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不是戏，不是梦

他浑浑噩噩，听着林叙和董京梦的话，看着乔老太太被警察带走，看着乔家其他人的反应，太真实，不像是在演戏。

可他仍然不信这是真的，在做梦吧，一定是。

面对林叙那愤恨的眸子，他眨了眨眼，他的面容仍没消失，那双尖锐的目光如利刃，凌厉地扫射着他。

又不像在做梦，不然林叙为什么这么看着他。

“你现在信了么？！她如果不爱你，还能爱谁？！你为什么跟她离婚？！你要是不跟她离婚，她不会这么做！不会被害！”，林叙冲陆寂琛继续指责，目光狰狞，咬着牙，杀了他的心都有！

如果孟珺桦那个老疯子说的都是真的，那乔冉现在岂不是真死了？！

“林叙，你跟我什么疯，还演什么戏？！”

“我去你~妈！”，林叙怒吼，抡起拳头，砸向陆寂琛的脸颊，他吃力，踉跄地后退，狼狈地跌坐在了地上，脸颊上传来清晰的痛楚，他如梦初醒，看着客厅里的人。

愤怒的林叙，哭啼的董京梦，一脸悲伤的莫驿程，还有表情复杂的乔家人……

他们都站着，看着自己。

脸颊上的灼痛，在提醒着他，这不是梦，不是戏，是正在生的，现实。

乔冉为了把陆氏还给他，暗中操纵，被她奶奶现，她奶奶把她丢海里了。现在，是她的丧礼，她的律师来，宣读了她的遗嘱，她将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给了他。

“陆寂琛！你现在清醒了吗？！还没清醒的话，我再赏你几拳！”，林叙看着坐在地上的他，吼道。

“林叙！别再指责他了！”，莫驿程上前，拦住林叙。见陆寂琛这样，他明白，这里最痛苦的那个人，是他。

陆寂琛爬了起来，走到莫驿程的身边，“我女儿呢？！”，他像是个如梦初醒的人，大声问。

“在医院，早产儿，暂时还不能出保温箱，我的人在看着！”，莫驿程连忙回答，陆寂琛听罢，朝门口冲去，莫驿程跟了出去。

他要去医院见孩子，莫驿程送他去，车上，他一言不，莫驿程亦沉默。

很快到了那家乔冉生产的医院，他调查过，这是一家私立的医院，以前有过不少医疗纠纷案件，算半倒闭状态，现在想想，这医院的负责人应该是收了老太太贿赂了，开了假证明。

至于乔冉究竟有没有被丢海里，只能等警方的调查结果了。

很快到了医院，陆寂琛下车后就往里头冲，莫驿程追上，走在他前面带路。

保温室里，只有一个孩子，陆寂琛不顾护士的阻拦，冲了进去，在一只方形的透明的保温箱里，看到了一个小婴儿。

她身上只穿着一条纸尿裤，身子很瘦弱，头稀疏，没有睡着，眼睛很大，两只小手握成紧紧的拳头，讶异地看着他。

她的双手双脚都在动着，莫驿程也走了进来，见陆寂琛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心情沉重且复杂。

“健康的，因为早产，在这还得再呆几天，你放心吧。”，莫驿程平静地说。

陆寂琛呆呆地看着保温箱里，他的，现在却不能抱的女儿，他们的宝贝女儿，提前出世了……

小宝贝那双乌黑的眸子，不停地盯着自己看，一瞬不瞬地，似认识他。

他俯下~身，大手抚摸上了那层玻璃，嘴角上扬，“宝贝……”，他低喃，第一次面对新生儿，却再次错过了她的出生！

心脏撕扯了下，小宝贝四肢都在动，小~脸上的表情丰富，明显地在笑，他的心一点点地柔软，脸更凑近了她，他双手从保温箱的洞口伸了进去。

刚碰上小宝贝的手，她立刻握住了他的一根食指，用力握住，十分十分用力，双眼盯着他看，陆寂琛心悸，感受到女儿掌心的温度，感受着这个小生命的力量。

“宝贝，你好，欢迎你出生，我是你的爸爸。”，陆寂琛弯着腰，透过洞口，看着女儿的小~脸，哑声地说。

“咿呀……”，小宝贝开口，嘴里哼唧着，像是在跟他互动，陆寂琛鼻酸，喉咙哽咽。

莫驿程看着这一幕，想到自己那刚出生就被丢掉的女儿，心绞，转了身，不忍再看他们。

“果然是我们的宝贝，真聪明……”，他低喃着说，嘴角勾着温柔的笑。

“告诉我，你~妈妈在哪？她又调皮了，欺负爸爸，跟爸爸捉迷藏呢……”，陆寂琛低喃，说着说着，喘着粗气，脑子里晃过乔冉站在海水里的画面……

“她总这样欺负我。”，他苦笑着说。

“谁要她证明了？谁想要陆氏股份了？既然爱我，就永远陪在我身边，乖乖地让我*，让我爱，这就够了，逞什么能啊？”，他对着女儿说，说着说着，有眼泪落下。

他从没想过要回陆氏的股份，从没想再回到陆氏工作，可她这个笨蛋，居然在暗中要再还给他！因此招来了杀生之祸！

莫驿程听着他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说到底还是怪他的报复……

“她很傻，对不对？真自以为是！”，他对女儿说道。

小宝贝听不懂他的话，只咿呀地哼唧着，也没有哭，没有被他的样子吓到，反而转了身，面对着他，另一只小手朝外伸来。

“宝贝，你先在这，爸爸和妈妈过几天来接你，乖。”，他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他要去找她，没时间陪女儿，他木然地说，手指从女儿的小手里挣脱。

他才转身，小宝贝“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陆寂琛转身，看着保温箱里，哭泣的孩子，表情木然，护士过来，手里拿着奶瓶，上前哄她。

他没有再上前，狠心地转身，出了保温室。

莫驿程跟着陆寂琛出了医院，他上车后，吩咐司机去濠北一号，莫驿程诧异，他是想去公安局问问的，看老太太那到底是怎么说的。

陆寂琛却回了公寓，他不放心，一直跟着。

刚进门，两只狗狗冲了过来，乔乔直接跳进了他的怀里，浑身脏兮兮，陆寂琛并不嫌弃地抱着它，“乔乔，乔乔呢？”，他低喃，去狗窝边，现狗粮早没了，连忙去找。

放狗粮的柜子门是敞着的，里面的狗粮袋子被扒出一只洞，有狗粮撒在外。

“琛琛干的吧？不错，真聪明。”，他看着蹲坐在一旁的琛琛，摸了摸它的头，夸奖道。

“乔乔跟她一样笨，就知道乱折腾！”，陆寂琛又说了句，弄了一盘狗粮，放在狗窝边，又去打了一盆水，放在那，让它们喝。

莫驿程听着他自言自语，才想起，这两条狗，金毛叫琛琛，萨摩耶叫乔乔，小闰桀对小雨这么介绍的。

陆寂琛去了主卧，里里外外找了一遍，没有她的身影，又去了儿子的房间，没有；厨房，也没有……

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

莫驿程的手机响了，他连忙接，脸色严肃，好像是公安局打来的。

“怎样了？”，他挂了电话后，陆寂琛木然地问，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

“警方找到了送乔冉离开医院的两人，他们说，乔冉确实是被他们扔海里了，是，老太太，孟珺桦指使的。现在警方已经带他们去指认现场了。”，莫驿程如实地说。

以为陆寂琛会受不了这个打击，立即崩溃的，他却仍一动不动。

“你要做最坏的打算，撑住了，带好两个孩子！那老太疯了…”，莫驿程哑声地说，眼眶泛红，一个刚生过孩子的女人，被丢海里了，是生是死，可想而知。

“她休想丢下我，休想惩罚我。这死女人，记仇呢，一定是恨我跟她离婚，恨我说不爱她了，就演了这么一出，让我紧张呢。你们别被她骗了，这是她演的戏，惩罚我的戏。”，陆寂琛平静地说，目光看着地面，说话时，心脏在撕扯。

乔冉，你快回来，你再不回来，我真生气了！

听陆寂琛说这话，莫驿程还以为他是因为伤心欲绝疯了，不过，应该是真被打击到了，不愿相信事实吧？

“我带人去找！就算把海水抽干了，也得把她找出来！说不定，还有奇迹呢不是？”，莫驿程激动地说，她不可以死，她死了。

这个陆寂琛怎办，两个孩子怎么？！要他这个负罪的哥哥怎么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