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残忍凶犯(24)
叶朝煜跑出地下室打量一圈,没看到异常,他顺手把地下室的门锁上,随后推开卧室的门,发现祁嫣正在慢慢尝试着爬下床。
她的双手搭在床边,腿费力地在地上挪着,这个姿势显然影响到了腿部的骨头,她疼得脸色煞白,几欲晕厥。
“怎么下地了?”他大步过去立刻把她抱起来。
“我想去……”她的声音又轻又小。
“知道了。”
陪护了一个月,他自然知道她需要什么,他把她抱到卫生间,女孩儿抗拒地推着他,不让他继续碰她了。
叶朝煜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你不应该把我的轮椅放在外面,虽然不知道你在仓库忙活什么,但你也不能因为防着我把我的轮椅扔了。”她抓着裤子,声音染着哭腔,明明已经很想哭却竭力忍着:“我现在跟废人有什么区别,我们不是亲人吗?为什么你要这样防着我。”
叶朝煜心口一痛,他没办法解释,他不知道这个行为会伤害到她,“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他将她放好,转身把轮椅放在她旁边,随后离开卫生间。
祁嫣长舒一口气。
他的动作太快,她根本来不及爬回床上,只能装作下床的模样,万幸,她装的很成功。
叶朝煜大晚上的搬回来什么东西了?
她得想办法得到钥匙,去地下室看一眼。
凌晨一点,外面的雪停了,地面覆上一层银霜,黑暗中,祁嫣在枕头边摸索到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艰难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她没有别的动作,单纯地坐在床上发呆。
叶朝煜迷迷糊糊之间看到床上有坐起的人影,他哑着嗓子问:“不舒服吗?”
“睡不着。”她轻轻地说。
他直接坐起来,挪到她身边,此时睡眼惺忪,却强撑着精神查看她的腿,“用不用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我是失眠了。”她自然地靠在他身上,蹭了蹭脑袋:“哥,我困,我也想睡觉,但就是睡不着。”
“我陪你。”叶朝煜摸着她的头,不知不觉两个人平日的相处已经十分亲昵了,像亲兄妹,却也像恋人。
“不用陪我,你睡吧,明天你肯定还有工作之类的要忙。”她嘀咕着,声音有气无力的。
叶朝煜扶着她的肩缓缓让她躺下,动作轻柔,“需不需要给你讲个睡前故事?”
“好啊。”
他躺在她的身旁,手放在她肩膀处,轻缓温柔地拍哄着,声音清朗悦耳:“从前有一只小鸭子,小鸭子和它的朋友要去森林里玩,玩着玩着,小鸭子很渴,但是森林里没有水可以喝,它转来转去,突然看到了一棵梨树。”
她小声问:“它要吃梨解渴吗?”
“是啊,小鸭子开心地跑过去大吃一顿,然后满足地坐在了地上,说……”他凑近她,嘴唇几乎要碰上她的脸颊,鼻尖萦绕着若有似无的香味,“这里的梨好甜,好甜。”
这一瞬间,他好似在说故事里的梨甜,也好似在说她甜。
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声音因困倦而沙哑,他在笑,荡起的嘴角溺于黑暗中显出几分野性来。
他想吃掉她,沿着她的肌理,一寸一寸的舔舐啃咬。
但他又不敢这么做,怕吓到她。
半晌后,她委屈地说:“哥哥,我更精神了。”
叶朝煜叹气,克制着心里的欲望:“我陪你熬着,或者你还想听什么故事?”
她想了一会,举例道:“有没有那种……比如说,一只小鸭子很渴,它在森林里看到了空的蜂巢,于是喝光了里面的蜂蜜,路过的猎人看见了,把小鸭子打死,回家做了蜂蜜烤鸭,在火的燃烧下,烤鸭外焦里嫩,肉汁透着蜂蜜的香甜,一口咬下去,脆脆的表皮和嫩肉的口感交织在一起,又甜又香……”她吞了吞口水,“我饿了。”
他哭笑不得,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讲故事把自己说馋了的。
叶朝煜坐起来,起身去拿衣架的衣服。
“你干嘛去?”她忙问。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去趟烧烤店,找找有没有蜂蜜烤鸭。”
“能去药店顺便帮我买点安眠药吗?我实在是太想睡觉了。”
叶朝煜有些为难,“这类药品管制,得去医院开,不过应该有几家诊所会卖,一般也不会卖很多,也就能买两三片。”
她点点头:“两三片也行,买回来我就吃半片试试,我熬得好难受。”
“好,在家等我。”出门前,他折回来摸了摸她的头,这才弯着嘴角出门。
小雪下了一夜,这会儿夜雪停歇,道路还没有清洁积雪,格外难走。
将近凌晨两点,街道的车变少了许多,很多司机也不愿意在艰难的雪路上接活,更何况是黑夜,叶朝煜在街边冻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车。
上车后,他搓着冰凉的手,道:“师傅,一会到烧烤店后您停在路口等一下我,如果我没买到东西咱们还得去下一家,车费您就一直用表记着。”
师傅是个有些肥胖的秃顶中年男人,笑起来很和蔼:“年轻人大晚上的出来买吃的啊,买啥啊?”
“烤鸭。”
“那可不好买,现在烧烤店不怎么卖这玩意,咱们这的烤鸭店这个时间早就关门了。”
叶朝煜看向窗外,脑海里浮现那道倩影,心中一片柔软,“找找看吧。”
她跟他在一起,他绝不会委屈了她的。
正如司机所说,蜂蜜烤鸭并不好找,跑了五家店无果后,叶朝煜终于买到了烤鸭肉,虽然不是整只鸭,但这家店的味道也是不错的,他又去便利店买了罐蜂蜜,勉强搭配起来算是蜂蜜烤鸭了。
司机瞅了眼计价器,光是跑这几家店,计价器已经跳到二百块了,“小伙子,你这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吧,说吧,是不是为了女朋友?”
叶朝煜一怔。
“算是。”他从未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他心底是很想和她在一起的,他甚至阴暗地想着,如果她这辈子不会恢复记忆,是不是可以和他一直这样走下去。
他找到一家小诊所,大夫困得睁不开眼,问他买什么药。
“两片安眠药。”他瞥了一眼柜台,“顺便拿一盒神经衰弱的药。”
大夫戴上眼镜,问:“治疗神经衰弱的?”
“不,让神经衰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