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下拳市
说到死,小雨又恢复巷子中那副鬼模样,低着头变得阴郁无比,声音幽幽在小小的屋子里回荡:
“前面说的那些,都是我听到的。
我在被吕雷打了那拳后,就从身体里出来,也感觉不到疼痛,我不停大声呼救,却没有任何人能帮我。”
“触碰不到他们,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求他们,用尽我知道最恶毒的语言骂他们,但是他们也听不到。”
“最后只能在他们边上,眼睁睁看着身体被糟蹋、被分解、被一块块丢进在下水道里。
呜呜呜~吕雷还把我的右手小指拿走了,他说……他说拿去做第六个骨笛。我怀疑我是死在他手上的第六个人。”
“一直到现在都没人发现我死了,我也一直离不开这儿。”
她断断续续说完,血泪流了满脸,穆念初看向她,狠狠的点了一下头,表示明白。
然后拧着眉问:
“那个面,还有吗?”
“啊?”小雨有点反应不过来,她这么惨一人,这么可怜的遭遇,这人的关注点又转回方便面上了吗?
见她惊讶着不答话,穆念初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这么好吃的面,一定很贵。
穆念初食量一直很大,又饿了一天,一桶下去只垫了个底,这会儿还饿着呢。
本来想多吃一碗,好有力气去干仗,看小雨这表情也不好再开口问。
为了不吓到雇主,红着小圆脸,笑眯眯说回正事儿:
“没事。你不能离开这是正常的,但你是怎么会突然化煞?”
这天下万物,都有自然法则。按常规,像小雨这类意外横死之人,死后都会无意识的飘荡在死的地方,直到阳寿用尽,才会被鬼差接引到阴间,这期间并不会对活人有任何影响。
只有少部分怨气过重,又意念极强的人才能恢复意识搞事情。
小雨还未咽气就魂魄离体,又一直有意识,这就不合常理,突然化煞这事儿,更显奇怪。
小雨虽理解不了穆念初的跳跃思维,却还是乖乖回答:
“昨晚有一个黑袍的人,也可能不是人……他告诉我,只要一直想着那天死后的事,想着对吕雷的恨,就会有力量离开这。
今天刚好是争夺京都地下拳市黄金披风的决赛,吕雷会参加,所以我想去。”
穆念初雄赳赳气昂昂,举起小手一挥,抬脚就向大门走:
“走!我带你去。”
“大师,我们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吗?我要不要再努力呃~你说的那个化煞,变身一下。”
穆念初扭头看她,一拍脑门:
“你不说准备我都差点忘了,哈哈~第一次看事没什么经验,请多包涵。我不知道具体地址,施展不了神足通,是要准备点钱坐车。”
“啊?哦~我手机被吕雷拿走了,只有一点现金在抽屉里,你先拿着用。”
拿上钱,穆念初提溜起小雨,把她团吧团吧塞进破布包。
手中拿着小罗盘,也不需要小雨指引,反倒自己给的士司机指路,来到偏僻的地下拳市——郊区的一栋独立别墅。
外观上看去只是富豪人家的住宅,地下却别有洞天。
每个进入别墅的人都得对上暗号,穆念初丢出一张符,便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目不斜视的在人群中穿梭,根据小罗盘的指引,绕到后面的休息间,径直走向放着小雨尾指的储物柜。
刚想伸手,就响起一个低沉清冷的男声:
“干什么?”
同时感觉到一只手正要抓上她的肩,她快速握住男子的手腕,旋身贴近男子,手肘就往男子的喉咙处击打,动作一气呵成。
穆念初认定这个储物柜的主人就是吕雷,会阻止她打开柜门的人非他莫属,根本没有留手,只想在最短的时间让对方失去战力。
怎料到男子也不弱,以掌挡下她的攻击,双拳生风向她攻来。
她脚下快速游走,双手不停攻击男子身上的穴位,小嘴还不停叭叭:
“吕雷,你坏事做尽,劝你束手就擒,杀了人还想跑?”
就在她的小脚丫准备踢上男子下巴的时候,男子出声了:
“我不是吕雷。”
“哈?”
男子趁她愣神,大掌握住她的纤细的脚腕,两人同时停下攻击。
穆念初这两天跑太多路,这会儿破道鞋撑不住了,被抓住的脚丫正派出大拇哥儿,探着头和男子打招呼呢。
她尴尬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小脸通红。男子嫌弃的丢开她的脚,转身走向储物柜。
“你站住,你说你不是吕雷,那小雨的尾指为什么会在你的柜里?”
“需要给你看我的身份证吗?至于你说的杀人、尾指,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穆念初这才看清楚眼前的男子,剑眉星目、骨相极品,不仅没背人命,还是富贵有福之人,暗暗自责自己第一次出门看事经验不足,闹乌龙了。
挤出笑脸窜到男子跟前: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不过还得请你打开柜子,小雨的尾指真的在这个柜子里,我得帮她拿回去,再去抓吕雷。”
“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报警,但不是在这,这里不是你闹事的地方。”
男子绕过她,边说着打开柜门,站到一旁让她过去查看。
穆念初从破布包里把小雨提溜出来,在男子看神经病一般的眼神中问小雨:
“我觉得他说的没错,要报警,警察给你收尸、办身后事最好。
先把他弄得差不多了,再交给警察叔叔,将他的罪行公布天下。你觉得呢?”
小雨点点头,说出自己遇害和抛尸的具体地址。
穆念初转述给男子,然后从他柜子的一角抓出一个黄纸包裹住的小物件:
“你报警吧,咱们扯平了,要不是我今天阻止小雨,估计这会儿你也该收尸了。”
男子看了一眼时间,也不答话,倒是拨通了110。
穆念初听他打完电话,才放心的往外走,半道上伸手抚过小雨的头:
“我好饿,不想打架了,你自己去找吕雷,上身后整外边去,我在外面等你嗷。”
小雨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双眼泛光。
不多时,拳市内鸡飞狗跳,本该压轴上场的吕雷突然疯了,一个劲往外跑,谁也拦不住,见人就攻击。
以疯牛般的速度冲到别墅外,开车接上穆念初,扬长而去。
“大师,现在怎么办?警察可能已经过去了,我们回巷子吗?”
小雨在吕雷虎背熊腰、膀大腰圆的身躯里,顶着粗犷的脸,用沙哑的声音问穆念初。
重点是他还只穿着拳击短裤,鞋都没有,实在辣眼睛。
穆念初闭着眼回她:
“先找个没人的地方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