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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为什么懂

元一鸣看着掌心被碾压成肉泥的蛊虫,腥臭扑鼻的味道,已经死透却仍可见肉在一跳一跳,内心也难以抑制地涌上一股恶心感。

从琪一挑眉,还好还好,不是自己动手,光看着就恶心了。

“这是什么?”元一鸣甩了甩,从地上直接抓起一块布满灰尘的破布,用力擦了擦手中,感觉灰尘盖满了手掌,这才觉得舒服点。

“蛊虫。”从琪瞥了一眼地上的蛊虫残渣,跟远祁乡的不是同一种。“应该有控制人心的作用,玉锦的背叛就是蛊虫在作祟,下蛊之人利用蛊虫控制了玉锦。”

“蛊虫?”元一鸣皱眉,玉锦似乎还没恢复神志,除了蛊虫出来的那个破口,似乎被从琪刻意压制,没有大出血,其他依旧没什么变化。

“蛊虫刚离体,玉锦没这么快恢复。不过得给她找个去处,否则在她恢复前就没命了。”

元一鸣微微侧目看着从琪,轻笑一声:“哦?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把她救出去?陛下下旨将她关在这里,而且即便她是被控制,她仍害了皇后。你觉得我为何要忤逆陛下,冒险救她?”

“那元将军又为何要带公主来此?”从琪说。

“她害我妹妹,就该死。我来杀她!”元一鸣毫不掩饰杀意。“纵使陛下知道我杀了她又如何?他不会为了一个叛主的奴才对我怎么样。”

从琪饶有兴致地看着元一鸣,装的还挺像。

“将军放心,外面的人听不见我们说话。咱们简单点,你不必用这种莽夫的姿态伪装了。若是你真要杀她,不会带着小心一同过来。”从琪伸手抚过宇文心纯真的双眸。

“而且一切尚不明朗,你不会这么冲动下杀手。若你真是有勇无谋的莽夫,最先应该做的是把皇后娘娘救出来,而不是来杀人。你是想引蛇出洞吧,借着带小心来报仇,给幕后之人一个契机,可以在你离开之后来杀玉锦,然后栽赃给你。”

元一鸣眸色渐深,杀意涌动。

“别别别,我可不是敌人,你这么看着我,我是很害怕的。”从琪作势往宇文心身后一躲。

“舅舅,小戚哥不是坏人,他是帮我们的。”宇文心赶紧护住从琪。

看着躲在宇文心身后明显毫不害怕的从琪,元一鸣目光不悦,这个男人怎么往姑娘背后躲。

“我可没说我是男人啊。”突然元一鸣脑中出现从琪的声音,可从琪明明嘴都没张。

元一鸣眼中震惊难以抑制,这个人……有异能!

“元将军,我这算是先示弱了,交代了我的底牌,以示诚意。”从琪说道,“希望你能放下戒心,毕竟大家需要精诚合作。”

元一鸣思索着从琪的话,没错,她完全可以不让自己知道她的异能,才能在关键时刻致命一击。至少目前看来,这个人对自己没有什么敌意,虽然不能完全相信,但也可以彼此利用。最重要的是,他忠于的,从来都不是瀮国皇室。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元一鸣问。

“怎么不动声色把玉锦带出去,就看元将军的了。至于怎么让别人以为玉锦还在,就是我的活儿了。”从琪转了转手腕,不知道另一边的进度如何。

云竹被关押处,门外珈蓝别扭地看着身边的俞淮,好些天没见这个人了,他好像清瘦了些,总觉得他眉眼之间的那种从容自在,似乎散去了不少,多了些愁容。

珈蓝转动着右手的镯子,有些不自在地开口道:“我们该怎么进去啊?”

俞淮一直在用余光偷偷看珈蓝,被这么一问,突然回神:“我带了二皇子的令牌。”

“戚公子让我们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啊?”珈蓝问。

“我也有点奇怪。”

从琪什么都没告诉二人,只说让他们来找云竹,一切随机应变,看能不能套出什么来。这种没头没脑的说法,俞淮完全捉摸不透从琪在想什么,而宇文鋭似乎也答应了。

“先进去再说吧。”俞淮向门口侍卫出示了宇文鋭的令牌,侍卫看着令牌微微一愣,随即开了门。

比起玉锦,云竹的待遇算是不错了,房间简单明亮,还有茶水吃食。听到开门声,云竹猛地抬头眼中带着恐慌。

“你们是谁……”

“姑娘不必害怕,在下是二皇子近侍俞淮,旁边这位是珈蓝姑娘。”俞淮露出和煦的笑容,轻柔温润的声音,让云竹的情绪稍稍放松。

“俞公子,珈蓝姑娘。”云竹起身行礼。“二位是来审问我的吗?”

“审问,何出此言呢?”俞淮微微摇头,示意云竹坐下。

“我知道我揭发的是皇后娘娘,而且这么大的阴谋,肯定让皇室颜面无光。我姐姐只是一名宫女,他们怎么会在乎。”云竹苦笑。“只要我承认我说谎,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才有转圜余地。”

泫然欲泣的模样,楚楚可怜,云竹抓着自己的臂膀咬紧了嘴唇。

俞淮没有出声,给云竹时间缓和情绪。

“云竹姑娘,你和你姐姐之间很亲近吧?”珈蓝开口问。

云竹神情一愣,似是又被触及了伤心处,红了眼眶。

“珈蓝……”俞淮用眼神示意珈蓝不要再说了。

“我……”珈蓝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俞淮再次摇头阻拦,有些气恼。

“云竹姑娘,我们只是想再来问问整件事的经过,无意挑起你的伤心事。”俞淮低声劝慰,递过一方帕子。

云竹擦了擦泪水:“整件事我真的没有说谎。”

“我们明白,只是这宫中之事过于复杂,于你们而言,更是难以知晓其中种种。”俞淮缓缓道来,温柔地声音让云竹逐渐放下戒备。

“可能还有人在背后策划一切,你不想替你姐姐查明吗?”云竹抬头,看着的俞淮眼睛点了点头。

“我刚才说的就是所有的事情了。”云竹把那天在御书房说的再次重复了一遍。“我姐姐说的,是皇后让她做这些事的,绝不会有错的。”

“如果你姐姐知道的就是事实,那不会有错。可是,假设你姐姐都被人骗了呢?你们就成了别人手里的棋子,白白葬送了性命。”俞淮思忖了片刻说。

“可是……”云竹想争辩。

“姑娘别生气,我并无其他意思。你姐姐只是一名宫女,皇后娘娘是不会直接吩咐她去做这些事的。所以,其他人若想误导你们,只要假传旨意就行了。你姐姐是否有说过,是谁替皇后娘娘传旨的?”俞淮问。

“这个,我不知道……”云竹摇了摇头。

“云竹姑娘,这个问题你姐姐都没和你说过?你们姐妹关系如此之好,你甚至豁出性命替她报仇,怎么会连这个都不知道?”珈蓝目光带着一丝窥探。

云竹被问的有些语塞,眼神黯淡,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应答。

“珈蓝……”俞淮出声提醒,虽然他一直知道珈蓝的真性情,但是在别人面前,珈蓝都是温婉和善,不会如此咄咄逼人。

珈蓝表情一滞,转身背对着俞淮。

“两位,我不太舒服。”云竹闷闷地说,意味很明显,她不愿再回答了。

“云竹姑娘,在下知道刚才有些冒犯了,让你想起不愉快的事,我们只是……”俞淮试图劝说。

云竹摇头不再出声。

俞淮微微抬手,随即放下。

“好吧,在下不再勉强。谢云竹姑娘了!”起身点头,走到珈蓝身边,略一停顿。“我们走吧?”

声音不自觉放软,珈蓝没有应声,却也抬脚快步走向门口。

开门的瞬间,太阳透过门缝,照射在珈蓝头上晃动的发簪上,映射出一道淡淡的五彩光晕。

宫中的小路上,珈蓝快步走着,步履有些急躁,俞淮紧赶了两步,仍被落在后边。

“珈蓝,你慢点,别摔着。”俞淮忍不住说道。“哎,珈蓝,你怎么越走快啊?”

珈蓝听了俞淮,不仅没慢下来,反而越来越快,几乎是小跑着。

“嘻嘻,有意思。”从琪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举着一根带着几片树叶的枯枝半遮在脑袋上。

“什么事这么有意思?”白翊的脑袋突然从旁边钻出,贴在从琪耳边轻声问道。

“你想吓死谁啊?”从琪语气和眼神却都未见丝毫害怕。“站这么近,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认识吗?”

“我在你十米之外,你应该就已经察觉到了吧,还能吓着你?”白翊轻笑道。“而且你敢这么堂而皇之出现在这里,早就遮蔽了身影,别人看到的只是我一个人在这自言自语罢了,顶多是觉得我不正常而已。”

“好吧好吧,就显得你思虑周全了是吧。”从琪也不反驳。“我只是在笑他们俩。”

从琪抬头示意了一下远去的两人。

“没想到让他们走这一遭,还有意外收获啊,小珈蓝居然会吃云竹的醋,有意思。俞淮这个中央空调人设,自作孽不可活啊。”

“你怎么知道珈蓝吃醋了?”白翊问。

“这不是很明显嘛,这表情,活脱脱吃醋闹别扭,就看俞淮这小子怎么解释了。”从琪一脸使坏的表情。

白翊转头看向从琪:“你…似乎很懂这种感觉?”

“那必须啊,我开问情斋,天天遇到那些个少女怀春的,求爱不得的,脸上都写着呢,这太明显……”从琪正说的兴起,突然感觉到白翊的目光直勾勾盯着自己。“怎…怎么了?”

“你能懂得别人的情爱?”从琪听出了白翊话里的意思,她懂爱却不会爱。

“我们走吧,你留在宫里也会引起宇文启注意的。”从琪没有回答,转移了话题。

白翊没有执着追问,他不想破坏现在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至少从琪什么都想起来了。

“驾!”漆黑的夜幕下,几辆马车分别朝着四个城门疾驰而去,驾车之人一身黑衣,黑纱覆面,与夜色融为一体。

距离东城门不到一百米,街道中几个人影窜出,拦在马车前。

“吁!”驾车之人连忙勒住马,警惕地看着眼前几人。“你们是谁?居然敢阻拦马车,可知道车里是谁?”

“我们不止知道车里是谁,还知道阁下是谁。”拦车人,声音混沌不清,听不出声线。“元将军亲自驾车,那我们就没找错。”

驾车之人正是改头换面了的元一鸣!元一鸣把手按在腰间的长剑之上,眼中杀意骤起。

“栾斯伯就派你们这些废物阻拦我?”

“咳咳咳。怎么会呢?元将军之勇武,这些废物如何阻拦的住?”一名银白花发的老者缓步从小巷走出。“所以我亲自来了。”

元一鸣神色警惕,只多了一名老者?就是这样,才更显出这名老者的危险。

最先拦车的几名黑衣人持剑向元一鸣冲来,身影诡异,几步已然到了马车前。元一鸣却仍旧未动,只是手仍旧按在剑柄之上。

马车之中突然闪出一个人影,身上衣着皆为宇文启的暗卫服饰。

“咳咳。”老者神态自若,仿佛早已知晓马车中还藏着其他暗卫。

只见暗卫快速迎上前,与拦车的黑衣人迅速交手,刀光剑影,划破了黑夜。听着金戈交错之声,元一鸣的目光看着最后方的老者,老者抬手掩住面容在不断咳嗽着,好像丝毫不在意打斗的结果。

哪里不对,这老者身上的危险感,到底是什么原因。元一鸣想着从琪跟他说的话,如果从琪猜的是对的,那下一刻怕是……

皇宫之中,御书房,宇文启不安地来回走动着,而一旁,从琪正闭目养神。

“他们动手了!”突然从琪睁开了眼睛。

“真的?”宇文启神色一变。

“东城门。”从琪说。

宇文启眼中杀意浮现,居然真的动手了,呵,好你个栾斯伯!

“下面的事,请陛下安排。为了避免引起栾斯伯怀疑,陛下的人不便出面,只要问出结果,由我们安排最为稳妥。”从琪说。

“朕明白,有了结果,朕会派人通知你。”从琪躬身行礼,正要离开之时,听到背后宇文启又问了一句。

“元一鸣,他不会有事吧?”

“当然。如果他出事,我又有何能力叫陛下相信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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