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女儿6
颜锦书一边倒水喝,一边提醒陈广东林别找了,她要的东西都不在这个房子里,她诚实的配合将事情讲清楚前,哪儿都别想去。
“你让那个条子保管我的东西,以为这样就能圈住我吗。”
“是。感谢现在的信息实名制时代,扣了你的手机和所有证件,可比加个镣铐有用。不然,你也不会还站在这儿。”
“姐,你变坏了,是那个条子教你的吗。”
“礼貌点,别一口一个条子条子的,你爸爸以前也是个老干警。”
“你这样把我圈在这儿有什么用呢,你要出门去上班了,我就不信你也要带着我去单位。”
“你倒是提醒我了,是要想个法子,给你找个暂时看守人。”颜锦书点点头。
“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小孩子。”
半小时后,颜锦书一手提着只大包,一手拉着陈广林下楼。
来到小区大门口,第一眼就看到路边的宋剑,靠在车边冲她挥了挥手示意。宋剑说已经与谭茹联络上,她今晚会来汾城,已经约定在医院碰头,为了能更直观地分享信息就到时候会两人一起过去见面。
“好。这就是我要托你的事,她不愿意合作,那就跟之前一样带着她,走到哪儿算哪,别让她再溜了就行。她已经去过洗手间,也吃饱喝足,这个背包里所有东西应有尽有,她说什么你都别上当。”
“又要把我锁车上?我不答应。”陈广林立即提高音量。
“由不得你。”颜锦书将陈广林推上车,从包里摸出只手铐直接给她拷到座位上。
“你这是非法拘禁。”陈广林大喊。
“是呀,那你去告我吧。”颜锦书晃了晃钥匙,替她系好安全带,将车门关上。
宋剑也不想当保姆,可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无奈地坐到驾驶位。但也仅仅是才发动车子,宋剑的目光在扫过手机跳出来的新闻提示后,又将车停下来,摇下车窗唤住要走开颜锦书,提醒她快看手机信息。
新知社披露梅万财的那篇大热稿子,仅在排行榜首飘了小半个上午,已经被一个叫“三寸钉”的新词条压下去,之后又是数个与之相关的其他词条一路飘红。很快,综合热搜新闻前五中,除去一个国家公假通知,一个一线艺人绯闻,另外三个全部被其占据。
另一边,在吴君诚还未完全装饰完毕的新办公室内,谭茹与吴君诚隔着一张小圆桌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窗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但都又无声无息,唯有吴君诚将一份旧剪报文件夹从脚边箱子里抽出来翻动时的轻轻哗响。
吴君诚将文件夹递给谭茹,告诉她,这一箱东西是自己靠关系从新知日报社的旧仓库里搬来的。它的主人,是当年那个跟踪报道灭门案的女记者,也就是颜锦书的母亲。
当年颜锦书母亲离职时,大约是因为决定隐退再不撰稿,所以什么都没带走。
在新员工占据颜锦书母亲的工位时,把她所有的东西被同事收进箱子里,包括各种新闻调查资料一起全放在一个仓库角落,等着这位前辈某一天回来取走。但这一等就是多年,直到她去世都再没踏进过新知日报社的大楼。
“她不是觉得再不撰稿,用不上了,才不多去一趟取走,而是故意想留在报社里。”谭茹翻看着资料说道。
“你怎么知道?”
“你看,这些资料她精心排理顺序,做好了标签,用的材料还是防水防潮的。显然,她是特意想把东西留下来,希望着某一天会有人重新打开。我想,当年案子的报道没有针对梅万财,只将所有焦点落在我父亲身上,让我们家承受一切责难,这位女记者也是心有不甘的,但也有无可奈何。”
吴君诚自然是知道当年的一些事,早就知晓了早年报道方向偏颇的理由,可那是有一段时间的信息搜集,还有着当年案件见识亲身经历者提供的讯息。看着谭茹仅是从一些旧资料间就迅速意识到被人刻意掩埋多年的实情,吴君诚不禁心中有五味杂陈。这真是一个格外聪明的年轻女性,但也真是太过聪明,让他担心以后的合作中,自身会被动。
“我说的不对吗?”在察觉到吴君诚对自己的打量后,谭茹反问。
“谭小姐,从前在我面前真的是克制低调,大隐隐于前了。”吴君诚笑了笑,身体稍稍后移,但又未靠到椅背上。
谭茹笑了笑,对吴君诚的夸奖不置可否,只缓慢地将关于梅万财的一页资料翻过,说:“吴律师,是你先假装事外人巧合出现在路口,热心地想给我引路。我拒绝过,你还那么有诚意,我就顺你的意先跟着走一段,也是想让吴律师你心里舒坦。”
说到这里,谭茹抬眼看向吴君诚,手指则又翻过一页资料,笑说:“总不能,上去就挑破窗户纸,说你是冲着炒作去,你难堪,我也没什么好处。”
“我是想炒作,借着势添油加柴,但你知道我是这个目的也没拒绝往来,不也是想借着案子大热,旧事重提。谭小姐,我其实很好奇,你的目的地什么。”
谭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翻过一页纸张,再合上文件夹举到鼻子边嗅了嗅,又自顾地弯腰将吴君诚椅子边的箱子拉过来,以手指划翻了一遍,说:“这次资料你不是最近才拿回来,应该有段时间,至少……两年以上。你不仅做了干燥、防虫、还加了些干花包放在一起。吴律师,你和这已故女记者前辈,应该不是毫无交集的陌生人吧。”
慢悠悠的一句话,令吴君诚脸上才浮现没一会儿的笑容就又僵滞隐退。他看着眼前的人,再一次被某种混合着心慌惊讶和烦躁不悦的情绪挤满心胸。她明明才那么年轻,怎么就有着像是鹰隼一样的犀利攻击性,总是在不经意间猛然一击,正中他藏匿的靶心,把他以为无人知晓的秘密给掀翻出来晾到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