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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残暴君王(5)

士兵呆滞了片刻,半晌后仍是不确定地问:“你说什么?”

祁嫣没有不耐烦,反而好声好气地重复了一遍:“你去跟北堂殊说,说我想他了。”

士兵大骇:“大胆!你怎么敢直呼陛下名讳?”

祁嫣温婉一笑,“劳烦小哥了。”

那玉嫩的面容比娇花还要艳丽几分,明明是在囚车里,却丝毫没有落魄之感,多了分凋零的美感。

士兵哪顶得住这般笑容,颇有一种怒发冲冠为红颜的冲动,直接小跑到前方的御驾前。

前方,越过长长的队伍,将士将军各个戎装。

多彩的军队旗帜在半空中飞舞,互相交织在一起,如一片绚烂多彩的花海。

偌大的轿子需要十二匹马来拉,左右各二,前方八匹错落有致,马蹄整齐地踏动着,御马官尽职尽责地控制马匹,保证轿子不会晃动得厉害。

轿子的材质是由名贵木材雕刻拼接,做工精细,上面装饰着流苏与黄金,随着阳光散着华丽的光。

轿内极为宽敞,甚至能放下一张床榻,一旁的矮脚桌案上摆着新鲜的瓜果,一婢女身着轻薄的青色纱裙,手执团扇,跪在榻边轻轻扇动着。

榻上,男子阖着眼眸,一身玄色暗金龙袍,透着矜贵疏离。

轿外,传来士兵禀告的声音:“禀告陛下,那魏国公主要见您。”

北堂殊本就在假寐,闻言依旧闭着眼睛,淡淡问:“何事。”

“她说……”士兵有些磕巴,“她说她想您了。”

空气一瞬间静默下来。

北堂殊缓缓睁开眼眸,凤眼掀起魅惑的弧度,眼底闪过诧异,“她说什么?”

士兵只好咬牙重复了一遍:“说是,想您了。”

北堂殊蹙眉。

他这一生喜好杀戮,旁人对他避之不及,还头一回听见有人说想他。

更何况说出这句话的居然是一位他亲自屠了全族的公主。

她想耍什么花样?

找机会逃走?

“带她过来。”

……

没过多久,祁嫣便被拎上了轿子,为了防止她做出伤害君王的行为,她的手腕被绑在了前面。

祁嫣跌进轿子里,轿中的温度与外面大不相同,暖和极了,甚至还有好闻的香料味。

扑面而来的温暖气息令她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展开来,就连轿底都铺了一层绵软的绒毯。

北堂殊见她趴着迟迟不起来,薄唇微启:“青鸾。”

青鸾便是那婢女的名字,常年跟在北堂殊身边伺候,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公主,奴婢扶您起来。”

祁嫣这才坐起来,一时没有开口。

她越沉默,北堂殊便越好奇。

他看着她坐在轿子的角落如一只鹌鹑般缩着,想着她到底为什么说出那句话。

他挥手,让青鸾下轿。

待青鸾走后,北堂殊不想拐弯抹角,便直接道:“说吧,你想干什么?”

她奇怪地看着他,“我想干什么?是你想干什么吧。”

北堂殊坐起来,玄衣衣袍自然滑落,“孤不认为你会对孤起惦念的心思,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她怔愣片刻,随后回忆一番,忽而笑起来,好半晌才停下,“我知道了,是那小士兵听错了。”

她半跪着,向前倾身,一字一句道,眼底燃着憎恶的火焰:“我说的分明是你北堂殊天理不容,我想杀了你,将你千刀万剐。”

此话一出,青鸾立刻低下头,连北堂殊的脸色都不敢看。

当着帝王的面说这番话,真的是疯了吧。

北堂殊面色冷下来。

他站起身,轿子棚顶极高,不会磕碰头部,但他仍低着头,修长如玉的手拂开金黄色的流苏,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来。

“凭你,想杀孤?”

他摸着她的发丝,由于外面寒气过重,她身上还带着轻微的寒凉。

那宽大的手掌最后落在她的脖子上。

只要他用力一握,她会折了脖子,当场断气。

他冷笑,“你能凭什么杀?”

她垂着眼眸,长长的睫羽掩盖了她的情绪。

突然,她冲他扑了过去。

北堂殊猝不及防被她压在身下。

下一刻,女子的贝齿便狠狠咬在他的喉咙上。

若此刻她生了尖牙,一定能咬穿他的血管,如猛兽一般咬死他。

北堂殊长臂一捞,从矮脚桌案上拿起一把水果刀,狠狠扎入了女子的后背。

“松嘴!”

哪怕她没有尖锐的兽牙,凶猛的咬合依旧让他受到了生命威胁。

见她不松口,北堂殊拔出匕首,血肉与兵刃摩擦发出黏腻的声音,他毫不犹豫扎入第二刀!

祁嫣疼得整个后背都是麻的。

她嘤咛一声,松开了口。

北堂殊将她推开,捂着脖子起身,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混着血迹,一时竟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她单薄的后背上一共两道伤口,一个汩汩流血,一个插着刀子。

“叫随军御医来!”

老御医立刻拎着药箱进轿,见到满地是血的轿子吓了一跳,立刻走向北堂殊。

北堂殊深黯的眼眸含着怒气,咬牙切齿道:“先治她。”

如今还未回大晋,这么死便宜她了。

老御医连忙点头,他拿出剪刀利落裁开祁嫣的衣裳,先擦干匕首周围的血。

北堂殊拿出一巾帕子捂着脖子,气的胸膛起伏,狭长的眸子冷冷瞪着伏在地上的罪魁祸首。

第一次,他第一次被一个女子暗算。

往年也不是没有女子刺杀,但从未有人得手过。

不过她这哪是刺杀了,分明是发疯!

随军的御医向来资历老练,为得就是便于应付各种突发状况,并且这类御医对毒虫毒草很熟悉,有利于行军打仗。

祁嫣的伤口很快得到处理,为了方便包扎,老御医剪掉去了她上半身的衣裳。

处理完后,老御医纠结道:“陛下,老臣方才为她把脉,发现她脉象迟沉而微弱,想来身子本就差,这次加上刀伤,恐怕不好活。”

北堂殊拿下帕子,脖颈被咬破的肌肤传来针扎一般的刺痛,他靠着锦榻,声音冷得好似掉着冰碴:“她要是死了,你陪葬。”

老御医吓得发抖,“是,老臣一定尽力,一定尽力。”他颇为为难,“若是这样,此女便不能再送到外面的囚车上了。”

北堂殊瞥了眼趴在地上的女子。

她上半身的裸着,背部线条流畅,优美的蝴蝶骨伸展到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上。

白布透着点点猩红的血迹,使她的身躯多了分破碎的美感。

再往下,便是一对暧昧的腰窝。

最适合双手掐上去,拇指正好能陷在腰窝里……

北堂殊不动声色移开目光,“她留这。”

“老臣告退。”老御医如获大赦,这样他的小命肯定能保住了。

轿子内,只剩二人。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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