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借钱2

周氏知道自己过来会让嫂子不开心，可如今自家这样子也是没有办法，硬着头皮去给刘氏打招呼。

“嫂子”。

刘氏看人家都来打招呼了，自己再板着脸也不好。

“昂，来啦，坐吧，娘去地里了，我让俩小子去喊喊”，刘氏嘴边扯起一抹笑。

周氏连忙说：“欸，嫂子，阿波已经去喊了，看你也忙着呢，要不我帮着做点活吧”。

刘氏也不说话，就将手里喂鸡鸭的盆子递给周氏，自己则转身去灶房做早饭。

周氏的大哥叫周强子，是一个勤奋务实的好男人，哪怕自己媳妇和娘关系不很好，也从来没有对谁说过一句重话，夹缝求生存，这边说说好话，那边打打马虎的。如今是在镇子上的打铁店里当学徒，一个月有个600文钱，说好明年就能出师单干了。

现在全家就他一个出去上工，老大周宁和老二周波过了年也要出去了，已经说好是去隔壁窑瓷村的窑里，专门炼制瓷器之类的，刚开始每个月300文，包吃住，干得好就能涨到1两银子。

1两银子的工钱已经算很高的了，算是一种技术工种，而且还是很危险的技工。

周氏把鸡鸭喂完了就看见自己娘从地里紧赶慢赶回来，旁边的周波肩上还扛着一把锄头。

周氏的娘是他们本村的人也姓周，本名叫周大花，这里就称老周氏，穷人家的孩子取名都是很简单，特别是女孩，大丫二丫之类的叫习惯了就等于是名字了，像李青青和李涛涛的名字都是比较受重视的喊了村里的秀才给取的。

老周氏身穿藏蓝色的麻布盘扣上衣，而下身则是同色的裤子，一双布鞋，这是标准的乡村老人着装，基本都是这样穿的，年轻人则是会用鲜艳一些的布匹，下身着裙装，干活的时候也会穿裤子。

“秀丫”

周氏名字叫周秀丫，待字闺中的时候整个村都是喊秀丫。

“娘”

周氏快步上前将自己娘一把抱住，嘤嘤哭泣。

“娘，女儿不孝，没有经常回来看你”

老周氏见女儿哭得伤心，也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拉着周氏就往屋里走。

出嫁的人哪能经常往娘家跑，自己家里还有儿女庄稼要照料，一年能回一两次便是不错了。

刘氏听见外面的声音，心里更是一阵不爽，自己嫁到这个家里来，里里外外费心操持，婆母对自己还是不冷不淡的，满心都是出嫁女，将手里的柴往灶里一扔。

不多会就听见刘氏喊吃饭，周氏一大早就出了门，走的时候也没顾上吃饭，五脏庙早已经喊着给祭祀上供了，只是她知道自己这嫂子的脾性，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唯独喜欢占点小便宜，本来自己回家急就没带礼性来，这要是还上赶着吃了家里的东西，刘氏不知道能怎么作。

但是按照老周氏的性子可就不行，拉着周氏往灶房去。

刘氏看自己小姑子也来了，当下沉着脸“小姑子在家没吃饭么，我还以为你吃过了没做你那份呢”。

老周氏年轻时也是村霸级别的，出嫁后跟那些作妖婆娘也没少打架，性子直率，最是看不起这等含酸拈醋拐弯抹角的人。

“没做，没做你就别吃了，我告诉你刘春花，我闺女回了娘家，你敢不给饭吃，老娘喊强子把你给休了你信不信”，老周氏左手叉着腰，右手对着刘氏指指点点，唾沫横飞。

刘氏见婆婆不给自己面子，这脾气也一下上来了。

“休，有本事就休了我，我在周家十几年了，不是我费心操持家里，你以为你儿子能在外面安生赚银子，你能过这么好的日子”。

“好好好，你这样玩是吧，我们老周家要不起你这顶撞婆母的不孝媳妇，赶紧收拾东西滚回你刘家，老娘倒要看看是什么家能容忍你这样的媳妇”

“你喊我滚我就滚，你算老几，我是明媒正娶进周家的，要我滚，就喊强子回来说清楚，说清楚了我马上就走，你还以为我爱待在这呢，一家子不成器的，老的欺负我，小的还欺负我，哪家出嫁的媳妇不过节不做事的时候往娘家走”

这话就是指着周氏鼻子骂了，弄得她也下不来台。

见老周氏还要再回嘴，周氏伸手扯了扯她衣服，示意她别再说了。

“嫂子，我这也不是没事回来的，实在是没有办法”，周氏将李大山重伤的事情说了。

老周氏心里咯噔一下，自己这闺女从小就是娇养着长大的，别的姑娘在家洗衣做饭上山捡柴的时候，她都是在家里绣花，给家里缝补衣服，顺便做饭就行了，洗衣服伤手所以从来不让她去，出嫁后婆母磋磨，也是她去打诨分了家的，要不然自己闺女性子安静温柔早就被那一家子吃了，如今男人出了事，家里就剩下两个孩子，这还要那么多银子。

“我说妹子，你哥一个月工钱就几百文，家里开销也要花钱，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银子了”。

刘氏一听，这不是无底洞么，自己家里好不容易也就存了几两银子，周宁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哪里都需要花钱，哪有银子借出去，而且听周氏说的那话，治病还不得用很多钱啊，就是治好了那一时半会能去赚钱么，当下更加不想借了。

见女儿暗自伤神，老周氏也不是滋味，一边嫌自己这媳妇多嘴，可家里也确实没钱，自己倒是存了二两银子，打算等大孙子小孙子成亲的时候给两个孙媳妇一人一两。

周氏着急无措，一时失了分寸。

“嫂子，求求你借点钱给我吧，若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不会来求你的，当家的现在还睡在床上，家里就剩下我和你两个外甥，我...”。

说着就给刘氏跪下，拉住她衣角。

“欸欸，你别这样，我家里是存了几两银子，可那是给你侄儿娶媳妇的，你瞧家里房子也得修葺，这歪歪倒倒的哪有姑娘愿意嫁进来啊，秀丫你也得为你哥着想啊，就算是这钱给你了，那人参可不是这几两银子能买得起的，照样是没有办法，按嫂子说不如就算了，你日后带着俩孩子改了嫁，日子照样过得好，嫂子负责给你找，你看怎么样”。

“嫂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