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为人出头

三天过去，一切都安静的祥和，就像是正常的农场生活。

戴维夫妻还在忙碌着采摘葡萄，光是驱赶鸟就有的他们忙活了，更别说还要把一些早熟的葡萄，提前放进木桶里密封发酵，忙的他们几乎没有时间照顾女儿。

华洛也见到了黛比说的那只狐狸，火红色的毛发，居然真的吃葡萄，那些熟过头的葡萄丢给它，吃的满脸陶醉。

逛了几天都没收获的歌兰，闲的蛋疼，居然打起了农场里伊比利亚猪的主意，这些体型不大的黑猪，每天会被一只牧猪犬赶到橡树田里，以橡果树上掉下来的橡子为食，所以吃起来也有一股橡果的清香。

不过一般情况下，它们都会被做成口感更佳醇厚的火腿，供王都圈的贵族享用，几乎吃不到新鲜的猪肉。

歌兰只是提了一句，这猪买一只多少钱，立刻就被戴维警惕的当了贼：“就算我没了命，猪也不能少一只！”

塞芬男爵那边非常看重这些伊比利亚猪，刚来的时候就严厉警告过，一只猪都不能丢，如果成功繁育出后代，每一只小猪都值30个金币。

虽然契约都是假的，他们还是心怀期待。

直到塞芬男爵派来的车队迟迟到来，正式的开始了采摘收购。

一名看起来就尖锐刻薄的中年管家，用着太监般尖锐的嗓音，不断催促着手下人：“都给我手脚麻利点，天黑之前要是赶不回去，你们都准备挨鞭子吧！”

手脚麻利的工人不断把一筐筐码放的整整齐齐的葡萄随手抛上马车，大桶大桶的发酵原液扔上车，碰撞间不断有酒液渗出。

心疼的戴芬汗水直流。

管家又挥了挥鞭子，指着戴维：“哎，那个谁！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把成年的猪赶出来！发什么呆！”

戴维如今可没心思去管猪，一心只想问清楚契约的事情，抓着羊皮纸就问：“你和我签订的契约到底是农场租赁契约，还是债务契约？”

管家眉头一拧，看着戴维愤怒的脸，随后冷笑：“蠢货，你现在才发现啊，租赁？你什么身份，也配和男爵大人谈租赁？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男爵大人愿意让你打工还债已经很仁慈了，你还想怎么样？”

戴维紧握着拳头，怒意从心底缓缓升起：“你不该骗我……”

“哟呵，我骗你什么了？咱们可是签订契约了，字是你签的没错吧？是你自己不识字，怪谁了？怪你命不好呗。”管家甚至毫无顾忌的嚣张嘲讽。

周围随行的护卫同样没有半点同情，反而手持着长矛包围了过来。

戴维咬紧牙齿，怒意仿佛随时吞没他的理智。

“哟呵，你还想打人不成？想为男爵干活的人多的去了！你不干有的是人干，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管家举着鞭子一阵歪眉斜眼。

“戴维……”戴芬拉着女儿的手，小声的哭泣着，一点点的拉回戴维的理智。

戴维这才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把紧握的拳头松开：“随便你们……我们的契约结束了……”

“结束？谁告诉你结束了？”管家的声音再次尖锐起来。

“契约说只要农场产出价值超过2500枚金币，就将债务结束！”戴维怒道。

“2500枚？就你这些破烂，也价值2500枚？”管家讥讽。

“今年是大丰收，别说2500枚了！枚金币都绰绰有余！”戴维喊道。

“好啊，既然你说了，咱们就好好算算！”管家冷笑着夺过戴维手里的契约，拿出一根羽毛笔，尖锐的声音喊着。

“虫啃鸟啄，皮破肉瘪，劣等葡萄十磅！作价2金币！”

“蹄烂皮破，干瘦没肉，瘦猪十头，作价200金币！”

“酸臭腐烂，白毛长菌，劣等葡萄汁三桶，作价15金币！”

“这不可能！我们都是精挑细选的葡萄！保证没有一颗坏果，怎么可能是虫啃鸟啄！”这一次戴芬都尖叫了起来。

“每一只猪都是我喂的，快看它们多健壮，就算我们吃不饱，猪们也没饿过肚子啊！”黛比同样惊呼起来。

反而是戴维平静了下来。

“怎么，难不成你们想说本老爷眼睛瞎了不成？”管家扭曲着刻薄的面孔，两撇小胡子翘起来几乎会说话了。

反而是护卫队长看不下去了，凑到管家耳边小声耳语：“大人……别太过分了，这老东西当过拾荒者，有点本事的……”

“呵，有本事又如何，他女儿就是他的软肋，只要他还想给女儿治病，他就会一直服软，直到一点血性都被抹平，我看人贼准。”管家得意的捏着胡子。

不过打一棒子，也没忘记画个大饼，语气稍显缓和：“这样吧，看在你们的工作热情上，老爷给你做主了，今年的债就算消了，咱们重新立个契约，明年，你们再干一年，明年再丰收的话，我就给你们按正常价格结算，怎么样？”

戴维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站在原地沉默良久，两母女拥抱在一起，哭泣不止。

“真是个畜生啊，你想揍他不？”歌兰抱着胳膊，一脸横眉的看着管家一行人。

“不揍，懒得揍。”华洛无所谓的嚼着糖果，他的心，好像三十年没有过x生活的老修女一样冰冷。

“我特么好想揍人。”歌兰比了比拳头。

“光说不练，就嘴硬。”华洛无情白眼。

“放屁！”

“那你揍。”华洛随手抓起旁边的棍子，长矛一般出去。

“嘎！谁人扔的粪叉！啊！站出来！”管家嗷的一声喊了出来，捂着屁股，撕扯着尖锐的喊声。

所有人看向歌兰和华洛。

歌兰正义愤填膺的握着拳头。

华洛一脸无辜的淡漠表情，就像是地铁上放屁之后故作镇定的茫然，就差点举着牌子说：“不是我。”

“嗯？”歌兰歪着头看着围过来的护卫，一脸的问号。

“你们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可是骑士哦！”

“给我弄死她！啊啊啊……好痛！”管家痛嚎着，挥舞着鞭子。

一瞬间，中立单位变成鲜红的敌对单位。

十几根长矛不管不顾的向着歌兰刺去，一瞬间枪尖如林。

“法克！你们长没长眼睛！这不是我丢的！”歌兰顿时怒了，浑身皮肤化作晦涩的土黄色，两拳下去十几根长矛都断光了，剩下两根刺上来，皮都没破。

“大……大地……骑士……！”护卫队长何等眼光，立刻发现了歌兰的身份，让所有人后退。

“你……你是什么人，我可是塞芬男爵家的管家。”小胡子捂着屁股上的粪叉，色厉内荏的喊着。

“我特么也是接塞芬男爵的委托来的……”歌兰真想把旁边的华洛按进猪粪里打一顿。

我特么就随口一说，你想给黛比一家出头就自己出头，把锅甩我身上做甚？

“抱歉手滑了。”华洛还是一脸与我何干的表情。

手滑你把粪叉捅人家p股里？

“好好好……我记住你了！男爵不会放过你的……”管家咬着牙齿，却还是暂时忍气吞声，人家毕竟是骑士，这群欺软怕硬的护卫可干不掉。

“等一下。”歌兰这个时候，眉毛也一横，表情毅然，既然给人出了头，就没有说只出一半的。

“我和塞芬男爵可是老朋友了，他老人家光是一个角斗场就日进千金，可不是这么奸诈的小人，跟一群穷人家玩什么契约游戏，赚那点蝇头小利。”

说着一步跳跃过来，一手掐住管家的脖子：“是不是你老小子，打着男爵老爷的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

“你……你放……”管家被掐的面红耳赤，眼泪都流出来了，终究没敢骂人，还是点头：“对……是我……是我自己……”

“把应该给的钱给他们！别想赖账！在外面抹黑男爵老爷的面子！”歌兰一边正义凛然，同样也说着塞芬男爵的好话。

“给……我给……！松……手……”管家翻着白眼，感觉自己都快被掐死了。

歌兰这才松手。

管家几乎是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钱，嘴巴里还咬牙切齿的嘀嘀咕咕着：“这次有人为你们出头，算你们走运，下次……等这死娘们不在的时候，看我怎么搞死你们……”

“嘀咕什么呢！”歌兰照着他屁股一脚上去。

“嗷！没！没什么……！”管家只能乖乖的掏钱，三百多金币，全身家当了。

雇佣两个种植户一年照料的佣金，差也差不多，毕竟这是比较危险的无人区域。

华洛只感叹人力不值钱，三百金币，还不够富人一瓶红酒钱。

戴维心情复杂的接过金币袋，不知怎么说才好。

“赶紧装车走人！别等天黑了，半路遇上伪装者，耽误了塞芬老爷的生意！”歌兰凶相毕露。

“是……！”管家咬着牙，也想赶紧回城里，请个医生看一看屁股。

穷人家的粪叉这么污秽，谁知道要多少毒，一定要多放点血，放放干净才行！

等车队运着货物离开之后，歌兰照着华洛屁股就踢：“让你他妈算计我！算计我！”

“自己想出头，又懒得出力！”

“就算计我是吧！”

华洛挨打甚至懒得躲。

直到戴维开口：“那个……多谢你们了，这么几天，我们一直都没招待你们……”

歌兰听的鸡皮疙瘩直起，不停的挥手：“哎哎哎，别客气这么多废话，我最讨厌唧唧歪歪了，我可不是同情你们，我就单纯的不要看他那嚣张的嘴角！”

“给她杀只伊比利亚猪就行。”华洛点头。

“草！是你自己想吃吧？”歌兰怒道。

“嗯。”华洛大方承认。

戴维的表情却非常严肃，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记得你们说过，是来这里捕杀伪装者的？”

“嗯？难道你有线索？”歌兰表情顿时凝重。

“是，三个月前，我就曾经捕捉到一只……不过不是伪装者，而是恶魔虫的寄生兽。”戴维严肃道。

“寄生兽？那玩意不是壁外才有吗？”歌兰一愣。

壁内是人类的家园，壁外是寄生兽的天下，百米高的神圣壁垒，将两者彻底隔绝，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也许偶尔会有一两只挖地道进来。”戴维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神圣壁垒深入地下几十米……你继续说，你抓到了什么？”歌兰也没过多纠结这个问题。

“还是你们自己去看吧……”戴维说着就在前面带路。

“哦草，别告诉我，你一直养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