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孽缘
夜已深莫经年没有过多耽搁,说完就去了西厢房了。
推开门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这渺缘斋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加之山里本就潮湿房间有异味也很正常。
其实房间有没有异味,舒适不舒适根本没关系,因为他哪有什么睡意,不过是在做一件每日必须做的事,天黑就要睡觉这件事。
莫经年甚至都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睡过一次好觉了?好像这么多年自己一直以来都没睡好过。
小时候生活在南苏,日子清苦基本上也没睡过什么好觉,后来到京城了进了莫府更别说了,日子过得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惹母亲不高兴,每日早早地起床随着父亲一起去给莫正夫请安,伺候他喝早茶吃早膳一年四季皆是如此。
再后来就被送入了宫里日子更是艰难,表面上自己是给太夫祈福的侍子,实际上说白了还不是个下人,一样的伺候别人,不但跟在莫府的日子并无两样情况反而更加糟糕了,宫里的人个个吃人不吐骨头,一个不小心便万劫不复。
要是一直如此也便好了,人在黑暗里生活久了也就习惯了,知道没人会陪着自己、会站在自己身旁,孤单成了人生常态的感觉也没那么差,至少动行由心悲喜由己。
可自从遇见了范衡阳这一切都被打破了,原本封闭坚固的心灵之地变得支离破碎。
自己总是在不断地调整、改变着自己多年习惯,总是想尽一切方法走向和接近范衡阳,但现如今的结果也并不理想倒是印证了一句话----‘手里的沙是握不住的,你越用力只会让它流失得更快而已。’
莫经年一夜无眠,他甚至都没上床上去。他怕,怕极了自己会连最后的自尊都没有,因为这西厢房的床范衡阳曾在上面睡过一晚,他怕自己一旦睡上去后就舍不得醒来会一夜无梦地安睡到天亮。
这么多年来他唯一睡过的几个好觉的夜晚,就是在范衡阳的浮生别院。为何如此?绝不是因为床铺的软硬、房间的奢华与简易的原因,就一个原因------不过是因为有着范衡阳的陪伴罢了。
对,就一个这个简单得有些可笑,也可以说几近玄乎的原因。
禅院
第二日一早天刚亮范衡阳就起身了,自行简单收拾了一番后出了门。
昨晚出宫时她便就安排好了,出宫后第一要务就是来玄清观寻莫经年,眼下莫经年安然无恙那么自己就可以安心地处理这第二件事了----调查锦州匪患一事确保此次殿试大选顺利进行。
锦州的匪徒如此猖狂多地流窜作案,想必也是想趁机打劫从全国各地赶往京城参加殿试的学子,毕竟这些学子大多数都是出身自家底丰厚的人家,这笔横财可太让人眼红了。
恰好自己这次出宫了,便好好暗自调查一番摸摸这些匪徒的底细,顺便看看能不能打探到朝中大臣失踪子女的消息。
匪徒劫持人质无非就是想要钱,既然想要钱肯定就不会走远,再说了这人一多目标就大了匪徒也不是傻子定不会轻易移动,所以现在这些匪徒连同人质现在肯定还在京城周围。
既然这些匪徒选择在来玄清观的路上劫人,就说明她们对这一带的地形很是熟悉。
所以自己这调查的第一步就是得弄清楚这玄清观周围的地形,道路走向等等。要想知道这些最肯定得去找观主。
玄清观说起来是皇家的御用之所,但范衡阳确实不咋熟悉,她来这玄清观的次数并不多,即便是来了很多时候也是来找范理哲和北远遥玩儿,也多是待在远山斋,所以这谁是观长这她还是真不知道。
“小师父请问你们观主在哪里啊?我皇宫里来的想咨询她些事情。”
没办法范衡阳只能随便拉个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道人问问。
小道人看了一眼范衡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孽缘、孽缘。”
“啥?小师父你说啥?我没听清。”
范衡阳看着眼前的小道人也不过就七八岁的模样,心想自己是不是太病急乱投医了,这一个小孩子能知道啥子?算了还是不要为难人家了。
“没关系,你不知道我去问其他人就是了。你不必介怀哈。”
范衡阳想着也不能伤害小朋友的自尊心不是,漂亮话说说也无妨的。说完便欲再去寻别人打听观主的住处。
“施主且慢。眼下天色尚早施主不妨用完早膳后再去观主处也不迟。”
听了小道人的话范衡阳恍然大悟了,原是自己不懂礼数了太过莽撞了,眼下天也不过刚亮自己确实有些着急了。
“多谢小师父。”
“施主客气。观中早膳时辰也快到了,施主不如去唤同行者人一同前往膳堂用早膳,用完早膳后我再带您去找观主。”
“如此这般再好不过了,那就有劳小师父了。”
“施主不用如此客气。我法号无禅以后施主唤我法号便是。”
“好的,无禅师父。”
两人交谈完毕,范衡阳便又折回了昨晚和南橘歇息的禅房去唤南橘一起去膳堂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