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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残暴君王(32)

这浴池之下的机关一共有两个,一个

是开启玉玺所在位置的石砖,另一个是暗箭机关,用来防止‘被迫取玉玺’的意外情况出现。

祁嫣的计划很清晰,借机行刺,若是成功,一切都可以结束,若是失败,还有萧听延,只要北堂殊受伤,萧听延就有造反的机会。

无数利箭刺向北堂殊,即便他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却还是来不及。

一支箭穿透了他的肩膀。

一支箭扎入胸膛。

与此同时,周围的暗卫齐齐出动,有的拿出长剑挥斩飞来的利箭,有的干脆以身挡箭,誓死保护大晋君王的性命。

数名暗卫,其中赫然有流影和碎玉的身影。

即便所有暗卫身手矫捷,北堂殊身上仍中四箭。

北堂殊步步后退,隔着暗卫拼死保护的身影,他死死盯着浴池里浮出水面的女子。

她如出水芙蓉一般,眉如墨画,唇似点樱,她没有甩掉头上的水,而是湿漉漉地看着他,那双妩媚动人的眼眸带着浓烈的杀意。

她好似极为期待着他的死亡,目光灼灼炙热地盯着他。

那一瞬间,她好似变了一个人,是他从未见过的狠辣与张扬。

他不可置信,原来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的乖巧都是伪装,只不过是为了在他手底下活着,寻找刺杀他的机会。

北堂殊的大脑空白了一瞬,犹如掉进了冰窟,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可渐渐地,他却兴奋起来。

原来猫儿一直没有被磨平爪子,而是巧妙地藏了起来。

好,真好。

浴池中,祁嫣的身体被温暖的热水包裹着,披散的头发尾在水中漂浮,单薄的衣衫因水的压力紧紧与她曼妙的躯体贴合。

隔着氤氲的水气,她注视着北堂殊步步后退,在暗卫的掩护下撤离。

她失败了。

身体所有的力气被抽空,哪怕她给自己留了后路,这个结果也令她失望至极。

耳边传来寝殿的落锁声,祁嫣闭上眼,仰头倒入水中,让全身被温暖的水包裹着。

在水下憋了一分钟的气,祁嫣才爬了出来。

d77:【大人,怎么办?】

祁嫣:不是绝境,没关系。

她在寝殿中寻找,只是这里被人清理过,没有她的衣物了,她只好将身上的衣物全部脱下晾在架子上,自己光溜溜地爬上床。

万幸,床上是有被子的,摸着绵软清香,这应该是当地官员下令铺的,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君王最后会选择住在哪个殿,又不方便冒昧去问,于是干脆把所有主殿都收拾干净。

她静静待在寝殿中,等待着北堂殊对她的报复,不过她也很期待听到他死亡的消息。

只可惜,她最期盼的事没有发生。

她等啊等,等到了北堂殊下的旨意,将她囚禁此处。

而她的寝殿外,居然派了三名暗卫亲自把手,防止她逃脱。

祁嫣再次见到了一个人——青鸾。

对于青鸾的到来,也在祁嫣的意料之中。

“嫣姑娘。”青鸾拿着一个包裹,里面装着两件白纱衣裳,和一条极长的细细锁链。

那件白纱裙装,与她第一次侍寝时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薄透的衣衫,根本挡不住什么,穿了和没穿一样,反而欲拒还迎。

“他什么意思?”祁嫣指尖挑起两件破纱,一件是白色,一件是嫩粉色,就算是叠穿都挡不住它们的透。

“陛下说,若姑娘不想穿便光着,他都行。”青鸾将架子上湿漉漉的衣衫收走,或许是她本身的表情不多,哪怕声音温和,瞧着也淡漠。

“这个呢?”祁嫣看了眼那条盘在一起的锁链。

“一会我帮姑娘戴上。”

青鸾将湿衣裳扔入包裹中,转而拿起锁链,锁链的一端是一个项圈,她拿出一把小巧的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那环形项圈便咔嚓一声开了口。

祁嫣皱着眉头,“拿走,我不喜欢这些东西。”

哪怕这个锁链瞧着并不笨重,甚至为了美观做得精细漂亮,那也改变不了它的本质。

青鸾回忆着北堂殊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陛下说,宠物就要有宠物的样子,既然姑娘不喜欢自在的日子,那便拴着。”

成王败寇,是她运气不好,那么多暗箭都没杀死他,北堂殊这般命大,倒还真有几分帝王运。

青鸾将那纯黑色的环圈戴在了祁嫣白皙的天鹅颈上,被束缚的颈项霎那间有了破碎的美感。

链条很细很轻,不会有沉重感,显然是珍贵的材料打造,做工复杂特殊,无法轻易扯断。

一端是项圈,而另一端系在床头上,链条颇长,足以她在寝殿任何一个地方活动。

其实这也没限制她什么,只是扣上了一条用来羞辱她的链子罢了。

“嫣姑娘,我先告退了。”

“等等,阿愿呢?”

青鸾疑惑,“阿愿?”

“一直伺候我的丫鬟,这次她也来了,她现在在哪?”

青鸾这才想起来阿愿是谁,“陛下说姑娘不需要人伺候了,你说的那个小丫鬟应该去做庭院洒扫的活儿了。”

祁嫣放下心来,这丫头没事就好。

青鸾点头示意后便离开了,临走前她将殿门关好,祁嫣隐约能听见她吩咐外面值守的暗卫盯紧各处。

傍晚的时候,下人端上来一些简单的吃食,祁嫣没什么胃口,便让人撤掉了。

她多少可以吃些,但是心底仿佛坠了一块沉沉的石头,一部分是她不喜欢这些锁链,另一部分是锚点留下来的情感。

执行者虽然无法继承锚点的记忆,却会将那些感情一一接纳。

这里是小公主祁嫣的寝宫,承载着许多美好的回忆,如今家没了,国灭了,独留她自己再次回到这里,物是人非,心中自然压抑。

祁嫣就这么被困着,每日都会有下人来打扫清理,一日三餐面面俱到,丝毫没有克扣亏待。

外面的天色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她独自被困在寝殿,在有限的范围内活动,一困就是七天。

萧听延那边始终没有消息,祁嫣渐渐浮躁起来。

她只能安慰自己,兵马集结调派需要时间,萧听延想要谋反,直接起兵夺王宫是最好的办法。

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在去行军的路上了,她要等等,再等等。

萧听延早有反心,他已经被压迫到那般地步,再不反抗简直是蠢。

入夜,寝殿大门被推开。

祁嫣原本以为是下人按时来送晚膳,可对方进殿后便关了门,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她这才抬眼看去,北堂殊穿着暗红色宽松长袍,领口袖口镶绣着黑金色滚边,腰间束着墨黑的宽边锦带,这般压抑的黑红色正如他的面庞一般,如绽放在甚远的曼陀罗,极致艳绝又可怖。

北堂殊走到床旁,骨节分明的手勾起黑色锁链,他拽了拽,轻笑:“怎么样,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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