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林慧6
“不全是直觉，只是觉得作案的人如果是女性，一个女性要制服并危害一个身强力壮的男性，如果不是提前下药限制了对方的行动力，想强行从体力上执行，是很难做到的。你们既然有提取到血液，如果死者被下过药应该是能查到。如果没被下药，两个女性或许能与一个男性打个平手，便要绝对的胜算与控制，我想……大约是三个以上吧。”谭茹说着自己的推断由来，缓了缓，然后看向宋剑，说：“所以，你们真的发现，凶手有好几个人，对吗？”
宋剑消化着谭茹敏锐思考所带给自己的惊讶，停了两秒，才点点头继续说话。
还是回到第一起案件，通过被发现的手表追查到那位死者的信息后，警方还原了其生前的最后一晚的行动路径，从而最终锁定了凶手的的最后活动范围。
警方就在死者生前活动地区范围内重点排查寻找目击者，征集有用线索，因为案件引发的社会关注不少，之后有很多人向警方提供消息。其中一个流浪汉主动向警方提供线索，称他曾看见者生前与三位女性一起同行乘车。
据描述，先是一名衣着艳丽的女性主动接近死者，那女人操着本地口音，在街头与从夜场出来的死者主动搭讪后相识，之后以一起搭车为由，叫上另外两个站在路边抽烟的女性一起上车，最终消失在雨夜。
因为那时候没监控，流浪汉是在警方发出悬赏后来主动提供消息，且流浪汉又有着严重的精神疾病，经常神智不清，提供消息后就急着索要悬赏金，还大闹了警局，导致这则消息的真伪就一直很被怀疑，并没有被重视。
另一方面，因为案件凶残异常，当时在汾城引发了不小轰动，但因为凶手杀害的男人都是有着惯性暴力的恶习，并且是常年流连于夜场的流氓。社会舆论对凶手并不只是一味的批判凶手，甚至有人觉得凶手做的很好，能对那些不负责任的男人起到一种威慑。
当时的小报借着舆论噱头，给案件的凶手取了个“雨夜花匠”的名字，一些影视和小说作品之后进行艺术加工，把凶手描绘成神秘美艳的女性。这让那两年的汾城，一到下雨天，娱乐场所都几乎没几个男性光顾，女性倒开始偏爱雨夜出门消遣，成了种很奇特的现象。
相比案件的娱乐性衍生，“雨夜花匠”的案子在警方这儿却是个难题，被查了很久，但因为凶手都是挑在雨夜作案，很多痕迹无法存留，几乎没留下任何直观性线索。
“抛洒现场……也就是说，警方发现的那些躯体与血液，并非是在第一现场。”谭茹迅速抓住一个重点，出声确认。
“是的。警方在案发现场附近的垃圾箱里发现了装过血液的塑料袋，可以确认，那些残躯和血液是被带到特定地点丢弃的。”
“也对，要在市区街头杀死一个男人，割下器官，而不引起骚动是不可能的。必然是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操作，然后再丢在现场。并且，你们警方也没有找到其他部分身体，处理其他部分尸体也需要地方。”
“考虑到实施作案的隐蔽性条件，当年警方排查了全市几乎所有的废弃旧楼、荒地、桥梁下面等，都一无所获。渐渐的，案件只能成为悬案，以年为单位定期的被复审，却没多大进展。近二十年过去，我们甚至不能确定凶手是否还健在，直到这一次你大姐的案子，我们在现场提到的那根毛发，与数据库里的数据有了匹配。”
这一次，警方将案件重启，再次找到当年第一位名死者的妻子。对方刚刚升级当了奶奶，家庭还算幸福美满，随着时间推移她的心态已经产生变化，已经走出当年亡夫不断家暴带给她的阴影。经过警方的耐心劝问，她终于把当年刻意隐瞒的一些信息讲出来。
原来，当年那名死者对自己的妻子非常不好，案发前一天，因向妻子讨要存款不成功，就家暴了妻子，将她赶出家门。死者妻子曾深夜流浪在街头无处可去，在街边痛哭时受过三个醉酒女性的帮助，那三人听她讲自己不幸的故事后，十分同情死者妻子的遭遇，给了她一些钱去买衣服，让她吃饭。
当时死者的妻子曾在激情愤怒之下诅咒丈夫去死，希望恶有恶报，老天有眼，收了他的命，让他死无全尸。那三个女性就答应说会帮她如愿，询问了她丈夫的身份，和经常去消遣消费的夜总会地址。
当时死者的妻子觉得就是三个在街头喝醉了的疯女人，没把要替她出头报仇的那些话放在心上，结果没几天她的丈夫真的就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死者的妻子心里一直怀疑，那几个喝酒的女人是不是真的“雨夜花匠”。
但是，即是因为当时真的恨丈夫，觉得这男人死得好，自己得到了解脱。又害怕万一真的是那几个女人作的案，自己有教唆的嫌疑被查出来后会说不清。所以，在警方上门时，她隐瞒了这一信息。
后来，城中又发生了两起类似案件，事情变得更严重，死者的妻子害怕引火上身，就更不敢多说话。
有了那位死者的妻子提供的信息，结合当年没被重视的流浪汉线索，再经过警方对当年所提取现场物品的重新勘验，以现代科学技术重新检测，这次警方又有新发现。
最终确定，三次案发现场，三次雨夜搭讪，至少有三个不同的人所为。
林慧，不是单一的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伙。
听到这个答案，谭茹有数秒的走神，或许是震惊，或许是想到了更多的事情。半晌后，她问宋剑，那么今天带回来的胖婶儿就是当年的三人之一吗，其他人又在哪儿。
对此，宋剑没有直接回答，只笑着表示自己今天说得已经够多了，谭茹如果对这个案件更多的信息感兴趣，可以等警方的正式通报。相信，在警方坚持了二十年之久，经历了几代警方的不懈接力努力协作后，最终会给大众一个明明白白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