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他们小时候就是朋友
胡淑兰放下手机,完全不理会他的痛苦,只懂得诉说自己的不满,“你简直就是个窝囊废,赚那么几块钱就安于现状,你怎么跟人家事业有成的比?你完全给我过的是苦日子。”
“那当初,你为什么要嫁给我。”林华怎么都想不通。
胡淑兰也难得的眼底冒出了心虚,如果不是白伍树威胁,她也不至于心慌又为了自己赌气妄图让对方后悔,就随便挑个人嫁了。
这个倒霉蛋刚好是林华这个老实人罢了,太过精明的她也拿捏不住。
全程目睹的陆知知以当时的年龄什么也不懂,现在她站在病床边,形容枯槁的父亲最后往她手里塞了颗糖,轻声叹气,“算了,如果她能好好照顾你,也就算了,我的那点保险费可以让我们知知好好生活也好。”
“可是她真的能好好照顾你吗?”
林华抱住女儿幼小的身体,“我觉得她一点也不喜欢我们,我很害怕走了以后你没有好生活,怎么办啊知知,我不想死。”
陆知知什么也不懂,只会跟着他一起哭。
朦胧间,她只听见父亲绝望的说:“你别忘记我是你爸爸。”
最后,林华死在了病床上。
胡淑兰终于痛痛快快的趴在床边哭了一场,哭自己选择的错误人生,哭自己终于憋屈的日子终于熬到了头。
她拿到一笔巨额保险费,又抠搜的摆了一场宴席,收尽亲朋好友的追悼钱,奔向了新生活。
陆知知的存在对恢复单身的胡淑兰而言,成为了无人照顾的累赘。
总不能真的让她饿死或在家里出意外,胡淑兰还是当了一段时间的好母亲,晚饭后会带着陆知知一起去跳广场舞。
幸而她年纪小也很安静,从来不哭不闹,没让胡淑兰有过更加恶劣的行径,除了个别时候她心情不好,会说很多恐怖的故事来威胁她,逼到陆知知哭泣,她才会有一种女儿跟自己感同身受的舒适感。
已经拥有成熟内芯的陆知知依然会受到年幼时的影响,她对胡淑兰已经充满了愤怒与仇恨。
一天陆知知放学路过白家,从门缝里看见那个被打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孩。
年幼的她内心生出了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觉。
趴在门缝边看了很久,那男孩有所察觉的回过头来,空洞又麻木的目光望向她。
陆知知犹豫了一会,从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块糖,小胳膊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男孩睫毛颤了颤,看看糖又看看她,眼神里终于糅杂了一些鲜活的情绪。
他爬起来走到她面前,拿了那颗糖。
陆知知问他:“你为什么被打?”
浑身是血的男孩茫然摇头。
“我叫陆知知。”
“白霁。”
陆知知看了他一会,“受伤要去医院,我回去了。”
他握紧糖果,手臂垂落,头也低了下去,“哦。”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在小知知身体里的陆知知正在清晰的经历一遍那时候的过往。
后来她每次放学都会经过白家在门口停留一会,有一次被白夫人撞见了,询问她是谁家的女儿后,面色怪异,还将她邀请了进来和白霁一起玩。
家里还有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少年时遇,他活泼开朗,但从来不被允许接近陆知知和白霁。
两个男孩的待遇也不尽相同。
白夫人现在更爱时遇一点,甚至还会偏执到不允许他和白霁走的太近。
偶尔时遇会偷偷出来跟他们玩,被发现就会遭来一顿毒骂。
一次下班早回来的胡淑兰经过白家,正好看见放学的陆知知在白家的院子里和白霁说话,还给对方递糖。
女孩脸上的笑容在胡淑兰的眼睛里就像是当初的自己,她费尽心思想得到白伍树一辈子荣华富贵的讨好。
她顿感耻辱,冲进小花园一把抓起陆知知的手腕,粗暴道:“不要脸的东西跟我走!”
恰逢白夫人提着购物袋回来,两个女人狭路相逢,温润优雅的白夫人微微一笑,“你女儿天天放学都来找白霁,和你当初的模样没有任何区别,攀龙附凤的劣质基因还真被你完美传承下来了。”
胡淑兰也不甘示弱,冷笑一声,“听说你家附近杀人案频发,我曾经看见你儿子动不动就杀鸡杀兔子,搞不好人也是他杀的吧。”
白夫人的面色一僵,姣好的面容扭曲,“荒谬。”
自认为打了一场胜仗的胡淑兰一回家就落下了脸,恶狠狠的揪起陆知知的衣领,“你每天都那么晚放学回家,很容易被杀人犯带走割开嘴巴的知不知道!”
她凑近陆知知的脸,因为瞪大眼睛而流出大量眼白,“你看过那些人的死状吗?他们就是因为放学不准时回家,活生生被剪开嘴巴痛死的。”
不知道哪里找来的高清死人照片,被胡淑兰怼到了陆知知的脸上。
她就这样被吓哭了。
可尽管如此,白霁被打的遍体鳞伤跪在院子里时,陆知知还是会凑到门缝前,跟他说两句话,聊聊作业,聊聊班上的一些小事,还会跟他说一些自己被欺负的抱怨小话。
这些事情她从来不敢跟胡淑兰说,又缺失了可以倾诉爱她的父亲,她就将少言少语的白霁当成了最好的倾诉对象。
她认为他们是好朋友,且无话不谈。
不管胡淑兰怎么教育,吓哭后的她依然屡教不改。
后来她再去找白霁,趴在门缝边,看见白夫人像个张牙舞爪的疯子不停的扇白霁的脸,尖叫着质问他:
“为什么不杀了那个女孩!你不知道那可能是你爸爸留在外面的野种吗!为什么不去杀了她啊!总是给我惹麻烦,没有一件事舒心的!没有一件事!”
发现情况的佣人慌忙过来将白夫人拉开,高声叫道:“夫人又犯病了!快拿药来!”
陆知知小手捂住嘴巴,惊恐后退一步,在白霁望过来的时候跑了没影。
有许多天她再没去到白家找过白霁,也没在学校和时遇说过话。
胡淑兰以为自己威胁的行为起了效果,变本加厉,稍有不满,就会说些各种各样的恐怖故事来吓唬女儿,欣赏她绝望又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