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玉藻前
“月彦，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掉这些病人。”
彰子有些不解的看着无惨说。
“不杀掉他们，难道等他们把身上的瘟疫传给其他人吗？我们治不好他们，至少现在治不好，所以为了防止瘟疫再次爆发只能杀掉他们，懂吗？”
无惨揉了揉彰子的脑袋，如说故事一般轻轻的说着。
“作为上位者要懂得取舍，不要犹豫不决，有时候你的犹豫只会害死更多的人。”
说完之后，无惨轻轻的拍了拍彰子的肩膀，独自一个人走出了房间。只留下彰子在原地静静的思考。
……
夜深了……
无惨就这样静静的坐在房间里，让柔和的月光洒进室内，将地板撒上一层银霜。
“嗯……躁动起来了吗？”
无惨的目光没有任何焦点的目视前方，梅红色的双眼如火把般闪烁着。即便此刻万籁俱寂，他仍然能够感受到家里所有人的情绪。
彰子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她对自己和对周围事物的看法发生了变化，让她陷入了自我怀疑。
美织因为失手伤到了彰子，并且惹自己不快而感到愧疚。
梦雪则因为自己的大意而造成这一系列的事情陷入了痛苦和自责。阿池则是因为这些事情造成的影响而感到不安。
至于那些家仆，因为之前的突然集合和不久前平之郎他们的死而有些流言四起，人心惶惶了。
总而言之，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除了他自己以外，心已经静不下来了，开始躁动起来了。
不过对此无惨也没有想去过多干涉，有些时候过度干涉反而会起到不好的结果。只要他还在这个家就乱不了，这样就够了。
“猜疑，恐惧，贪婪，地位……果然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性。即便再可怕的家伙也会被这些东西所困扰呢。”
忽然，无惨将目光微微移向门口。
“月彦，我能进来吗？”
“请进吧。”
“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
“没关系，睡眠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彰子。”
“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想来找你。”
彰子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后说道。
“是吗，那么过来吧。”
无惨将手掌微微摊开说。
彰子把脑袋靠在无惨的身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有些发呆。
“呐，月彦，你怪不怪我？”
“嗯？怪你？我为什么要怪你？”
“因为如果不是我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这个家也不会变成这样……”
“听我说，彰子，这些事情跟你没有太多关系，这个家也没有变，只是大家需要一点时间独自思考而已。虽然你的这一点很好，但不要总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我更希望你去改变别人而不是改变自己。”
“为什么？”
“因为对与错都是由强者决定的，只要你够强，你就永远是对的。”
无惨微微低下头看着彰子的眼睛说。
“那……你愿意把我变强吗？”
“你真的想好了吗？这意味着你再也无法在阳光下行走。你会变成一个怪物。”
无惨静静的看着她的脸，等待着她的回答。
“嗯，你会陪着我的，对吗？”
“嗯。”
“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无惨看着怀里的彰子，似乎在想着什么，最后他还是用指甲划开自己的手掌，任由鲜血滴落。
“既然是你自己选的那就自己喝吧，能喝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彰子看着眼前流淌的鲜血，只觉得自已的心跳的飞快。
恐惧？期待？迷茫？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犹豫了一下张开嘴贴了上去。
无惨不知道彰子内心的活动，只觉得自己的手被她抓得很紧。血液不断的被对方吸走。
“你喝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过了一会儿，无惨斜着眼睛看着俯在他身边还在喝血的彰子。之前他也造过许多鬼，但是他们都是被动接受他的赐予，彰子还是第一个掌握主动权的。她的胃口似乎比无惨想的要大一些。
“呼呼呼……咳咳……”
彰子的嘴终于离开了无惨的手掌，粗声喘息起来，她的嘴唇和嘴角都沾满了鲜血看上去有些渗人。
缓了一会儿，彰子将嘴唇上的血舔干净，再次贴在无惨的手掌上。
“嗯？还要？”
无惨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也没有阻止。
终于，彰子似乎是把自己喝饱了，松开了口。趴在地上，身体蜷缩在一起，用手指不断扣着地板，嘴里发出阵阵痛苦的嘶吼。
“哦，开始了吗。”
无惨站起身子走了出去，这种时候还是要靠她自己。
“通知所有人，任何人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靠近这个房间。”
“是。”
……
“月彦，都已经三天了，要不要去看看情况？”
美织眉毛微皱，有些担忧的看向一旁的无惨。
“放心吧，很快就结束了。我能够感受的到。”
无惨给了美织一个安慰的眼神。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无惨站起身子冲一边的阿池和梦雪说。
“差不多了，你们两个去给她带些吃的。”
“是。”
……
等到无惨再次见到彰子的时候，对方给他的感觉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皮肤比之前更白，白皙胜雪。五官多了一丝妩媚，身高也高了一些。整个人透露出一种似真似幻的美感。一双水灵灵的凤眼看着无惨，闪烁着一丝好奇。
“鬼舞辻无惨？”
彰子微微偏过脑袋说道。
无惨眉头一挑，没有立刻搭话。因为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人这么叫他了。虽然这是他身为鬼的名字，但是所有他造出的鬼根本不会说出他的全名，都是以大人来称呼他，而美织则是叫他月彦。
“嗯，当然，你也可以用以前的称呼。”
“这样啊，好吧，谢谢你。”
“你把血分给它了？”
无惨看着被彰子抱在怀里的气息有些不同的狐狸说。
“嗯，亦心是我最好的玩伴，我不希望它这么快就离我而去。”
“嗯，那你的血鬼术是……”
还没等无惨说完，彰子的身体就发生了变化，身材变得更加纤细，指甲变得长而尖锐，耳朵变得毛茸茸的，身后也探出了九条雪白色的长长的尾巴。就像故事里的狐妖一样，给人一种美艳又致命的感觉。
变身之后彰子九条又蓬松又长的尾巴，瞬间让宽敞的房间变得拥挤了不少。
“类似于兽化一般的能力吗？仅仅是这样吗？”
无惨的眉头一皱，略微有些失望。在他看来对方吸了他那么多血，应该有一些更强的能力才对。
“不只是这样哦……”
彰子轻轻笑了一声，随后她身后的尾巴就伸展开来，并且在她的毛发表面散发出淡淡的荧光。
“嗯……这是什么能力？”
荧光接触到无惨的身体，随后他就无比惊讶地看到自己一只袖子的布料迅速分解成粉尘。
“我血鬼术可以控制接触到的物体周围的时间。”
“和时间有关的能力吗，还真是让人惊讶。”
“嗯，但这只是对于事物，对于人的话效果会大大减弱，虽然还没有实验过，不过大概只是延缓对方动作而已。”
“没关系，这已经足够了。对了，给你取一个新名字吧，嗯……看你现在的模样就叫你玉藻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