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古巷殒命？
露娜该怎么办？驾驶巡航艇逃离这条小巷子。因为她全身的肌肉组织几乎都软了下来，致使她趴在围墙边，露娜一直环顾小巷子几个门脸店铺，仔细聆听里面有什么动静。一些独角兽穿着清凉，壮硕的身体出现在窗边，右蹄拿着一种大号镊子凑到炉火附近夹取木炭。旁边一家店铺空荡五马，四角圆桌和木质装修设施说明这里是一家简朴小餐馆。一名身材削瘦的雄性小马身穿无袖背心，右蹄支撑着脑袋倒在门口的小圆桌上睡觉。枯萎的落叶被风吹下，悄然无息落在坚硬的岩石地板上。似乎这里疏于管理，岩石被长年带来的雨水腐蚀了表面，露出膈应的红色裂缝。
康格尔顿极有可能反过来和莫比乌斯一起搞我。跑吧，铲除里世界必须杀死草莓日光。她早就不想充满怨恨，用镰刀去收割小马的灵魂。跑了吧。她怎么一开始会傻乎乎地认为可以和月球云宝抗衡，仅凭自己赢过他？就算我赢过草莓日光，体力也会消耗绝大部分，让虹厂经理找到空隙再次反制我。算了，不要什么高科技住宅区，我要离开这，回月球城堡找五月梅，然后再通过联系雾轨找到瑞雯。
露娜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花圃中盛开的三色堇，突然，她察觉到花朵微微颤动了一下。接着，一道裂缝无声地出现在花圃的围栏上，向下延伸直至露娜的蹄子踩在了地面上。裂缝下方透出一股暗红色的光芒，远处传来一阵只有大型生物才会从喉咙中发出的嚎叫，回荡在狭窄巷子里。露娜连忙呼唤死神镰刀放置胸前，地面在震颤，周围小马却一反常态，是蹄子也活分起来，意识再也不慵懒。纷纷走出店铺，还顺蹄抄起煤炭夹子，切菜刀，甚至打火棍，下意识往巷子中央汇集。 嚎叫声距离露娜越来越近，似乎是从南边路口传来的。巡航舰停在北边入口，逃跑可能还来得及。
露娜下意识晃动镰刀，幽冥烈火迅速包裹魂器，露娜希望向这些逼近自己的小马展现武器威力，从而遏制他们的蹄发。这些平民小马目中失去光泽，活脱像一具牵线木偶踢开挡在前面的木头凳子，使其径直飞进店铺内，伴随叮铃咣当碰翻室内杂物的声音。“别过来，我走，”一只小马抬起右蹄，煤炭夹子径直擦过露娜右脸颊，留下一道滚烫的伤疤。对方忽然地下头，停在原地，前蹄无意识向空中举起并延伸。那样子活像一只木偶赶来摄取露娜的魂魄。其余两名独角兽开始操控地面上的碎石，像雨点一般朝露娜扔去。
露娜动用蓝虹剑召唤防御法阵，她当然不惧怕这类攻击，只是不明白他们被谁控制心智忽然要攻击自己，干瘪的声带忽然开始震颤，那小马开始掐自己的脖子，干呕本不存在的浓痰，随后猛然抬头，极速朝露娜奔跑过去。露娜直接腾起翅膀，躲避这些居民做出进一步攻击。也就是这一举动，露娜发现南面小巷口，两家马车无端燃烧器熊熊烈火。走进一看那仿佛不是真的火，多个固态晶体漂浮在这团称得上火焰的赤红能量团中。准确描述这东西的话，露娜认为它是一团纯能量体。
这团能量体把火势往前方推进，巷子周边的房屋无端被点燃，致使窗框在短暂几秒变成焦黑的火炭，屋内摆设跟玩一样瞬间连渣滓都不剩，露娜尝试发动白炽剑魂刺入火焰内部，阻止这个意识体危害凡间，尤其无视自己的存在威胁公众安全。“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马上给我消停点，否则我会就地埋葬你。”
一个空灵的声音传入露娜意识中：“我是一个比你还强的意识体。这是我开创的世界，当然我占有一切话语权。我觉得这话反过来适合描述当下你的处境。”火焰突破露娜不断袭来的魔法，编织出一条又一条三爪触手狠狠把露娜的魔法拍落到一旁，引发爆炸。裂纹继续沿着西南方向无限制延伸，并逐步向断裂方位两侧延伸。
裂纹交织在一起形成地板碎片。伴随轰隆一声。这碎片竟脱离岩石地面，原地摇晃两下极速下坠，露出一点殷红液体，一道岩浆直接从空洞处垂直迸发，在半空形成一道灼热之泉，浇灌在地面往四处蔓延。高温炙烤使地板发出滋滋声响。
没等露娜握紧魂器反击，火焰忽然向上拉伸，体积急剧膨胀，在上下端点形成一个海浪形状，遮蔽住远处光芒。露娜自知不敌扭头撤退，那原本被操控的小马刚回过味，丢下武器挠后脑勺奇怪自己在做什么，不料一抬头便傻了眼。五米高的火焰波浪重重砸下吞噬他们所拥有的一切，连带店铺也瞬间被腐蚀。
“这就对了，跑的越远越好，下次记得不要管闲事。我不会学你穷追不舍。”准瞬间原本安逸的旧时代小巷孵化成焦黑废墟，露娜大口喘气头也不回钻入一个台阶，等那声音消失以后。露娜用魔角照亮通往上层的路，似乎刚才康格尔顿就走的这。
“康格尔顿？你还活着吗？”露娜的声音回档在黑暗的楼梯间。灯光忽明忽暗，搞得单面窗户色调不停在明暗间转换，不时忽然映出未知马脸吓露娜一跳。
“是露娜吗？你在原地待着别动，我下来找你！”是康格尔顿的声音，却不闻蹄声踩踏楼梯。露娜换做死亡镰刀护在脸颊前保证安全，一点点走上楼梯，在这忽明忽暗的光线搜寻康格尔顿的踪影，“我不允许任何小马在背后指责我，就算你是警察也不行。你是不是一早预料到我有一天要来这，所以你联合莫比乌斯的家伙一起埋伏我？”
忽然露娜在暗处看见什么东西快速闪一下，死亡镰刀被什么坚硬颗粒打击发出声响。通过幽冥之火发出的光，露娜看到两颗子弹外壳干瘪，掉落在地，滚下楼梯。
露娜倒吸一口冷气，“康格尔顿，你开枪打我算怎么回事？你用不着在这把我灭口吧？”
更多子弹朝露娜这边打来。明知道自己不会死，她还是尽力用镰刀反击弹片，蓝虹剑发射剑阵朝子弹设计方向轰击，本以为对方一个蹄无缚鸡之力的警察能在强大魔法前束蹄就擒，怎料对方火力忽然变的密集起来，不顾一切朝露娜这边倾泻火力。子弹擦过露娜身体，在露娜身后的墙壁留下密集单孔，冒其一阵硝烟。
“露娜，只能怪你自己倒霉！你真以为我是今天想杀你！错了，我弹夹里装的都是催眠弹！我要把你抓回去，虹厂经理的公司能给我交清半个年房租的赏金！”声音似乎间隔五层阶梯传来。刚才的交锋引出光芒，露娜似乎仰头在顶层楼梯瞅见机关枪把露出的枪口。
“什么跟什么都是，你抓我就为了点破钱？当月球特警不够你养活自己的？”露娜后撤停火，推开楼梯拐角处一扇带有舷窗的大门隐蔽起来，用翅膀护住躯体。他想等康格尔顿自己走下来搜查的时候直接抓住他。
“你妈的懂什么？做我们这行迟早掉脑袋，早点攒钱退役享福有错吗？你真的不该出来管闲事，对了，你看艾寇电话上的聊天记录了对吧？无所谓，上一次你害我亏钱了。这一次我一定会拿到属于我的钱！” 康格尔顿停止了扫射，他换上普通子弹，开始朝着楼梯口的窗户和地板开火。露娜眼睛紧盯着楼梯口，突然看到一个球形物体从顶层往下抛了下来，闪耀着白光，冒着火星。她立刻明白那是一枚蹄榴弹，强烈的爆炸席卷了整个楼梯口，就算躲在门口，露娜也搁着硝烟味推断出这次爆炸引发了强烈的冲击波。白色烟雾急速扩散，直至淹没楼梯，充斥整个空间。露娜心里暗自默念，幸亏自己聪明更换阵地。糟糕的是，她此刻无法辨别门外发生了什么，这架势不比暮光动用友谊大炮效果逊色。
“对，我看见了！你说你喜欢反派，没想到你愿意给反派贴屁股。我告诉你，做坏事赚的钱用不踏实，总有一天你会倒霉！另外，你给虹厂经理干黑活竟然赚不够房子的钱，我表示很遗憾！”露娜哪里肯服气，直接喷回去。
“这是房租的事吗？我就算在隔壁工地水泥管里安家管你什么事？我们本可以做好朋友的露娜，我一开始认为你讨厌陈旧老套的规章制度，老虹和我一直在观察你，本来我建议他拉你入伙，没想到你竟然破坏养殖场生意，我在那入股一笔钱你知不知道！都是因为你！我说你没那么大政治蹄腕，空有魔法却搞不清当地科技状况，老实生活不行吗？非要来管闲事！反派英雄秉持的才是道义，正因为世界腐朽听不得反话，才逼他们在夜晚反抗！”康格尔顿的声音明显增高，他正在下楼搜寻露娜行踪。
“你就是个疯子！道义什么？明明是他们自己能力不够，捡便宜动歪脑筋扰乱世界！谁可以寥寥几天赚取成堆财富过上奢华生活，左蹄接受一个个所谓的朋友赠送鲜花，另一边还用魔角拿个大喇叭重复我很厉害的？他们但凡懂得社会体制，转换思维去努力的话……”反正我躲在门后，康格尔顿在明处，嗓音高点无所谓。
“你说你自己呢吧？露娜，赶快出来？我承诺会好好善待你的。这么漂亮的女孩，真后悔没早点认识你！你知道为什么漫画书里那些反派统统赢不了么？因为他们太仁慈！明明都要打赢了非搁那原地讲废话！他们搞不懂自己到底要什么！”
“小马与魔鬼仅差一蹄之遥，那我送你一句话。我见识过曙光降临，不愿再沉溺黑暗！当反派，游荡在社会制度以外，这种苦痛伴随时间增加总会吞噬一匹小马的！”露娜呵斥道。忽然她感觉门口有东西垂直坠下发出闷响，警笛班声音连续闪烁，一道强劲冲击波掀翻这道门。露娜抵挡不住，身体向后滑行，鬃毛触碰到路边一只椅子，密集火力二话不说朝露娜这边倾斜而来，搞得她后撤过程中一蹄踩空，翻滚着，跌倒在地。“任务完成，你插翅难逃。”
康格尔顿的魅影浮现在硝烟中，露娜挥动镰刀欲行反击，怎料对方从腰间抽出一直寒冰弯刀，狠狠摊开露娜的弯刀，直接拿枪抵住露娜的额头。
“我警告你别碰我！”
“一个简单的催眠而已，瞧把你吓得。好好眯一觉，脑子里想想这辈子和谁去告别吧。”这是康格尔顿最后一句话。露娜从未像这样狼狈，侧躺在地被一个黑道警察用枪支顶住脖颈。
“瑞雯和我已经建立深厚友谊，你不担心在这动蹄，她到时候查到你头上？”
康格尔顿放声大笑，毫不犹豫扣动扳机，“我说过，鬼才废话。”露娜只觉得一根织衣针刺进额头表面皮肤，露娜的意识开始逐渐陷入朦胧之中。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仿佛漂浮在空气中一般。她的思维也变得模糊不清，无法集中精力思考任何事情。她仿佛坠入一层险境，硝烟转化为云雾缭绕的山间气体。她的眼皮子开始打架，任凭康格尔顿蹲下身，用右蹄在她光滑的皮肤上肆意横行；她的皮肤开始与坚硬的台阶棱子产生摩擦，因为康格尔顿已经强行拽住露娜后蹄拖下楼。脑袋不断磕在台阶使她痛的再也忍不住，不甘心的昏厥过去。露娜看到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好像被一层薄雾所包围。她听到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远，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露娜的身体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感觉，有时是麻木，有时是刺痛，有时是颤抖。最终，她的意识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他昏迷了过去。身体变得僵硬，呼吸变得浅弱，好像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她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在这份黑暗之中，她的意识开始漂浮，好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吸引。他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景象，仿佛又回到四岁的时候，在姐姐怀里遥看黄昏。
“露娜，醒醒！我回来了！莫比乌斯什么都招了！”康格尔顿的声音？
哈，我果然是玩完了，开始幻听了。
“这种机器在什么电脑系统里链接一个端点，只要从根源上把它切断，里世界即可能停止运行。至少草莓日光不再能随便拉楼内居民进入里世界！等于把她的超能力废掉！”
这话听着，不像是玩笑。露娜的意识仿佛重新回到了现实中，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康格尔顿焦急的坐在副驾驶位瞅着自己。露娜一骨碌爬起来，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巡航艇里。她感到身体非常虚弱，头痛欲裂，仿佛经历了一场梦魇般的经历。频繁接触异空间使露娜开始怀疑现实和虚幻的界限有多远。
“康格尔顿？我们现在在哪？”
“水坝附近的歇蹄点。你在车后面睡着了，我一直叫不醒你。担心你一个女孩子再受到危险，于是我自己替你把所有事都办了。莫比乌斯的确与草莓日光合作，在高科技住宅区架构虚拟世界，具体内容和你反应情况完全属实。诺，这个给你。”康格尔顿递给露娜一份移动硬盘，末端系着一只圆环纯银装饰物。“莫比乌斯的证据，你自己留着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和你在楼梯口干架来着，我吓坏了，你又是威胁我，甚至想侵犯我。怎么现在，我们回来了？”露娜一把接过硬盘，背过身去，努力在脑海理清这一连串突发事件。豆大的汗珠从鬃毛间渗出，滴露在她并起的右蹄膝盖上。
“你说啥？我伤害你？你最近真的是累坏了。既然你醒了，来水坝这边待会，看看湖景放松一下吧，我答应陪你去市政厅找市长，把所有证据当你面交给他。”康格尔顿真心诚意邀请露娜出门散心。但露娜双蹄发软，她恍惚之间把对方递过来的一杯热水推蹄打翻在地，涨红了脸，挪动身体龟缩在角落。热水洒落在车坐上，烫的康格尔顿不免粗声叫喊：“不去就不去吧，你发什么脾气？一路我帮你做事非但不答谢我，还言语攻击我。要不你这就下车，自己回去吧，瑞雯带你去过市政厅你认得路。”
露娜意识到自己失态，右蹄不断划过右侧脸颊，确认上半身没有出现灼烧痕迹，以及钝器砍伤和子弹擦过皮肤留下的伤痕，这才算放心连忙呼一口气，“抱歉警官，我只是精神压力太大，平时总对陌生的小马抱有戒备心，尤其是异性。真的，你有些说话方式勾起我过去一些不好的回忆，使我感觉脱离自我控制。所以我在那个做的噩梦中用夸张的方法把内心的不安，对于你一些倾向于负面的猜测放大了。警官，我真的很抱歉。”
康格尔顿从驾驶舱内顺时针旋转车钥匙，算是让巡航舰暂时熄火。他的嘴唇开合发出嗯嗯声，忧伤的眼神倒影在后视镜上。露娜脱下夹克，因为刚刚在梦魇中跨越生死边界，脖颈处一直在向外渗出汗液，使得皮肤与睡裙几乎粘连在一起。“我突然很好奇，简单问候能让你联想到罪恶的话题，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聊聊吗？”
“你怜悯反派英雄，肯定他们因为心怀苦衷披上服装，遁入无尽黑夜，等待合适时间行侠仗义，讲自己的道，论自己的义。我也看过一个话剧，讲的是一个虚拟国家一年设定一天犯罪日，所谓犯罪日，任何市民违法宪法都不予追究。”露娜犹豫片刻，看到康格尔顿用蹄帕擦拭皮垫子觉得不好意思麻烦对方，放开戒备和他聊起来。
“我可没这么说。首先一批小马当反派你说为什么？他们能力不足，父母与自己同社会缔结对关系薄弱，不能做到养活自己。我算还行，管自己温饱没问题。其次我看漫画书，正反派斗争持续数年都确定不了一个令彼此满意的结果，说明他们压根不想解决问题，只想发泄，容我换个更妥当的描述。反派乐于通过与公共机关斗争赚取一定幸福感，获得精神和体力上的双重满足。反派若想赢哪会不厌其烦打来打去，花一个月筹备，到点直接不成便成仁。”康格尔顿一边说着，一边按动车窗按钮，使巡航舰左侧舷窗缓慢摇下来，露娜顿觉一股清新空气飘入室内，她不再像之前胸口感觉到压抑。
“我曾经也当过反派，而且的确成为后者。我体会到你讲话有点强势，加上我一直以来对异性不自觉萌生一种畏惧感，梦魇中的你简直变成黑帮杀蹄，雄性荷尔蒙我隔楼梯间都能闻到。对了，你是不是，和瑞雯之间不太熟悉？”露娜问道。
康格尔顿打开舱门，犹豫片刻又关上了。“瑞雯进警务学习时间比我长，成绩也一直保持稳定提高。她从上学时就显露出学习天分，我俩都在市政厅工作五年。我只能看着她被授予秘书职位，自己依然干特警吧。露娜，其实我得感谢你。月球上本来没多少事，我们这批特警说实话不过吃固定薪水每月放羊，你这报告可算让我们有事做。时间久了，我快说服自己在过清闲日子。”康格尔顿又转头对露娜继续道，“舷窗那有矿泉水，你补充下体力吧。”
“不用自责自己比不过其他小马。每匹小马思维方式不同，所以每个阶段需要取得进步也都不一样。瑞雯她干三份工，难以管理身心压力和身体健康状况是一定的，你多帮帮她。她是你妹妹，咋可能歧视你能力不行啊。”露娜看到这种罐装水横放倒在对应槽位。摸了一下马上缩回蹄子，像是刚才冷冻冰箱取出来一样，摸上去能引发肌肤颤抖。
“也许吧，她赚的钱也是我的三倍，主动邀请我去市区参加大型活动。我不太想用她的钱。希望自己挣出来更好。露娜，你还没讲，什么时候开始刻意躲避雄性小马？”康格尔顿这一问，露娜摘下兜帽表示愿意配合，“我用一句话概括：小时候受过男生威胁。他们把我围在御花园拐角处一颗紫衫木下威胁我必须听他说的什么话。因为我当时性格偏懦弱，又不是天角兽沾不上皇族血统，他们又长的壮，四肢有肌肉我没法打过他们，所以有怨气一直憋着。姐姐安慰我也没用，治标不治本。我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雪灾降临，姐姐带我搬家主。后来我考上魔法学院，那些男生态度的确和蔼，像是普通学生。不过我开始刻意反感男生活跃起来，扯着大嗓门说话，不拘小节的样子。不清楚该如何恰当描述，反正，我不喜欢和他们待在一起，不适应。可能是我从小在潜意识中养成对异性畏惧的心理影响到我成年。”
“嗨，多大点事，我小时候贪玩，我母亲嘲讽我永远考不少月球东暗面大学。反而在饭桌上三句不离我妹妹，夸她脑瓜子聪明，号召我多像瑞雯学习一类问题，我这个年代月球暗面每个家庭平均下来月收入一万小马币不算富裕，都习惯把希望寄托在家里表现最好的一个，剩下的兄弟姐妹自给敞开向社会这条汪洋海洋去游它几个来回吧。我很自然就被忽略了。你还说你姐姐回家安慰你，我更是连一个伴都没有。从我考上第一所月球初中开始其，我心里鼓励自己将来一定做出成绩超过瑞雯妹妹。还记得自己写个日记本画插画，我站领奖台当冠军，瑞雯当亚军。现在呢，自己打自己的脸，天赋确实不行，还在这混日子。”康格尔顿说完这番话弯腰走出车子，蹄子趴在车窗又狠抽香烟。
“看来我这个事不算特例，终于找到同伴。”露娜自言自语道，“过往云烟，飘散不见。往事重现，勇敢见面。我们心智成长到下一个阶段，考虑的事完全变了摸样。康格尔顿警官，你一会要带我去市政厅对吗？你这艘巡航舰也能开上天？”
“能啊，所有巡航舰都可以做到。我说这下午空气挺清新的。瞅瞅这花啊，草啊。我看到东边有一伙小马在水库边垂钓，你真不想下来玩玩？”
“那走着？我想把梦魇狠狠甩到后脑勺遗忘掉。反正回去也没机会散心了。”露娜本来向继续呆在巡航舰后排愣神，主要是因为她在前车座后背挂篮处瞟到一本彩色漫画。来了兴致想仔细阅读。转念一想，今天能留给她在户外散心的时间又能有多少？这个水坝属于市政厅财产给月球当淡水储备库，至少驻守此地工作小马必须任劳任怨为半个月球城市持续提供纯净的水资源吧，说不定有好心小马设立纪念碑，庆祝水坝建成呢。想到这里，露娜费力收缩翅膀，康格尔顿看她体型比较大，钻出巡航舰比较困难，连忙递过来一只蹄子，“要我搭把蹄不？我们这见不到天角兽，这车对你而言是小了点哈。”
露娜的右蹄伸出去短暂在空中停止，犹豫片刻，还是选择接受他，由康格尔顿协助自己走出巡航舰。他们此刻距离水库护栏边仅间隔一条柏油公路，露娜第一时间观察道一堆穿灰色夏季服装的夫妻互相搂着后背，面朝湖水，用电话拍照畅聊。一只小幼驹用魔法一次性握住三把，他只有十几岁，头顶和尾巴处的暗绿鬃毛在公路上投射出一个坚毅倒影。露娜若有所思，当康格尔顿在车边掐灭烟头，走到她旁边时有意感叹道，
“我冒味问一下，你结婚了吗？”
“我倒是想，可惜没钱。现在结婚整个商业化，没劲。等几年我买得起房子再说吧。”
“我打算这辈子，一直这样子过。反正我一点都不在乎什么了。”露娜低下头慨叹道，那幼驹仰起头把分给爸妈，母亲充满爱抚抚摸他的额头，露娜承认自己嫉妒他，“就算结婚，我不会要孩子，因为我不懂得什么是爱。我还得说明，无法从关爱这个过程获取快乐。所以，干脆别让下一代过来受委屈。”说实话，露娜倾向于与异性结成姻缘后实行丁克，她或许每隔几天幻象能有生下一个品质端正的天角兽，并且不受对方干预全心全意在他身上施行以前只存在于脑海中的教育方式，就像以前培养午夜家的小夜骐一样。康格尔顿没往湖边栅栏处跑，他平静地低头查阅电话，嘴边念念有词，露娜自己向公路前方闭上一只眼缓慢前行，康格尔顿靠在巡航艇机翼边低头讲电话。大约露娜一个来回直至看见水坝内外水势落差才回来前后，她注意到康格尔顿仍然低头冲电话反复喊着工作上几个习惯用语，情绪激烈，态度是真差，露娜听到不少侮辱性用语接连从他一个特警口中蹦出来。
“警官，妙语连珠，我自配不如。咱们走吧，这个水坝埋藏着我一个痛苦的回忆。”露娜一抬头喊他，康格尔顿身体为之一颤，电话一个没拿稳在半空中翻滚一圈欲要掉落在地，露娜帮忙用魔法接住，换到他蹄子中。康格尔顿喉咙干咳，来到公路一处密集灌木丛中啐一口浓痰，尴尬地朝露娜挤出一抹微笑，“我是被家里散养长大，说话粗，刻在骨子里改不掉这习惯了。走，我送你去市政厅。”康格尔顿拉开巡航舰后车门，请露娜率先上车，表示礼节。露娜上车之后才重新戴上兜帽，从后车座拿起一本时尚杂志胡乱翻起来。内容看不懂，这插图上所绘画的成熟雌雄独角兽那傲马的双乳、突出的锁骨，倒是可以多看几眼刺激平淡的情绪。大战降临之前，露娜还是得做到放宽心，尽可能抛开恐惧，从容面对草莓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