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化羽为蝶（6）

通过高露洁挖掘的地下隧道，他们一路还是较为安全的按照高露洁昨天留下的路线找到了在中心城戏剧学院附近。在教堂的两边修建着正方形阶梯状的蓄水池，在屋顶高耸的顶峰上伫立着一只天马图案的铜像，张开双蹄的样子表明了这里就是高露洁几千年曾经参加活动的尖峰教堂。因为是工作日的早上，教堂的来客非常稀少。在她们之前，月舞看着蹄拿圣经的奥塔维亚一脸忧愁地走了进去，后门跟随的则是一群不认识的来自坎特洛特贵族的小马。

走进大堂，舞台上已经摆放好了几种演奏的乐器，今天负责布告的牧师小马在讲台上和一位嘉宾小马谈论着什么。台下的贵族们纷纷在一旁的桌子上拿好自己的甜点，找好位置两两坐在一起，奥塔维亚只是单独地找了角落的位置，翻开尖峰教堂中所使用的圣经。

月舞和余晖商议片刻，一致同意去坐到她旁边。奥塔维亚并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双蹄合一，闭上眼睛做着祷告。待她念完，月舞问她，“octi，你最近有什么不开心的吗？”奥塔维亚余光瞟到月舞，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我被学院强迫离职了。”随后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你此刻在皇宫里执政才对。”

“她还在学习作为天角兽的职责。”余晖解释道。

“哦，那是挺惨的。但类似的学院不止这一个呀。”月舞所知道的有关音乐专业的学院在坎特洛特设有三家，在马哈顿还有一家私立学院。

“我父母强行限制了我的一生，我离开音乐学院我倒心里暗自高兴。但我发愁的不是被离职，我是一下子不做习惯的事情，不知道刨去音乐外哪里的学校肯要我。所以我来这里祈求真主的祷告，让她祝谋某得一个好职位。”

“我的父母倒是从小一直支持我的任何决定，考上魔法学院也是我自主的选择。”月舞也诉说着自己从小的家庭环境。

“就现在的魔法学院，能真正出来靠学来的魔法生存的又能有几个？你根本不了解坎特洛特是个怎样的城市。你也不会理解我曾经的童年遭受了多少苦难。”奥塔维亚放下经书，走上舞台开始调试自己一早放在那里的大提琴。很快今日的祷告很快开始了。三首祷告专用歌曲洋溢着积极向上的气氛，所有小马自动站起，跟着高昂的歌声陶醉般唱了起来。在这之后便是牧师持续一小时的专题演讲。

活动结束后，余晖和月舞叫住即将离开的奥塔维亚，邀请她在大厅旁边的圆周上边喝饮料边聊天。奥塔维亚十分感谢余晖出面修好自己破损的提亲，挽救了她出洋相的尴尬境地。余晖和月舞分别坦然地简单介绍了自己的家庭环境。随后询问奥塔维亚有关她自己的。

“我的家庭并不喜欢雌性小马，我的出生无疑让他们渴望雄性幼驹的心降落冰点。从此我的生活只剩下被她们逼着练琴。我的母亲只会用皮鞭教育我，而我的父亲每天在歌剧院工作到深夜，对我的生活完全不闻不问。”

“你想过用特殊的方式缓解皮肉痛苦？”月舞感同身受，毕竟自己在魔法学院放纵自己的方式是全新的。她觉得对面这个可怜的女孩子一定不一般。

“我没有独处的空间。有一次我的父亲把我拉到歌剧院，我以为是观摩演奏的一次好几回，可没想到那一天成了我这一辈子的挥之不去的噩梦。我的父亲侵犯了我的身体。事后我甚至哭着想结束他的生命，可是我根本没有力气。”奥塔维亚控诉着她的悲催童年。

月舞逐渐意识到，自己的经历或许没有那么独特，还有形形色色的小马经历过艰苦且残酷的生活。

“还有一件事，我时常能听到明明提琴就放房间里没动，每天的晚上却有幽灵般的琴声在床边萦绕于我的耳边。导致我整整一年没能睡个安稳觉。我怀疑是我身体出了问题，后来我到医院查了，可能是一种处于高度紧张下产生的幻听症。具体的我也不想说了，总之就是被他们以生命为要挟逼迫我练了长达 15 年的提琴和钢琴。虽然她们意外让我成为一名提琴姬，我并不想再见到她们。”

月舞不免心生怜悯，“他们这么对你，你不反抗离家出走吗？”

“她们甚至把我关在阁楼的黑屋里三天三夜不给我一口饭吃，就因为我逃出去交了朋友。我的母亲亲自用皮鞭差点没把我活活打死。很庆幸我在 12 岁的时候彻底地逃离了这个地狱，我也很庆幸不久后遇到了相伴我到现在的好朋友，Vinyl Scratch。”

“我被其他的小马举报，校长还想着给我扣黑锅让我写什么不存在的道歉信。我可不给他这个面子，我前阵子就直接宣布离职。虽然钱不好赚，我不得不去友谊学院申请个临时提琴师来赚点微薄收入。”

月舞问她，“你获得自由后有没有尝试恢复正常的生活？有没有过一时失去所有信念的时候？”奥塔维亚似乎看出来了她想问什么，“Vinyl 一直以来对我问心无愧。也是她在我成年后逐渐改变了我的性格。如果他是雄性小马，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和他在一起。”奥塔维亚在离家出走后在一个夜总会意外结识了Vinyl，随后两只小马就在一起生活。

“我们的生活没有选择，你的天赋还是会像影子一样跟踪你一辈子。你如果没有别的特长，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你的魔法学院，你能安稳地度过这一生。”奥塔维亚把剩下的饮料倒在一旁花盆的泥土里，余晖注意到前方讲台放着一架损坏的小提琴，“等一下，我们能帮助你把乐器修好。”

奥塔维亚回过头礼貌地回答道，“教会帮我把破损的琴身勉强修补后黏在一起，断裂的琴弦你有帮我接上？我看你的外表不像是玩乐器的。”余晖右蹄搭在月舞的后背上肯定地说，“我帮乐队修理过吉他琴弦，就放心吧。”在坎特洛特高中，云宝吉他琴弦断后正是余晖修补好的，还举蹄之劳的帮助她调整吉他的音准。

生活并不是只有自己舔舐伤口前行，可能身边的小马一样有着难以诉说的苦难，只是不会随便诉说于公众之下。在今天的教会活动中，月舞体会到了群体生活可以以另一种温馨的方式度过。他们的快乐建立在用互相的经历，在真主的点拨下共同解决。

当余晖喝完双蹄中的橙汁，桌子上放着一封新的邀请函，落款来自友谊学院。

一小时后，位于慷慨分院内部。余晖和月舞伏坐在海绵坐垫上和其他三只小马围坐一圈，等待主讲教师的到来。余晖认得面前的三只小马正是高露洁 几千年前的学校同学，卖花三姐妹。她们还在紧张地互相讨论哪位顾客的花将从哪里进货，然后赚得丰厚的利润卖个好价钱。

“可惜高露洁没法陪我们一起出来。月舞，她是为你的自由做出了最难的牺牲。”因为她的承诺，月舞之前受到的各种欺凌和监视全部转移在高露洁身上。自己已经是自由之身。

主讲教师长着一头蜷曲的紫色毛发，刚修好的睫毛透露出贵族女士的气质。正是从坎特洛特城堡中回来的瑞瑞。“我宣布这周的座谈会正式开始。今天的主体是有关于校园的遗憾。你们的瑞瑞最后悔没能在学生时代找到我的另一半，这样我在麦哈顿和坎特洛特开设服装分店的时候就能多出一个尽心尽责的雄性小马帮我打理店铺。苏瑞是一位很优秀的店铺助理，但当我享受到成功后，希望能坦然找到一只雄性小马分享这一切。”

余晖接过话茬，“如果你后悔没有找到，我则希望永远不要开始。在我们高中你身体上躁动的能量可以完全在积极的运动中得以释放。并且我曾经痴迷过一段时间，当暮光祝我一力找到朋友后，一切就又仿佛回到了正轨。这种念头转化为更加积极的生活。”

卖花三姐妹吃惊地盯着余晖打量，瑞瑞连忙解释道，“这位是从马类世界来的大师姐余晖烁烁，她就读于坎特洛特高中。马类社会的活动相对Equestria要优秀一些。”

RoseLuck想起几千年前在魔法学院的经历，“曾经我们就差一最后一年就能完美毕业。我的临时居住证正好还剩那么十个月，可惜我们不应该在永恒森林随便闲逛，以至于带着我的姐妹们全部迷路。如果不是有意外发生，我们早已经是魔法学院的毕业生。我老妈就不会认为我白白在那里浪费了三年时间。”

Lily转问她，“校长不是只开除了高露洁和露娜的学籍，你为什么这四年没读完？”

RoseLuck还是说出了实情。“我当时之图一时快乐，本来走出学院后还大概来得及回到学院报到。可我转念一想，已经永生的我们为什么还要在一个小小的学院里折磨自己，还不如自己探索下未来。说不定，能挖掘自己真正天赋。”

“然后你就一直探索到学院找不到你，干脆把你也除名。你知道我们的父母为了供我们读魔法学院背后捐了多少钱了吗？”Lily感叹后和Flower wish和她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月舞意识到卖花三姐妹可能和高露洁是同年级，“学姐们，魔法学院留存到现在也不是什么好学校。虽然我的成绩是数一数二，可我们的生活只在操控和被操控之间循环。我前几天刚刚认识高露洁，非常遗憾她今天没办法过来。”

RoseLuck也注意到月舞有一副醒目的双翅，三姐妹发出一声惊叫，瘫倒在地上。“太可怕了，为什么还会有天角兽啊，而且是在学院里？”

Lily从地板上坐起来，“姐妹们，你们还记不记得几千年前我们在永恒森林，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我们变成这样子的？我们的生命本可以如落叶归根般结束于正常的时代。”

RoseLuck突然想起了什么，询问月舞，“你说你最近见到了高露洁，你能描述一下她最近还好吗？她的内心是不是很寂寞啊？” “我已经不记得你说的这个高露洁是谁了。那个，现在魔法学院我们还有机会申请吗？”

月舞摇摇头，“她挺好的，她为了弥补遗憾重新申请成为魔法学院的学生。我现在特别后悔这双翅膀带给我的一切。我本以为受到重视后能让我的生活变优越，可她们只会滥用权力去欺凌弱者。我心里也不像这样，可我无法戒除这种感觉。我沉迷于性欲上的放纵带来的愉悦之欢，可完事后得到的还是空虚。我把受到的压力发泄在那些可悲的学员上，她们被我无端施加的压力而忙碌的样子像极了我曾经的自己。如果没有露娜公主给与我的魔法，我想我不会走到现在这步。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回头了。”

瑞瑞在背后心疼得用左蹄抚摸她，“非常感谢你能向我们分享自己的精力。我想你内心的压力现在也得到释放。关于你学院的情况慷慨的瑞瑞会找 EEA 亲自询问。”

“等一下，你变成天角兽是因为露娜？那你知道高露洁和我们就是因为露娜一直活到现在？”Lily急忙问她，“现在我的遗憾是不要认识那个露娜，真的是一场灾难！”Flower wish趴在地上喊道。

“你们也认识露娜公主？”余晖想不到这里的小马都跟露娜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瑞瑞从他们面前的桌子底下的抽屉中拿出一盒叠罗汉积木放在桌子上，“我们按照顺时针方向来。一只小马依次抽取一块积木，输了的小马要说出自己的秘密哦。”

月舞在朋友之间的陪伴中非常愉快地度过了一个下午。买花三姐妹告别之际留下了余晖和月舞的联系密匙，并且嘱托她们一定找机会把高露洁带出来和她们重逢。余晖因为暮光一直找她商议事务不得不让月舞独自回到学院过夜。

月舞回到休息室的路上，却在门口等到了霜冻，“你现在跟我下去参加我们学校的教会活动，立刻马上。”月舞还想解释什么，视野从休息室外直接来到了一个封闭的岩洞入口。不知道连接了哪里，有两只身穿紫色袍子的小马学生从他们身边走过，随后跳上一辆矿车。此外还有两辆空置的矿车，轨道呈漏斗状蜿蜒盘旋，不知道通往何处。霜冻拉着月舞跳上其中的矿车，用魔法按动一处拉杆，矿车缓缓向前挪动开始蓄力。

月舞 脸上露出害怕紧张的表情，但也不敢多有反抗。霜冻看出了她的心思，“我们新建立的共和教会就深入地底，为我们学院谋得风调雨顺，名利双收的神兽就居住在下面。我还就告诉你了，所有不属于这个学院的垃圾，都将丢在这里无马问津！”

矿车已经蓄足力气，带着霜冻 和月舞一路俯冲向不见底的深渊。一道包裹两只小马的魔法屏障被自动升起。

月舞问，“你告诉我，是不是校长也跟你们是一路货色？”

“我们的校长同时也是这里最优秀的应届毕业生选拔出来。由于校长和管理层相互之间出色的管理，这个学院的毕业率才能控制到坎特洛特中的第一！不然怎么吸引国会每年给我们大量拨款？“

月舞想起来她在讲解学院历史的时候提到过。有那么一段时间，低迷的招生率和毕业率让魔法学院临近倒闭。突然来了一头四只脚的神兽降下神通，只要每年定时供奉几条鲜活的生命，那么它就能用自己强大的魔法保佑整个学院风调雨顺。

矿车在隧道中呼呼作响，月舞多次萌生起在隧道中用魔法把霜冻 扔下高速运行的矿车，但这只会加速自己糟糕的境地。很快矿车停到了一块陡峭的地势上。霜冻把月舞放下来，就飞到半空中去找面前管理层三马的专属座位。在她的旁边伏坐着一只身披紫色法袍的独角兽。只见他露出那秀气的脸庞，正是一个下午没见到的高露洁。

高露洁也感觉到自己的天角兽朋友被送来了，“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根本不愿意穿上不属于我信仰的教会礼服。”月舞 用魔法掀开她的法袍，想看看身上有没有新添疤痕或者淤青。还好，霜冻今天没有难为她。

这是一个非常空旷的空间。很难想到在魔法学院的地基下能藏着这样一个宛如孤高戈壁的地方。她在周围陡峭的岩石壁上看到了点点篝火，都是和她一样的学生小马来这里参加另一种教会。“只有不到二十只小马吗？”月舞心生疑问。

“我猜是像你一样优秀的学生在这里是稀缺物种吧。我今天有机会溜进校长办公室查到了学生资料册。凡是有两科或者两科以上满分的学生，学校都在他们照片旁花了记号，是特殊服装的开销。我的记忆中我们学院曾与尖峰教会合作数年，但十年前合作戛然终止。”

她们的位置距离管理层在峭壁上的平台的位置近在眼前。霜冻还在和diamond的母亲最后交接着什么，随后她攒动魔法于角，用很高的音量说，“各位虔诚的共和教徒，每周的大清洗慢慢地朝我们走来。先集体为这只野兽祈福，为我们学院在蓬荜生辉的发展道路上保驾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