢雨文刚想再行追问,却被韩若冰捂了嘴:“住口,多少次了,还不吸收教训。”
邱牧阳忍俊不禁。
谢雨文眼睛闪了又闪:“哼,眼前这么多事,你们俩还有闲工夫说笑。”
韩若冰略一沉思,习惯性地拨乱她的头发,随后拨通孟凡千电话。
对于石油管线破裂这件事,韩若冰并没有放在心上,又不是地下石油管线,因地质条件变化或管线老化造成漏损,只不过是掩埋在地下半米深度的,起5井井口到储油罐的临时输油管线破裂。这又不存在压力不稳定的情况,因为即便是地下压力不稳定,瞬间的高压冲击的也是井口放喷流程。井口放喷流程没有损坏,损坏的只是管线,这足以让人欣慰了。
他平淡似水,心疼的只是因原油泄露事故对草原环境造成的破坏导致的50万元罚款,几乎等同于现今起山公司近5天的销售收入。加上停工,这一正一反恐怕损失就在一百万左右。
他之所以还能和邱牧阳嬉笑逗趣,是因为孟凡千早已打回电话,说只是储油罐底部位置,也就是水平布置的地下管线需90度转向往上延伸进入储油罐的角度弯头短节联通部分出现松扣,导致原油泄露,别无大碍。
韩若冰让孟凡千观察有无人为痕迹,孟凡千说没有,这才使韩若冰安心落意。
电话那头孟凡千说:“大哥,早已修复好,我在检查其他油井管线,过一会就能回去了。”
韩若冰又问:“起11井进度咋样?”
孟凡千说:“井架子已经立起来了,开钻就这两天。”
韩若冰说:“行,到时整个开钻仪式。”
邱牧阳抢过电话:“二哥,我知道你那两牛眼就是出气的,你仔细看了?的确没有人为痕迹?”
孟凡千说:“老三,原油流了几百平方米,污染了一大片草地,雇工正在清理,有人为痕迹也看不出,你就别想了哈。”
邱牧阳无奈挂了电话,一脸的深思。
韩若冰接过电话,茶几上一扔:“三,我看你是被老四折腾得太敏感了,啥都往‘有阴谋’上想。”
……
倍儿想一个人静静的邱牧阳到紫辰院顾影家时,顾影还没有下班。
阳光近暮,明霞辉媚,清光润影,金色的余晖斜照进客厅,一显静谧,无端地便有种失落与惆怅。
邱牧阳他思绪万千,夏不凡的话的确伤到了他,尤其是夏不凡竟然说江小爱在他床上也是魂颠梦倒,这使邱牧阳恨从心生的同时又有无尽的悲凉。男人的嫉妒心和好胜心迫使他有切齿之痛,但对于夏不凡似乎又师出无名,对江小爱也只能凭生恨意,深恶痛疾之余却无计可施。使奸计、动刀子这两种过激行为自己终是做不出,这种鱼死网破的举动向来是自己夷然不屑的。
江小爱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条变色龙,无法拿捏。假如江小爱是因为延庆市医院时党湘云对她的态度让她羞愧继而转头投入夏不凡怀中销声匿迹几个月,那为什么前几天又主动找自己?她是不是在给自己演戏?目的就是检验自己的魅力,看能不能让两位男士同时为自己迷倒,寻死觅活?许多长相俊美、气质脱俗的女子都有这种恶习,恨不得天下男子千千万,个个为自己迷得神醉目酣,随时听候调遣。
邱牧阳善于反躬自省,很快站到党湘云、江小爱甚至夏不凡的位置把心情料理了一个遍,终于体会到为背叛的滋味。在深深的自责与愤恨中,他终于得出一个结论,让自己心情闲适的还就是顾影这个小丫头,她从来不给自己惹事,就那么娴静地守候在那里,目光中充满对你的爱恋,等着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从不抱怨也从无嫉恨。
邱牧阳突然觉得此情此景只有顾影能安慰他受伤的心灵了。他终于没忍住,打电话给顾影,让她赶快回来,他想她了。
顾影请假回家,刚一进家门,便被他抱了。
顾影说:“邱阳哥,大白天的……等晚上好吧?”
邱牧阳不说话,把她扔到床上。
……
一番风驰雨骤,邱牧阳像个做错事的宝宝钻进顾影怀中,一副意懒心灰模样。
顾影抚了他的头发说:“你今天怎么了,那么用劲,把我弄得好疼。”
邱牧阳呼地抬了头:“我……你咋不吭声?干嘛忍着?”
顾影说:“嗯,只要你喜欢,我愿意疼。”
邱牧阳顿时百感交集,腾身公主抱,“托”物感怀,摇唇鼓舌中,电话响起。
邱牧阳说:“擦,关键时刻,碍事。”
顾影笑:“吃饭点了,是不是韩哥找你吃饭呢。”
邱牧阳边说,不会,我说过来你这了,边起身去外套里拿手机,是江小爱。
他看了眼顾影。
顾影淡淡地说:“是她? 你接吧。”
邱牧阳便不再避讳顾影,一手揽了她,一手接起电话。
江小爱说:“我在楼下,你下来吧。”
邱牧阳冷冷地说:“有什么事?”
江小爱说:“关于尚道煤矿购买区块的事情,你下楼。”
邱牧阳吻了顾影一下,扭头对话筒说:“你知道我在哪儿就下楼?”
江小爱说:“紫辰院9号楼,你去厨房窗口一望就能看见我。”
邱牧阳心中便是一愣,她是知道紫辰院不错,但这个时间来,分明就是挑衅,难道她不知道这个时间点顾影应该在家?这是想干什么?想刺激顾影还是自己?这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想至此,刚稍稍平复的心情再起波澜:“行,你等我。”
他推开一脸惊愕的顾影开始穿衣纳履。
顾影郁郁地不再吭声也自默默穿衣,直到他欲换鞋出门时才问:“哥,还用做你的饭吗?”
邱牧阳说:“嗯,等我,一会回。”
顾影转忧为喜。
……
这几日,江小爱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找邱牧阳,她不知道这几天邱牧阳都忙于沐平测矿院庆北项目部火工品运输问题的解决,更是想不到邱牧阳已经和夏不凡有过一次深度交流。
并非庆北县电视台没有县公安局与安全环保局依据《爆炸品运输管理条例》进行的火工品运输问题联合整治大检查的报道,的确是因为江小爱心不在焉。她未曾想过在县级电视台打拼出什么业绩,倘是在这个级别能做出轰动新闻那得需要多大的事件?在庆北油田正常运营时期,新闻素材来源也就固定的几个方向,安全生产、高产出油、政策扶持、部门检查。千篇一律,自己早已熟知并习惯,说白了,现在自己就是混日子,偶尔儿女情长一下,时间到了,会自然而然、按部就班地拾级而上。
江小爱见邱牧阳长时间不来找自己,倒是夏不凡频繁约见自己,完全忘了先前在延庆市许下的不再打扰自己的誓言,烦不胜烦之下,终是怨愤难耐,今天恰接到父亲江天阔的电话,告知尚道煤矿购买区块的事情,便借机来见邱牧阳。她本想给邱牧阳一个惊喜,奔昊北楼的,却不想被刚从井上返回的孟凡千逮了个正着,引她进门时才知道邱牧阳不在,去了一个很秘密的地方。尽管韩若冰没有说,但江小爱很轻易地就想到了紫辰院9号楼。她故作轻松地告别大家,奥迪tt车头却似被注了魔法一般,曲里拐弯直奔紫辰院。
江小爱并不惧怕小二见小三的场景,她有无尽的信心控制场面,去年十一在延庆市人民医院自己就有行若无事的上佳表现,那小顾影可是蜷缩在一边不吭一声的,自己在气势上已完全压倒对方,即便再相见,自己也能泰然处之,当然,那种尴尬的场面还是不发生为妙。她犹豫一下,神色自若地拨通了邱牧阳的电话。电话中邱牧阳冷漠的语气,在她看来还是平素里他与自己嬉戏的“惺惺作态”。
此刻,见他转出大门,见暮色中四下无人,胆肥过人,腾身便抱:“邱阳,想死我了”
邱牧阳撤身躲了,冷漠地:“有事说事,别演戏了。”
江小爱又扑上来:“死邱阳,你干甚?”
“我干甚?这是你逼我直说的。”邱牧阳目露凶光:“为什么,你要和夏不凡上床!”
江小爱一时愣在当场,目瞪口呆,张口结舌,竟不知如何作答。
邱牧阳一看她不说话,便知道一切都是事实,如果说夏不凡说出来还有用谎话刺激自己的可能,但江小爱的默然无语,便必然是默认了事情的发生是千真万确了。
“滚!别再欺骗我了,别让我骂你!找你的夏不凡去吧,让他得到你们江家的家产吧!”
“邱阳,你听我解释,我……夏不凡……不会的,我是不喜欢他,但他追了我5年了,他对我应该是真心的,我……”
邱牧阳不得已拿出录音笔递给江小爱:“醒醒吧,还真心,这是你的录音笔,还给你,你走,我不想打人!”。
江小爱还欲解释:“我……”
邱牧阳声色俱厉:“你还想解释什么?滚!”
……
楼上,在厨房窗户一直观察的顾影,看到这一切,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滋味,有几分沉重,几分甜蜜,还有几分欣慰。
她觉得,经过这一场景,此后,邱牧阳就会长期陪在自己身边了。邱牧阳回沐平不敢说,有党湘云,但在庆北,如此情况下,她算得一枝独秀了。
上楼后的邱牧阳一言不发,只是在阳台抽烟,一直到天色完全暗沉下来,只能透过室内的灯光才能看到他面前腾起一团团烟雾,风一吹,又倏忽不见。
晚上吃饭时,顾影一直抑制不住地抿嘴笑,见邱牧阳怨愤的神情又不得不强自受了笑容,装作盛稀饭跑去厨房偷偷地笑两声,然后再神色平淡地走出来。
直到夜深人静,趴在邱牧阳怀里,顾影依然难以抑制兴奋的心情,她知道这样好像不道德,邱牧阳似乎还在悲不自胜中难以自拔而自己却因按捺不住的兴奋而如此焦躁。
再三思虑,顾影还是决定试一试,如果邱牧阳要了自己,那便涣然冰释,自己位置是否牢固,他在不在乎自己,一切都不言自明。否则,只能说明江小爱在他心中还是很重的,他此刻的黯然销魂都是为了她,对于她,他一定还是念念不忘,事情仍有反复的可能,如此,自己依然会是标准的小三。
想到此,便扭着身子撒娇般去靠紧他,进而用唇去蹭他的脸颊、耳垂,手指却轻盈地跳着太空步悄悄潜行到他的小腹上,旋即装作不幸滑倒,挣扎难起。
邱牧阳终没有让她失望,开始捕风捉影,如影随行。
对于第一次主动出击的顾影,邱牧阳岂有无动于衷,坐以待毙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