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岛城万象

“哎？三等公民？怎么可能？为什么会给你三等公民啊！”出租屋内，依依看着左佑通讯器上映出的画面惊讶道：“说！你到底干了什么？昨天人家还不搭理你，今天你就成三等公民了，怎么回事？”

原来，如今的城市居民被分为五个等级，最高级是一等公民，都是内城的政府官员，位于权力中心的人群。二等公民是在内城居住的普通公民，他们的人生被高墙保护着，是外面人眼中的贵族人群。三等公民是在外城居住，有权进入内城的公民，这些人通常是在外城混的风生水起，有能力，有财力，有资格为内城人服务的人群。四等公民就是居住在外城的普通公民，不允许进入内城。五等公民则是最低等的注册公民，在外城没有固定居所，多是住在城外的村镇上，可以进入外城。

左佑一边向众人叙述自己刚刚的经历，一边从他们那里了解到公民等级的含义，他感叹道：“还真把人分三六九等了，什么世道呀！”

“哪有那么多等？就五等！”依依一边羡慕左佑，一边吐槽着。

九儿担忧的看向左佑，说：“那个罗青会不会已经知道我们杀了她的护卫了？”

左佑点了点头：“的确，我也觉得她应该是知道了，但我没想明白她为什么没有对付我，还帮了我？”

依依则不认同，她说道：“怎么可能知道，如果她真知道是我们干的，肯定就派人干掉我们了，比如来100个机械警察呀，或者直接把教会那个执行长叫来，分分钟干掉我们，怎么会给你弄个三等公民呢！”

九儿思考了很久，说道：“也许是她跟那个执行官不对付吧，我记得曾经有传言说教会的主教团和执行团一直不和，据说是首席主教和执行长谁也不服谁，都要做教皇之下第一人，所以罗青是主教团的，那个毒针是执行团的，虽然名义上是护卫，说不定也是在监视她，我们刚好帮她除掉了眼中钉，她才会帮你！”

左佑心中虽然还有疑虑，但这是最合适的解释，他也只能接受，心里想着以后定然要防范着这个罗青，和这些权利中心的人扯上关系可不是好事！

五人来到黑市，帮左佑买了个假身份准备前往城里，左佑看到自己的假身份是五等公民时，问道：“哎？怎么还给我降级了？搞了个五等呢！”

九儿没好气的说：“黑市能搞到的只有五等，我们所有人都是五等，再说，你那三等公民的身份也太过惹眼了，你最好不要随意亮出来！”

五人来到主街上，正向城门走去，迎面驶来一辆皮卡车，车上的人用扩音器喊道：“所有人听着，天气热起来了，蚊蝇又来了，都把卫生搞好了啊！这几天尸毒肆虐，想活命的都管好自己，谁要是再随处拉屎撒尿，别怪我们卫督所不客气！”

车辆疾驰而过，扬起的灰尘铺了众人一脸，左佑疑惑道：“卫督所是什么玩意啊？这么横！”

依依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说：“卫督所就是卫生监督所，当然横了，毕竟每年夏天都有很多人被苍蝇蚊子叮死啊！这帮卫生监督员虽然横了点，但要是不管好卫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左佑正听的一头雾水呢，忽然旁边的小巷里冲出来一个瘦弱的男人，连滚带爬，狼狈大喊：“有蚊子，快跑，有蚊子！”

“喊什么玩意！跑你妹的跑！怂样！”一个壮硕的汉子骂骂咧咧的站到男人身边，一把将他推开，随后拔出手枪，对着缓缓飞来的，足有人头大小的两只蚊子连开数枪，结果只击落了其中一只，男人慌忙掏出一根甩棍，边抡向飞来的蚊子，边喊着：“哎呀我去，还特么飞，老子干死你！”

左佑看着那被壮汉砸落在地的巨型蚊子，不由得皱着眉头，咽了口唾沫，他看向依依，问：“现在的蚊子，都是这个头？”

依依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左佑点点头，问：“怎么？你那年代蚊子不长这样？”

左佑苦笑，用手指比划出一厘米的长度，对依依说：“长相我是真没研究过，但我那个年代，蚊子也就这么大！”

“哈？那你们得多好的枪法？”依依瞪大眼睛问。

左佑无语啊！枪法？谁特么打蚊子用枪啊！他耐心的为几人介绍了苍蝇拍、电蚊拍、蚊香、电蚊香以及蚊帐和杀虫剂，几人听后只觉得战前的蚊蝇好弱小，给人类最大的困扰竟是烦人，哪像现在，随随便便就能叮死几个人！左佑则忽然想到，夏季蚊蝇成群，若都是这种体格，人类怎么生存，依依赶紧解释，现在的蚊蝇，一般情况下数量不会太多，偶有成群来袭的，人们便会躲到城里，蚊蝇飞不高，面对城墙和城墙上的机枪，很快就会被消灭掉，当然，想要避免蚊蝇聚集，最主要的还是要保持环境卫生，排泄物和腐烂变质的东西一定要及时清理，所以每到夏天，卫生监督员都是很活跃的。

新奇过后，五人继续前行，站在跨越护城河的长桥上，左佑终于明白这座城市为什么叫做岛城了。这里的护城河很宽，与其说是河，更应该称之为湖，这里曾是一个巨型的大坑形成的湖泊，后来因地处三大势力的交汇处，三方征战多年，最终决定和平相处后，就将此地填湖造岛，建成了这座共同管理的巨大城市。

过了桥，五人来到城门前，城门前的广场上进城的人排了长长的队伍，左佑好奇的问：“这进城还得一个一个进？怎么排这么长的队？”

九儿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前不是这样的，直接进就可以，如果车辆办了许可，可以直接开车进去的，现在怎么排队一个一个进了？”

正疑惑间，队伍中一个长相有几分凶恶的光头男子抱怨道：“特么的！这大太阳的你们搞快点行不行，磨磨蹭蹭的，要热死老子啊！”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高个男人在众人的注视中来到光头男身边，举起手中的扩音器对着他，喊道：“你是不是不想排？不想排就特么滚！没人求着你排队，但想进城就得老老实实的听安排，听到没有？啊！你排不排？”

“排，排，排！”光头男把头低向一边，不再说话。

穿白大褂的男子举着扩音器，对着所有排队的人继续说道：“都听好了，最近尸毒肆虐，所有人进城之前都得做检查，都排好队，走到检查口，出示身份信息，交10块钱，做完唾液采样再进城，不愿意的就给我滚，别特么废话！”

左佑好奇问依依这尸毒是什么，依依给他解释，尸毒就是丧尸的毒素，被丧尸咬了，或者是被叮过丧尸的蚊蝇叮了，都有可能会被传染，传染后会逐渐失去自我意识，丧尸化，左佑点头表示了解。

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终于轮到左佑做检查了，他先是给工作人员看了自己的身份信息，当然是假身份，然后扫码付款10元，最后往工作人员指定的小瓶里吐了口唾沫，工作人员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那我怎么知道结果？是会给我通知么？”左佑好奇的问。

工作人员勃然大怒，喊道：“你哪那么多话！有事自然会通知你，要进城赶紧进，不进就滚，别挡在这！”

左佑一愣，正想好好理论理论，九儿在后面轻推了他一下，示意他赶紧进城。

众人进城，左佑气愤的问九儿干嘛推他进来，他觉得那帮人根本就没打算给这些进城的人做检查。九儿告诉他，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不会去给采集的唾液做化验，这一切就是向每个进城的人收10块钱罢了，不会有任何结果，但这是城里，人家说了算，大家进城都有自己的事要忙，没人会去用胳膊拧大腿的！

左佑听完，深深的叹了口气，轻声说：“真的有些怀念我那个时代了！”

外城，围绕内城的一圈圆环形区域，里面是高耸的城墙，外面是低矮的城墙，外城的建筑很像八十年代的北方小城市，低矮建筑为主，偶有几栋五六层的小楼。整个外城分为四个区域——书局区，战神区，教会区，还有荒野联合区，三大势力的区域都分为居住区和工作区，居住区主要是住房和商业，工作区则是各种农场、牧场和工厂，但由于越来越多的人涌进城市，居住区在不断扩大，工作区则连年缩小，很多内城大人物的产业都搬到了荒野上，之前左佑他们待过的小村庄便是因此形成的。荒野联合区则是由各个小势力联合掌控的区域，各势力连同荒野猎人们组成了荒野联合会来管理，导致这里更像是一个黑市交易区，花钱的人来这里买自己想要的东西，赚钱的人来这里碰碰运气，时而天堂时而地狱！

三大势力的辖区都不太欢迎五等公民，所以左佑五人直接来到了荒野联合会的辖区，准备找个宾馆落脚。

此时正值午饭时间，与城外不同的是这里有很多饭店，只是吃的东西让左佑很意外，有体长近一米的老鼠，也有三十公分长的蚂蚱，还有特色小吃烤蟑螂腿等等，最让左佑接受不了的就是炸蛆，据说还是挺贵的一道菜。

“就不能吃点正常的东西么？牛肉、羊肉、猪肉、鸡肉什么的？荒野上不是挺多鹿的么？现在总没人提保护动物了吧？怎么不吃？”左佑问道。

“谁说不吃，只是一般人吃不起罢了，你看那边，那种高档饭店肯定有你想吃的那些东西，关键是你吃得起么？”依依说着，伸手指向街角一家装修豪华的饭店。

左佑顺着依依指的方向看去，刚好看到一台加长版的轿车停到了饭店门口，饭店的迎宾小跑着过去打开车门，车里爬出两个几乎衣不蔽体的年轻姑娘，两个姑娘嘴里叼着骨头状的玩具，身后还带着毛茸茸的尾巴，像两只小狗一样趴在地上，脖子上的项圈上一根金属链子一直伸展到车里，车里走出一个略有些肥胖的矮个男人，他的手里正握着链子的另一端。

“这特么什么情况？拿人当狗养了？”左佑脱口而出。

九儿和依依几乎同时腾地一下挡在了左佑的面前，两人的手都不约而同的抓住了左佑的手臂，依依说：“别激动啊冰棍，这是在城里，咱不能随便杀人！”

九儿也怕左佑又动了惩治恶人的念头，连忙跟着说：“确实是很恶心的事情，但现在和你所认识的那个世界是不一样的，什么都可以卖的，有些人会把自己卖掉，给有钱人做奴隶，做宠物，反正做什么的都有，当然，也有很多人是被迫的，我们追忆就是想要改变这些情况才成立的，但就像依依说的，这里不是荒野上，我们不能随意杀人，而且，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杀几个人能解决的，所以你千万别冲动！”

左佑并没有像她们想象的那样，他并没有很激动，很气愤，他的表情非常冷静，他看着九儿和依依，轻轻笑了笑，说：“放心，我又不是什么杀人狂！他能在大街上那么做就说明这已经是现在的人司空见惯的事了，我不会傻到还以从前的标准看待这个世界的！”说完，他郑重的看向九儿，继续道：“九儿，让我也加入追忆吧！我也想把这个世界变回从前的样子！”

九儿愣了一下，有些犹豫的说：“这个事情我不能做主，但我会跟组织说的，我相信他们一定非常欢迎你的加入！但是……”她欲言又止的停顿了片刻，又说道：“算了，还是以后再说吧！所以，战前世界真的像书里描绘的那么美好么？让你这么快就怀念它？”

“那个时代虽然不完美，但至少比现在好千百倍！”左佑坚定的说完，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小声补充道：“应，应该吧！”

他们在一间面馆吃了顿真正的粗粮面，又找了一处相对便宜的旅馆开了两间房，男生和女生终于分开住了，因为城里的旅馆可以洗澡。

下午，九儿前往追忆的据点联络组织，依依也跑到由医生组成的杏林协会去领补助了，左佑打算出门四处转转，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城市，小七和猫仔俩人不敢露面，选择老老实实在旅馆睡大觉。

城里有公交车，这让左佑很意外，左佑坐公交车在城里随意的转了一圈，他发现，这个所谓的现如今华夏的大城市，人口恐怕不会超过30万，城内几乎可以在各个方面形成自给自足，与荒野的交互主要集中在荒野联合区，左佑算是看明白了，所谓的公民等级根本就是剥削等级，五等公民跑到荒野上去采集资源，甚至剥削荒野人，最终把物资集中到了荒野联合区，然后被整个外城瓜分，外城收集到的资源最终又被送到内城，最终都会成为核心大佬们的囊中物。

公交车路线牌上的学校、医院、警局、法院都表明了这个世界是多么的正常，可一直在给私家车让行的公交车，随意打骂普通百姓的制服人员，店铺门口贴着的“五等公民禁止入内”，还有路人身上不经意间露出来的枪械刀具，以及街头巷尾招揽顾客的赌场妓院，又都无时无刻提醒着左佑，这个世界是那么的不正常！

另一边，九儿来到一间不起眼的杂货铺，她问老板：“有没有什么能让人变美好的东西？”

老板警惕的看了看她，反问：“您打算用什么交换呢？”

九儿答：“唯有回忆！”

对上暗号，店老板知道眼前的人也是追忆的成员，他给了九儿一个地址，那里是追忆在岛城的最新办公地点。

九儿来到指定地点，是一间很小的电影院，这里正在放映《泰坦尼克号》，但并没有几个人观看。影院的负责人一眼就认出了九儿，毕竟当初正是他把九儿发展进了追忆。

“你来了，自由行动了这么久，终于肯回来了？”说话的人个子不高，体型匀称，短短的偏分发型利落中带着些许书卷气，此人正是追忆的元老级人物，白文桐，四十五岁，已经斑白的双鬓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

“嘿嘿，我这次自由行动收获可是很大的！”九儿一改往日的警惕，十分轻松的答道：“我救了两个异能者，而且他们人都很不错，我觉得都可以发展发展！”

“哦？两个异能者？”白文桐显然来了兴致。

“嗯，一个能控制冰，一个能控制沙，都很厉害的！”

“确定他们不是教会的探子？”

“放心吧，肯定不是！”

“那好吧，你若考察好了，就带他们一起执行任务吧！若是真的合适，就带他们来见我。”

“任务？什么任务？”

“你最喜欢的，去荒野搜寻物资，这次组织需要至少两个电量充足的核能核心！”

“多长时间？”

“没有明确的限制，但越快越好！”

“好吧，我尽快出发，如果实在急用，我可以把之前组织给我的那个先交还给组织！”

“不用，最近一两个月应该还不着急。”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九儿问了问关于灭世之战的事，白文桐问了问两个异能者的事，而后九儿便离开了。白文桐没有看到九儿走出大门后迅速消失的微笑，九儿也没听到在她走后，白文桐嘀咕的那一句“原来是他”！

夜晚，左佑几人在依依对岛城高额的税收抱怨中平静度过，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距离岛城三百公里外的一个辐射区里，一次小范围的核爆吸引了各方的注意，多股势力都已连夜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