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现实很骨感

晚上回去以后，我就把我的签名换成了“我们一起加油！”

檀多多要和我一起加油，多么振奋人心！

可是这种开心和兴奋我没有办法和任何人分享，只能用这种隐秘的方式来炫耀一下，嘿嘿。

即使没人有知道我说的我们是指我和檀多多呀，我也依然觉得特别开心，嚯嚯嚯。。。

临睡前，老妈给我打了电话，问我在这边怎么样？一个人行不行？

本来我是有点想家的，但是见到了檀多多，我瞬间就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什么都行！

老妈叮嘱我，“早点休息，明天好好跟老师上课。抓紧回来让小高帮你把课补补。开学补考一定要通过，别让你小阿姨总是为了你的事为难。”

“哦，知道了。”我趴在床上，闷声答应道。

从小到大，我确实是一个总是让家里人操心的孩子。不光是让父母操心，连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小阿姨也常常去给我擦屁股。

可是那些都是以前，过了今天晚上，我就是另一个崭新的，冉冉升起的沈言秋啦！！

我相信，只要我努力，没有什么困难能难倒我！

冲啊，兄弟们！！哦不，冲啊，姐妹们！！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似乎比昨天的要大了许多，还亮了许多！新的开始就这样来了！

我怀着一腔热情去了录影棚，在美好的想象中，眼神渐渐变得呆滞。。。

我想起了一句话，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

我呆呆地看着崔老师的嘴巴张张合合，我嘴巴微张，一脸不聪明的样子。

在我的认知里，做音乐就是剪切，拼凑，有点像办公软件里面的复制黏贴。

所以我说来学的时候，我觉得也就是学学怎么剪得更好，粘的更好。

赵宇说三天的时候，我也信了，甚至觉得三天都有点多了。

但是，当我面对面前整整一个桌面大小的操控台，上面各种大小，颜色的按键，旋钮，调节器齐聚一堂，面前电脑屏幕上跟心电图似的各种线波根本看不懂的时候，我沉默了。

崔老师人很好，很温和，讲什么都不急不慢的，很适合当老师。

因为我完全是个初学者，崔老师先是跟我大致讲一下非常基础的概念，比如什么是音轨，什么是调音，什么是混响，采样率是表示什么，节拍器是用来做什么的，压缩是控制什么的，等等等等。。。

崔老师讲的非常精彩，但是我几乎没听进去什么，不是他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每讲完一个，崔老师都会停下来，耐心的问我，“有问题吗？”

等我我摇头，崔老师才会接着往下讲。

说明一下，真的不是我不懂装懂啊。

我确实是没有问题，我是完全听不懂，连提问题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奢侈。

等崔老师把主要的一些概念说完以后，就开始准备给我逐一介绍那些密密麻麻的按键了。

那些按键多到我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我这怎么可能学的会？

趁着空隙，我想求证一下，“崔老师，是不是曾经有人三天就学会了这些东西？”

崔老师推了推眼镜，很温和的说，“这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三天应该学不会吧。不过前面周成有个朋友拿过一个作品过来给我听，想改一个音效，问我意见。我跟倒是花了三天，教他把那个音效改完了。”

我苦着脸，“不是吧，一个音效要改三天啊？音效是不是就是那种，‘咚咚！’‘哗啦啦！’‘嗖！’这种？”

崔老师笑了，点点头，“算是吧，但是音效的范围太广了。简单的来理解就是音效是为了服务于主旨，或者渲染气氛，或者深化主题，不论是自然采集的声音还是通过特殊方式合成的，都是音效。”

“对于你们做舞蹈的音乐来说，音效也是非常重要的。但是铺音效也需要有层次，自己要设计好，才能从底层开始铺，在这里经验和想象力同样重要。”

我的心凉了大半，难怪之前小阿姨说，别说三天了，三年也不一定能学得会。

我抓抓头，“崔老师，我吧，就这几天就要把音乐做好，因为我的比赛是在两个月之后，现在音乐还没有，所以根本没办法开始排动作。我觉得我可能是学不会这么复杂的一套方法，咱有没有什么简单的？毕竟我这个只是个背景音乐，也不准备拿多大的奖，先凑活弄一个再说。”

我说这些话也只是试试看，毕竟像崔老师这么专业的老师，可能是无法容忍我这种只要随随便便弄一弄的思想。

崔老师听我说完，把手撑在下巴上，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

我没出声，就这样等着。

过了一会儿，崔老师看向我，“音乐这种东西，是永远没有极限的。在有条件的时候，我们当然是想做的更好，但是没有条件的时候，我们也只能去适应需求。这样吧，你把你这次的想法跟我说，我尽量在这两天先给你出一个初版。”

“大体先定下来，给你回去先排练，后面我找空闲时间再帮你调一调。”

我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崔老师，“你帮我做吗？这。。。不好吧。”

周成只说免我三天学费，也没说帮我做啊。我不能胡乱答应，万一很贵，我付不起费用怎么办。

崔老师看着我笑笑，“那你和周成商量一下吧，他跟我说估计你没这么快学会，让我先教你，不行的话就帮你做好。”

我觉得崔老师应该是说的有点保守，就周成那张嘴，肯定是说：沈言秋，那家伙笨的！怎么可能学的会！

既然崔老师这么说了，在我没有问完周成之前，我也不好先应下来。

崔老师这么忙，我不好意思一直占用人家时间，就先告辞了。

周成还说今天会让人接我去拍mv，但是到这个点也没人找我，不知道人都去哪了。

昨天周成喝的好像也不多啊，不至于醉的还没起床吧。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我想还是给周成打个电话吧，问问他几点拍摄。我还得问问崔老师的事。早点定下来，也好早点让崔老师开始准备音乐。

我出了录影棚，站在走道里拨电话。电话拨过去一直没人接，直到自动挂断。

我边打电话边往前走，走到大楼中间镂空的部分，无聊的趴在扶手上看着楼下大厅的工作人员进进出出。

我趴在那儿自言自语，“那个周成，总是这么没有时间观念！电话也不接，也不知道电话是用来干嘛的！”

话刚说完，头就被推了一下，我转头，就看见周成那张不正经的脸。

周成一支胳膊搭在扶手上，站也没个站样，挑着眉侧身看我，“沈言秋！背着人说人坏话，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