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九漏鱼顾衔青
没杀掉，但揪起来揍了一顿，李阑夜摊开手，猴毛像蒲公英一样飘散在蒲公英的「界」。
周年年摸摸头顶，秃了一块，顿时眼泪喷出来：
“我们家族有遗传的脱发，我爷秃，我爸秃，结果我弟年纪轻轻也秃，我算是逃过了厄运，你怎么……”
看李阑夜凶神恶煞，小猴子又一次认怂，娇滴滴中带着谄媚，
“您怎么说拽就拽呀～～～”
“呼……”
李阑夜抬手，吹掉残留的几根猴毛，并不理会周年年的抱怨，只是自言自语，
“我就说掉毛，我的衔青还想养，不养就对了……”
周年年：“。”
“唉唉唉？阑夜大人，别走……”
小猴子见她转身要走，连忙出言挽留，
“白天那只邪蛛，可能需要阑夜大人您亲自出手……”
话音一落，他们不约而同看向身后——
目光最后落下的地方是李茹伊住的平房。
小小的平房外面被黑暗扭曲的触角盘踞，那妖怪比白天遇到时大了太多，也许已经有能力制造属于它的「界」。
“放任下去，会不会影响到现世呢？”
小猴子站在李阑夜身后，语气难掩担忧。
“也许是。”
李阑夜不否认，自己初见它，不过还是依附在人类肩背上的小妖，转眼已经大过了房子。
“但阿猛不在，我五分钟内解决不掉它。”
李阑夜坦言，她看了一眼腕上的表，距离她进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差别太大。
同样是「界」，阿猛制造的「界」里，时间流逝可以控制，这意味着「界」内时间过去一小时，外面可以是几分钟，也可以是同步。
强弱差别大到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周年年的并不能。
现世与它这里的时间几乎同步，所以，她还剩不到五分钟……
“为什么一定要五分钟解决它？我把它引到我的「界」里，你甩开膀子打就好了，你放心，不会被外面的人发现的。”
周年年有自信，它和山魈在一起十年，自然知道这个所谓的「界」。
那是妖怪强到一定程度后可以制造的小空间，被拉入其中的人或者非人可以看到空间内光怪陆离的景象。
在这里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不通过一些辅助手段看到妖怪本身。
存在时长依妖怪的能力而定，可以作为暂时避难所，但通常都是妖怪对猎物展开杀戮的角斗场。
“因为我的妻子会醒过来，我算过时间，只要我离开，原则上她五分钟以上、十分钟以内就会醒。”
李阑夜说到这儿时已经不想做任何停留，急匆匆告诉周年年，
“邪蛛吸食人的梦境和贪婪，侵蚀人的精神使之狂暴，但……那又怎么样呢？我再不回去，我的妻子就醒了。”
说话间，李阑夜已伸手按在门把手上，只听“喀哒”一声，门开了。
……
“哈……呼……”
李阑夜推门进来时，床上躺着的顾衔青已经伸了个懒腰醒过来，转头用迷茫的眼神与李阑夜对视。
“你是不是抱我了？我竟然睡着了。”
顾衔青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而李阑夜快步走过来，企图再次抱着顾衔青：
“离天亮还早，我们继续……”
“谢谢你，不用了。”
顾衔青侧身，轻松躲开李阑夜的怀抱，一脸真诚看着面前的美人，
“虽然只睡了……十、十一、十二……两个小时，但是我已经感觉好多了。
李总监你睡吧，我要去研究一下挖笋技巧了，我实在不想在挖笋上耗费太多体力，我的腰好痛的……”
李阑夜：“真的不再睡一会儿了么(′?д?`)？”
……
不睡。
习惯了睡觉，那还了得？如果有一天这个女人离开了自己，又或者用这件事拿捏她，她该怎么办？
别开始，不要开始，克制克制克制！
恋爱脑可没有好下场。
顾衔青提醒自己，然后无视李阑夜的存在，拿起桌子上节目组给的纸和笔开始总结经验。
……
天蒙蒙亮，房间内的摄像机亮起运作提示灯，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也有观众早早守在直播间，履行自己做监工的义务——
【五点就醒了啊？行啊继续装，我们监工早安组的兄弟一共五百人，大家说好了轮班监督你，我就不信捉不到你的破绽】
【嘻嘻，晚安组的也在看，通宵肝游戏《厂白小神》，打算清晨第一眼看看困子困不困就去睡觉】
【修仙组全天在看，但不确定十点到五点之间她睡没睡，很难评】
【日常小组表示，只要监督她工作即可，白天工作足够累，那点儿睡眠根本不够……不说了，这会儿去补觉了，其他兄弟加油，我们齐心协力，不能让这个撒谎妖精好过！】
……
李阑夜也醒了，就在床上侧身躺着，枕着手臂看顾衔青写写画画，漫不经心打哈欠，然后拍了拍枕头问她：
“你累不累，要不要过来躺一会儿？”
顾衔青头也不抬，只是眉头一皱，严肃冷静回她：
“不累，别吵，睡你的觉。”
李阑夜：“ (??)？”
直播间现在有十万人，几乎每个人都在骂顾衔青——
【不是，困姐我就不明白了，美人每次主动你都拒绝是因为你正直么？】
【可能不是因为「正」，而是因为「直」】
【网上说「不知好歹顾衔青」的时候我还get不到，这会儿终于明白了，什么正不正直不直啊？李阑夜好看到这个地步，其他的还重要嘛？？？】
【顾衔青你到底在写什么重要东西啊？除非你在搞科研冲击诺贝尔奖，要不然我绝对不原谅你无情拒绝李阑夜！】
【年度笑话：《九漏鱼计划冲击诺贝尔奖》】
……
被拒绝的李阑夜不气馁，起床走到顾衔青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为她揉肩膀，同时看向她A4纸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公式与图案：
“在写什么？”
顾衔青这才愿意看她，仰起头看着她的眼睛，将自己写的东西如实告诉李阑夜：
“我在做锄头在挖笋过程中的受力分析，进一步讨论传统农具使用过程中的力学原理，从而思考如何基于力学原理改进传统农具使之更为省力。”
就在直播间弹幕一片问号和嘲讽中，李阑夜竟然拿起她的稿纸，一边听她说一边认真看，然后对她说：
“想法很好，有机会了我们试试能不能实现，不过改进农具什么的，针对今天的工作可能来不及……”
顾衔青也有这样的忧虑，不过一整夜，她都在寻找更好的方法。
看着妻子满面愁容，李阑夜想起李少在书中说，事情棘手也要插手去做，因为他不能容忍顾玛丽皱眉。
于是李阑夜用手指在顾衔青的眉心揉了揉，确保她也不再皱眉，然后语气耐心温和：
“我有办法帮你，效果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