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莫顿农场

刚刚踏入农场内部，映入眼帘的就是成片即将成熟的葡萄藤田，一排排规划好的架子上挂满了大串紫色葡萄，每一颗都只有珍珠大小，晶莹剔透的样子，就像是萝莉的玉足指头，看起来颇有食欲。

华洛随手摘了一串，尝了尝。

果然还是难吃。

不是由于空气虫植入的口味改变，而是单纯的不好吃，酸酸涩涩的，跟前世的各系葡萄差远了。

“猪头，这是酿葡萄酒的专用葡萄，不是给你直接吃的。”歌兰都翻白眼了。

“是吗？贵族们的奢侈真的让我大开眼界？”华洛随手把葡萄丢到地里，老马扭着头凑过去，叼了起来，嚼着从没品尝过的美味。

农场另一边的空气中，一股骚味很重，应该是动物农场，只不过现在都已经锁进了谷仓里，并没有在外面闲逛。

农场中央有一间木质房屋，矮矮小小，不足80平方，老旧的木板房丝毫没有一点可靠的感觉，仿佛稍大一点的风都会把它吹倒。

歌兰走过去敲的木门摇摇欲坠：“喂，有人没，开门！”

“大半夜的敲门，怕是能把他们吓死。”华洛知道所有人都对夜晚的来客噤若寒蝉，虽然真正的伪装者入侵，并不会礼貌的敲门。

果不其然，无论歌兰怎么砸门，里面都没有半点声音，若不是空气中没有明显的血腥味，他们都怀疑是不是已经遇害了。

砰的一声，木门终于抵挡不住歌兰的暴力，轰然砸在地面上。

“可不是我暴力，它自己不牢而已。”歌兰无辜的摊手。

既然门都砸了，两人干脆走进木屋里，此时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并不大的房子里，根本没有任何人，甚至卧室里都是空着的。

“黑面包还在，不像是离开了。”华洛从厨房的罐子里找到了一块吃了一半的黑面包，拧了一块下来，大拇指和食指用力一捏，粉末梭梭落下，果然硬的跟家里的一样。

“如果是我住在这个鬼地方……一定会偷偷的挖掘一个地下室。”歌兰不愧是老鸟，不断在房间里踱步，果不其然在一块木板下面听到了空洞声，地板边缘也有着清晰的摩擦痕迹。

“宝贝们，该出来见见太阳了。”指甲抠进去，掀开一看。

好家伙，立刻一把锋利的长矛刺出，直插歌兰的眼窝。

歌兰还真是一口铁齿，大口一张就咬住了矛尖的铁片，一口咬下，脖子右拧，直接咬碎。

这口利齿仿佛也让对方认定了歌兰伪装者的身份，拔出破损的矛杆，继续向着歌兰刺去。

华洛根本无所谓，一脸看戏的样子。

“蠢货！我可不是来吃你们的！”歌兰吐出一口铁片，恶狠狠的抓住矛杆往外拔。

然而矛杆还没拔出来，又是一根劲弩爆发的声音，细长的无尾弩箭从漆黑的地洞中射出。

接连三次攻击，歌兰来不及反应，居然还真中招了，腹部近距离狠狠的挨了一箭，由于事先没有任何防备，皮肤并没有硬化，居然还顺利刺了进去……

“我就说有猪队友吧？”华洛耸肩膀。

“你妈的！”歌兰吃了一个大亏，直接大手一抓，从地窖里抓出来一个眼神刚毅的大胡茬男人，挥起拳头就要砸下去。

“爸爸……！”一声虚弱的女童喊声，却让歌兰又咬着牙，停下了拳头，狠狠的把男人往地板上一撞。

“看清楚了，我们是守……教廷骑士！过来杀伪装者的！”

还是没提失去编制的守夜人，选择了教廷骑士，这个更容易被大众接受的身份。

听到这里，男人虽然眼神依旧抗拒，还是停止了反抗，随后地下室里也快速爬出了一个端着没上弦十字弩的女人，以及一个十岁左右，面色苍白的小女孩。

随着一根仅剩下屁股的蜡烛被点亮，晦涩的光芒在房间里亮起，五人都围着餐桌坐了下来。

男主人：戴维，女主人：戴芬，女孩：黛比。

就简称黛比一家人。

“妈的……你箭上涂东西了？怎么这么痛！”歌兰骂骂咧咧的捂着腹部的箭矢伤口，以她完全体的恢复力，伤口竟然一直都没有愈合。

戴维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是毒灯苨，会压制寄生人的力量和恢复力……”

“法克！你们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歌兰恶狠狠的拍着桌子，震的桌子仿佛随时碎掉。

女孩黛比畏惧的躲进了母亲的怀里。

“我们原来是壁外的拾荒人……腿瘸了才回壁内的。”戴维抓着左边木质的假腿，有些不甘。

原来是壁外拾荒者，那么会使用一些军用武器，和一些针对寄生生物的毒药，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法克，解药！”歌兰恶狠狠的一摊手。

“没有解药。”戴维摇头。

“你他妈！”歌兰拍桌而起，一把揪住戴维的衣领，她已经感觉到自己与大地神虫的联系变得艰难，力量正在衰退。

“不不不，戴维不是这个意思，不需要解药，毒灯苨的毒性在24个小时之内就会消失……”戴芬立刻惊呼起来。

“妈的，嗓子里卡东西了吗？也不把话说全乎了！”歌兰这才松开他的衣领，坐回座位。

“我们的农场不需要你们的保护……明天一早，请你们离开。”戴维用着生硬的语气拒绝着。

“这可由不得你们，这里是塞芬男爵的农场，他要保证今年农场收成，在这里的葡萄全部收割之前，必须保证这里的安全。”歌兰冷哼着抱着胳膊。

“我和塞芬男爵签订的是正常的租赁契约，我们负责种植照料采摘，他们负责收购，仅此而已，我们不需要保护，我会保护自己的家人！”男人这次更加强硬的强调，甚至拿出来一卷羊皮纸契约，拍在了桌上。

歌兰眉头一挑，她从没想过，居然有人会拒绝骑士的保护，并且开始猜想怀疑这一家人里是否有人是伪装者，所以才如此抗拒。

反而华洛随手拿起卷轴，看着里面的内容，不由的嗤笑一声：“我猜你们三个都没学过认字吧？”

满脸小雀斑的黛比躲在妈妈怀里小心翼翼的举手：“我认识一些数字……还有简单的算术……”

“所以，你们都不知道，这不是一张农场租赁契约，而是你们的奴隶契约吗？”华洛晃了晃手里的羊皮纸，随手丢在桌上。

“里面说了，你们三个人由于欠塞芬男爵250枚金币，自愿成为塞芬家族的种植户，免费为莫顿农场照料一年葡萄园和养猪场，期间所有收益都归塞芬男爵所有，如果期间收益不足2500金币，那么契约自动延续到第二年……”

“什么！这不可能！签完契约我出门就找律师核查过了！”戴维直接跳了起来，不敢置信的拿起羊皮纸看着。

然而不识字的他，只认识250这个数字而已。

正是他们家欠塞芬男爵的借款数额。

“显然，你所谓律师要不是一伙的，要么看见塞芬男爵的名字，不敢说实话。”华洛无所谓的耸肩。

“那你们……是来收走我们农场的吗？”小黛比畏惧的缩着身体。

“说了我们是来保证收成的，在收获完成之前，保证你们活着！假如能干掉附近的伪装者，那就更好了。”歌兰凶恶的样子像一个黑帮打手，超过了像教廷骑士。

戴维咬紧牙齿，紧握着羊皮卷，十指抠进掌心，鲜血染红了纸张，满眼的怒火，几乎要让他控制不住杀进城里。

全家人不知疲倦的忙碌了一整年，就是期盼着这次丰收能让贫困的家庭翻身，顺便剩下一笔钱，给女儿找个好医生看病……

然而，这一切都是骗局……

契约是假的……

该死的塞芬男爵，该死的管家……

“戴维……”妻子紧紧抓着丈夫的手，悲戚的哭着，不停的摇头：“我们的命运如此……不要争了……契约不是说了，一年只要满2500金币，就会结束……忍一忍……为了黛比……”

戴维这才不甘心的松开了手，认命一般坐回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