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反抗
从浮生别院到贺府的路上,马车里的贺知染从始至终一言不发,手里抱着范衡阳给的木匣子不松开。
蒋楚看着心里十分担忧可又不敢多说什么,现在的贺知染就是座沉默的火山,一个不起眼的契机点就会引发爆炸。
果不其然马车刚到贺府还未停稳当,贺知染便迫不及待地一把撩开了车帘跳下了马车,跑着进了贺府。
蒋楚见贺知染势头实在是不对,也跟着跑着进贺府了,在进了大门后一记手刀砍在贺知染后颈处,将贺知染打晕过去了。
贺府下人见此阵仗早就去请示了贺夫子和贺正夫,等他们二人赶到时就恰好见了此番场景。
“将军,这是何意?”
贺正夫先开口问道。
“夫子,正夫。我且先将小染送回房间后再向二位禀明缘由。”
蒋楚说完便将贺知染打横抱起朝贺知染的院子走去。
贺夫子拍了拍贺正夫的后背示意他安心,也跟着一同去了贺知染的房间。
蒋楚将贺知染安置在床榻上后,便将今日在范衡阳浮生别院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了贺夫子和贺正夫二人听,且把范衡阳所送的木匣子也递给了贺正夫。
蒋楚见贺夫子和贺正夫二人接过木匣子一一查看里面的物件后,双手微颤叹气不止便开口道
“我多年领兵打仗在外,对朝廷之事和皇家之人不甚了解。但是也知五殿下身子不太硬朗,但是没曾想如此不济。”
“五殿下毕竟是皇家之人,她身子的真实情况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又哪能轻易知晓。我在知渊阁教学那几年瞧着也不过就是比其他人孱弱些,性子孤僻了些罢了其他的也一概不知。
只是这染儿到底是如何牵扯其中的又是何时牵扯进去的,我们倒是真的不知情。父母做成这样也是失职。唉”
贺夫子看着那匣子书籍药方哀叹且神伤地喃喃道。
贺夫子多年来对贺知染还是抱有看法和不满的,原因总不过就是贺知染那不同于一般男子的性格秉性和一门心思地专研医道。可如今看着范衡阳一个外人对贺知染都如此关切,给了她迎头一击。
“今日在别院,殿下的那般做派俨然是在做最后的诀别,而且估摸着皇家怕也是被蒙在鼓里。眼下我们该做何打算?”
范衡阳这件事牵涉面太广,皇家、朝廷、皇女间党派之争都在其中。蒋楚不敢冒险也不敢冒言。
“以你所言,这五殿下是不想把这事张扬出去的。最近太女殿下那边也颇为顺水,原本今年的殿试主持人选声望最高的是五殿下,但是如今却落在了她的头上,虽说陛下有意在培养这个未来女帝,想来这五殿下是有意地在避锋芒。
眼下最主要的是不知在别院时,这五殿下和小染二人单独在房里时到底说了什么?这才是解开这问题的关键所在。”
“当时我隐约听着小染在屋子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惊呼了一声,似乎还骂了五殿下,但是我不是听得十分真切,然后就没过多久,小染便惊惶未定地跑出了屋子。这其中缘由怕是也只有小染知晓了。”
蒋楚也没隐瞒任何细节,和贺正夫坦坦荡荡地顺事情,找细枝末节,想以此来分析全事面貌。
听着蒋楚的话贺正夫和贺夫子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蒋楚是贺知染的已经许了婚事的妻主,如今叫她经历了这一档子事,贺家于情于理都是理亏于她。
蒋楚知道贺正夫和贺夫子心里在想什么,只不过是这门亲事和小染和范衡阳之间的感情。
但是自己和贺知染已有婚约这事儿板上钉钉饶,是天王老子来了自己也不会放贺知染走掉,若是这事有阻挡便神来杀神佛来杀佛便是,多年夙愿又岂是能轻易放下?
身子上的每一处刀痕剑伤都是这一路朝贺知染走去的见证。
贺府的规矩怕是会让贺知染吃苦头,所以便又开口道“夫子,正夫,小染性子纯良、脾气直爽又是个心怀大慈大悲之人,我与他是自幼相识所以对他是万分放心的,我相信他对我也是没有那些弯弯绕绕。且今日见五殿下和小染相处也是坦坦荡荡,二位也无需忧怀。”
这话讲 贺夫子和贺正夫的心头之言堵在了嗓子眼里,人家已然说到这份上了,再开口便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在里面,所以贺夫子也没在言语。
三人便都守在贺知染的床榻前等贺知染醒
半柱香后贺知染苏醒了过来,看着围在床前的三人,皱着眉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后脖子,自顾地穿好鞋后,视线扫了一圈后将视线落在蒋楚身上“范衡阳给的木匣子呢?”
蒋楚还没来得及开口,贺正夫抢先开口道“贺知染!我与说了多少次要称呼殿下!今日在房中五殿下到底与你说了什么?这么些年你与五殿下到底还有多少事的瞒着我们?”
贺正夫若不是因着蒋楚还在的缘故早就压不住性子了,可贺知染还是一副装聋作哑,没打算坦诚的模样彻底惹恼了她。
贺知染听完贺夫子的话后,重吐一口气也没回贺正夫的话,只是朝门外走去。
贺知染现在脑子里乱得很。
范衡阳身子坚持不了多久了,而且按她的性子她怕是还有更大的事情瞒着没开口说,而北远遥和大皇子也许久没在传回书信了,想来他们俩在南疆怕是收获甚微。
看母亲和父亲的态度自己和蒋楚的婚期怕是会提前,这桩桩件件都是大事,贺知染从未如此觉得无助过。
“逆子!你可知你这样做可会害了贺家、蒋家这上上下下多少条人的性命?枉我教导你多年没成想将你教成了如今的模样!”
贺夫子见贺知染如此冥顽不灵、不重大局追出了房门对贺知染大喊道。
“小染,你母亲说得没错,这事涉及皇室而且你如今已是有了婚约之人,你这样做确实不对。”
贺正夫头一次没有站在贺知染这一边,伸手拉着他的手臂,帮着贺夫子劝说着贺知染道。
“父亲,我与阿楚姐的婚约不是更让贺、蒋两家的基础打牢了几分么?母亲官至太傅大半辈子都在和皇室打交道,咱们不是和皇室一直都有牵扯么?这么多年我除了在医道这事儿上跟你们有冲突外,在其他方面我可忤逆过你们吗?这么多年除了范衡阳你们还见过我有其他朋友吗?”
贺知染喉咙嘶哑地将自己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说完挣开了贺正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