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彰明较着
图一醉不想反驳那人,因为他有更值得关心的问题要问。
那就是薛枕在哪儿?以及先前雇佣剑客来杀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虽然图一醉一直都怀疑是谢灵冲,可若那剑客能当场指证,他们也就不用再藏着掖着地怀疑了。
听他问出了这两个问题,那剑客哈哈一笑。他说道:“明某人在道上也有名声,透露雇主的身份可是大忌啊。”
“也罢。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阁下。那么另一件事呢?”图一醉也分得清主次,雇凶杀人的是不是谢灵冲,等他二人见面了自然知晓。
见他问起薛枕,那剑客在竹筏之上,伸手拔出了水中的半截竹篙,直接就朝一侧岸边水草里扎去。
面对着这如弓矢飞来的竹篙,躲在水草里看热闹的薛枕被吓了一跳。
他也顾不得左胸口那刺骨锥心的痛楚,当即一纵身如旱地拔葱飞起身来,躲过了这要命的一击。
他是真想不到,那剑客居然自始至终都知道他在水里。
薛枕忙不迭跃到岸上。一见他现身,马坤风驰电掣便已奔到身前。
见他靠近,薛枕只能以右手独臂招架,这可却不是马坤对手。
只是正当马坤觉得要手到擒来之时,忽听那剑客高喝一声:“莫要贪功!”
一回身,剑客已从竹筏之上越过马坤,使一手擒拿功去对马坤的簪云手。而他一手对阵马坤,另一手已执剑刺进了薛枕右腿。
他拧了一下剑身,原本还咬牙坚持的薛枕不由疼出了声,全身不听使唤地瘫软下去。
其手段之狠辣,让众人无不锁眉。
马坤见状也不缠斗,退至众人身旁。
“别紧张。”剑客把剑抽了出来,淡然说道:“只是做个记号,回头拿赏也好证明是我的手笔。”
“赏金少不了你的。”图一醉没好气地说着,他观对方行事唯利是图、傲慢狂悖,便知待此事一了,此人就是个祸害。
可如今情况,他也不声张,只想着待回京之后,再严查此人。
当即,图一醉便让马坤去把薛枕绑了。
剑客自然要与图一醉等人回京拿赏。可是他面对长剑弘和楚江东时,却蔑笑一声,拱手说道:“江湖一叶风蓬转。两位,就此别过吧!这赏钱我可不与你们分成。”
长剑弘和楚江东闻言鄙夷,他二人一路至此,一个是为全侠义,一个是出于情谊。如今图一醉等人还没开口,倒有一个亡命钱财的人要轰赶他们。
二人也懒得与他多费口舌,都选择了无视于他。
如今薛枕已经就擒,他二人又都知晓谢灵冲之事,于是他们便绕过那名剑客,径直走向图一醉。
三人密谋着如何行事,图一醉拿了主意。等会儿谢灵冲回来,他们要先看那剑客的反应。若谢灵冲不暴露,便静观其变;若其暴露,则一举拿下。
正商议着,马坤已经把薛枕绑好在船上,让蓝梦和船工们替他包扎,便自顾凑了近来。
他也不是多事爱凑热闹,而是想着白衣和谢灵冲那边的事情,要和图一醉说说。
如今这一边的情况算是暂时解决了,可白衣的谜团他却觉得更加扑朔迷离。
原本他们只是觉得白衣并不简单,也猜测过她或许是谢灵冲一伙,又或者是有什么目的冲着长剑弘而来。
可如今看来,她不仅很清楚谢灵冲的底细,而且还不是谢灵冲一伙,这让马坤不好决定,该如何处理这个局面。
所以他想着,和图一醉商议一下。
见他自顾过来,而没有看守薛枕,图一醉也料定他有话说。如今情况也不用避着长剑弘和楚江东,于是图一醉示意马坤直言。
待马坤低声与他们三人说了方才所见之后,最为疑惑的便是长剑弘。
他想着白衣对他透露的底细,不是为了天行门才接近自己吗?怎么和谢灵冲那边也扯上关系了?
不过当听到白衣和谢灵冲动起手了,长剑弘还是不由紧张对方。他当即便要去看看情况。
图一醉自然也关心那边的情况,可考虑到漕船上只有蓝梦和船工留守,他也担心这边。
他担心的倒不是薛枕,毕竟薛枕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还有那剑客也不会任他逃脱。图一醉真正不放心的,还是那个剑客。
图一醉深知,那剑客是一柄不受控制的利剑,不留人陪同太过危险。
考虑过后,图一醉和楚江东留守漕船,马坤带长剑弘一起去寨墙之下。
却说方才寻至深谷,待看到信号急忙回返的白璧考,在赶到水泊之时,正遇到马坤二人。
他见二人步履匆忙而来,前头漕船那边又多了个陌生人。他不由好奇,自己紧赶慢赶,这是错过了什么?
长剑弘一把拉住了他。
长剑弘对马坤说,希望白璧考一起走一趟,路上再说与他听。
如今白衣已经挑破了谢灵冲那众所周知的窗户纸,作为目前唯一还蒙在鼓里的白璧考,马坤自然也不再瞒他。
于是三人便一同前往。
只是这个真相让白璧考大受震撼。
他怎么也不能接受,那个平易近人,从不看轻他与何书则低微出身的谢小公子,居然会是薛枕的内应。
他更不能接受,曾经还一起在卫所里谈笑风生、宴饮达旦,如今却说谢灵冲杀害了何书则。
他已经彻底懵圈了,那满脸的不可置信在他们赶到寨墙之下时,彻底地变成了愤怒与失望。
寨墙之下,谢灵冲被揍得鼻青脸肿。白衣还要继续出手,忽瞥见三人赶来,也就停了手脚。
见有人来,谢灵冲先声夺人。
他跌跌撞撞奔向白璧考几人,口中呼喊着,声称白衣是薛枕同伙。
谢灵冲扯起谎来,也是有理有据。他先说了白衣不遵安排,没去西侧山谷寻人,而是尾随着他到此。又说白衣在此偷袭了他,就是为了接应薛枕。
这声声控诉,义愤填膺。
白衣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看着他表演,而长剑弘三人也不搭话。
白璧考的脸上,有着复杂的表情,失望的眼神。
长剑弘倒是没在意谢灵冲的谎言,他直接走向了白衣。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长剑弘此问,自然是在问白衣如何知道,谢灵冲与薛枕是一伙的。
白衣闻言抬头,骄傲地一笑,说道:“他就差亲手指导薛枕,该如何跳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