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枉思量
高歌听闻十九的惊叫,本来正在回忆治毒蛇毒性的药草,但不知为何,他这一问她嘴一扁,竟然忍不住想落下泪来。
赵梓云也看到了高歌脚上的伤口,她赶紧撩开高歌的裙摆,着急地问高歌:“你可看到是被什么样子的蛇咬的?”
高歌回道:”是一个三角形脑袋的蛇,身上有豹纹,是淡黄色的。“
她这话让赵梓云倒吸一口凉气。
一旁的冯灿阳也面露着急,他也道:“我们先赶紧去找一下住持,他们常年居住于此,应该备有治疗毒蛇的草药。”
他这个建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高歌虽然知道那个蛇肯定有毒,但此时尚未有任何反应,因此心里也不甚着急。她倒是冷静地道:“眼下先找菱儿要紧,我自己一个人回去便好,我记得来时的路的。”
“不行!”她的建议被三人齐齐否决,倒是让她一下子沉默了。赵梓云起身拍拍她的手,“你现下情况比较危急,菱儿姑娘只要还在山上倒是总能找到,你就不要瞎操心别人了。”
十九也同意赵梓云的说法,但是高歌的说法他也有考虑到,于是略一沉吟便道:“送小歌去凝云寺只需我一人便好,你们可以继续找人。”
“可是……”冯灿阳还想开口,却已被赵梓云开口打断了。“冯公子,苏公子说的对,我们还是继续寻找菱儿姑娘的好。”
但是她又转头对十九道:”情况危急,还请你带着小歌抓紧时间赶到凝缘寺。“
十九点点头。
冯灿阳虽然跟着赵梓云离开,但他的目光却是一直没有离开高歌,几步一回头,看的十九直皱眉头。
十九语气冷冷道:“想不到这冯公子看似与菱儿相处甚笃,却是对你青眼有加。”
高歌不知他为何突然这样说,只是随意地回复道:“上次在青楼里见到了他,是他将我被困青楼的消息传了出去,虽然最后没有成功将我搭救出,但是我还是承了人家一份人情,想着在什么时候回报一下人家,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你说你在青楼见过他,难道他……”十九自然知道高歌说的是怎么回事,他也猜过可能高歌在那里受到了一些难以启齿的虐待,但一直也不好问她。他后面想想,只要她能平安回来,那些世俗的虚名又何必去介怀。
但此刻听到高歌这么说,他却心里十分不是滋味,难道冯灿阳做了她的恩客?
高歌不明白十九在想什么,”对啊,他帮了我很大的忙,我自然也应该跟他表示一下。就是不知道要怎样报答才算好呢。“
看见她满不在乎的样子,十九一股无名火腾的升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看你这么欣赏他的样子,我看你不如以身相许好了。“
高歌本来迈腿打算往前走,听见十九的言语,脚步一顿,又看见十九那冷漠的样子,又想到自己此刻还有蛇毒在身,不禁又气又怒。
她加快脚步往前走,赌气说道:“好啊,我倒是挺乐意的。就是不知道菱儿姑娘会不会有意见。”
孙甜甜一屁股坐在一个大石头上,用手扇风,抱怨道:“我滴乖乖,来逍遥地爬个山还要帮忙找人,真是晦气。这小家子气的小妮子不知道跑哪儿躲着去了,真是让我们一顿好找。”、
她们此刻行进的方向和高歌、赵梓云他们都不同,她们主要是在开阔的地带找寻,是一片高山草地,风冷冷吹来。刮在脸上有点生疼。但由于她们走了很久,因此此刻竟然感觉到了热。
赵飘雪也附和道:“对啊,这位姑娘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么大的地方咱们要找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呀。”她是真不想再找了,反正也跟她没关系,菱儿的安危她可不关心。
柳茜也坐在了地上,叹口气,“不找了不找了,他们没准儿已经找到了,那么多人马,找一个人不是小菜一碟,哪里需要我们劳师动众的满山坡地找她,跟我们非亲非故的,耍脾气给谁看,就算出了事也是自己找死。”
赵飘雪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没好意思说出来,此刻听见柳茜这么说,倒是一下让她没了禁忌,她也索性坐了下来,跟她们二人开始“敞开心扉”地聊起了天。
走开之后,赵梓云和冯灿阳都心神不宁。沉默了一会儿后,冯灿阳开口道:”高姑娘中的毒严重么?“
赵梓云也拿不准,但是她听说花纹越复杂的蛇毒性越是恐怖,只是就算再急,他们在那里也无济于事,还不如让十九专心的一个人带小歌回去。
”她会没事儿的。”赵梓云目光坚定地道。冯灿阳听见她这么说,倒是心下放松不少,又想起此刻下落不明的菱儿姑娘,他的心绪十分复杂。
本来存了几分打发时间的想法与她接近,面对她的爱慕也会自得,但是若真要让他回应她的深情,他只怕是万万做不到的。他本是无根之木,漂浮不定,又怎能空许别人一生。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她,至于后面两人要如何收场,那是后面的事情。但是不知为何,他的脑子里总是会浮现那个女人的身影。
想起那天在酒楼台阶上扶起她时的惊鸿一面,她一脸惊讶地唤自己灿阳,而后又说什么鸡变藕不变,临进包间时回头的那一顾盼生辉,让他精神恍惚了好几天。
她在让他心神荡漾的同时,又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好似他们前世就有过一段情,他还是那爱而不得一直痴痴苦恋的那一个。
后面再见到她,却是和一个陌生的男子,那个男人长相英俊,长身玉立,连一向自诩玉树临风的他都有点自惭形秽,听到菱儿唤他十九哥哥。
他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那天那个让他一见不忘的女子正是如今流言不断的安乐郡主。他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心情,那飘渺的心思好像是从湖水里面捞起月亮,徒留一池的涟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