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哥。哥。哥。
“福满园没开门。”
“是啊,说什么以后就不做年夜饭了,我看就是给他惯得。”
许星川回到卧室,想给段横打个电话,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问,为什么不能好好吃饭,还是问,为什么要骗我。
可他有什么立场问呢,段横骗自己是怕自己担心,说定的福满园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许星川,段横十八了,在此之前他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比这还差劲的年,也许连过年都在打工赚钱,现在段横的生活不知道比以前好了多少,为什么还是觉得亏欠。
他自己说服了自己,关上手机,又回到了客厅。
零点时,段横的电话打了过来,许星川跑到角落里,接通了电话。
“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在跟家人看春晚?”
许星川这边太吵了,都是亲人的祝福,和小朋友们的笑声,段横的话在这样的环境下听得不真切。
他找到间杂物室,戴上了耳机,“对呀,我跟兰女士他们在客厅看春晚呢。”
“我也在看春晚,和许月亮一起。”
段横的声音低沉,震得许星川的耳廓痒痒的,他听到了许月亮喝水时瓶子咕噜咕噜的冒泡声。
他那边很安静,像是被冬天冻住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死物,只有段横一个人在这凝固的环境中生存,呼吸。
许星川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又不对了,段横十八了,在此之前他经历了很多比这还差劲的年,所以不能再让段横这样了。
十八岁的段横就应该被烟火包围,看花团锦簇。
“你明早就回去,怎么这么着急。”兰女士还想着跟许星川多待几天。
一向诚实的许星川在这件事情上选择了撒谎,“学校有个项目,很着急,跟每年的评优有关,我得赶回去。”
这下兰女士也不好再劝了。
许星川到家门口时看了下表,十点零二。
推开门的时候,段横刚把自热米饭的水添上。
他看着许星川进来时都以为自己幻视了,“许星……哥,你不是明晚回来吗?”
许星川还带着一身外边的冷气,鞋也没换,径直走到餐桌旁,看着桌子上的自热米饭没说话。
“我这两天吃的太油腻了,”段横有点心虚,把自热米饭往旁边推了下,“今天就随便吃点。”
“段横。”
“啊?”段横看出许星川的表情不是很对,“真的,我没骗你。”
“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过年了。”
“啊?”
过年在人们心里是感情的表达渠道,比起几天的吃吃喝喝,以亲近的几人为单位组成的名为家庭的聚会显得更重要。
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没有人会自己过年,没有人会跟不亲近的人过年。
许星川真的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吗。
段横不甚在意地开口,“哥,你是不是又多想了,我早习惯了,一个人过也挺好的,没关系的。”
“真没关系吗?”许星川的眼圈有一点点的泛红,余光可以看到餐桌上那盒可怜兮兮的自热米饭,他再次重复,“段横,真的没关系吗?”
这次的短暂分开让段横突然意识到,他与许星川的关系其实有多疏远,他与许星川原来是那种不能一起过年的关系。
在他已经控制不住与许星川间的分寸后,在他已经完全不能离开许星川后,在他已经对许星川产生不该有的想法后,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击,原来许星川只是一时心软暂时收养自己这个累赘。
这几天他一直在想象许星川在那边的样子,离开段横的许星川,有亲人,有朋友,有人爱,有人陪,没有段横的许星川还是许星川。
可没有了许星川的段横,一个人偷偷躲在阴影里,让恶意肆虐,慢慢脱下人皮,露出罪恶的内核。
段横收敛了从刚开始就一直很轻松的神色,眼神里的笑意也随之消失,他微微眯起眼睛,里面一闪而过的狂躁在暗色的眸子里慢慢晕染,仿佛淡若无痕,实则深入骨髓。
许星川,不要再纵容我了。
段横一步直接跨到许星川面前,死死握住他的手肘,另一只手扣住下颌,向一旁用力,狠狠地咬在了那纤细的脖子上。
“!”
许星川怎么也想不到是这个反应,段横咬上去的瞬间,许星川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整个身体的神经仿佛都集中到了咬痕处,明明咬的是脖子,但他却有种心脏都被吞掉的刺激感,他反应过来后想要挣脱,却分毫撼动不了段横的力气。
段横干燥温热的手变本加厉地向许星川后腰移动,整条手臂紧紧箍住了许星川的腰,用力的往自己怀里带过去,扣住下颌的手也向下移动,贴着许星川肩膀处的皮肉慢慢滑动,重重抚过凸起明显的锁骨,两指捏住许星川那领口稍大的柔软毛衣,然后猛地一拽,露出大片的雪白。
薄薄的肌肉下是微微凸起的肩峰,段横松开牙关,在许星川一口气还没呼出时,又死死咬在了他的肩膀处,鼻子呼出的热气不加掩饰的喷在许星川微凉的皮肤上,这一冷一热的碰撞叫许星川浑身战栗。
许星川费力地想要躲,段横一直搂在许星川后腰上的手臂向上移,大手整个掐住许星川的后脖颈,许星川的力气再段横面前不值一提,甚至连轻微的移动都做不到。
段横贪得无厌地想要更多,另一只手移到毛衣的下摆处,轻轻撩了起来。
许星川脑子像炸开了烟花,用力踹向段横。
段横猜到会是这个反应,顺着向后倒的惯性拉着许星川一起撞到墙边,没等许星川从他的怀里挣脱,段横就直接弯腰,低头埋到许星川的怀里。
像求知错的小狗一样,深深将脸埋在柔软的毛衣中,“哥。”
许星川冷声道,“起来!”
段横才不听,他将腰弯的更深,头还一蹭一蹭的,“哥。”
“……”
他蹭了几下,还稍稍抬起头,露出一只红彤彤的眼睛,看上去快哭了,然后又迅速埋下去,“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