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皓月重生时（6）

暮光第一反应差点没背过气去，她双蹄无助头，表现出一副即将崩溃的表情，随后冷静下来，埋怨露娜道，“即使你再有正确的理由，你不应该未征得我的同意，擅自拿我好朋友的生活开玩笑。你既然都做了，我也不说你了。”

“暮光，你或许不知道我的经历有多么坎坷，我出生的时候只是一只陆马。我对任何小马都没有讲过。今天就跟先跟你坦白。我们的马生道路上，来自外界的帮助永远是不稳定的。漫漫长路上充满了不定式，你无法确定在需要的时候，别的小马准时跳出来协助你。只有靠自己才能蜕皮，一点点成长为自己期盼的样子。”露娜说着说着又想起，自己把一份艰难的使命丢给一位普通的学生，懊悔之中又期盼她逆流而上，“她有这个天赋，魔法是不会挑错对象的。她必须跨过为自己量身定制的坎，才能化羽为蝶。”

暮光听着露娜一只表述自己的立场下之感受，用略微愤怒的目光盯着露娜，“那你自己说，怎么监察月舞的身心健康，怎么确认她就按照你的想法来？”露娜耐心的解释给她听，“在意外发生之前，我对现代魔法学院做过马员调查，有一个四马组成的管理层，其中一名不论生活，和工作都有不检点的嫌疑，但校长是她的助理。她嘛，是个信得过的小马，就是胆子太小了点。”

“所以有事情问学院校长就可以了？你是不是要我帮他撑腰？”暮光狐疑的问道。露娜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脸上做出一副不自然地微笑。“如果她真的成功，我也不怨，牺牲我自己的利益。”

“露娜，你以后做重大决定要不和我们商量，没有小马在会像我一样宽恕于你。关于你最近的所作所为，我尊重你的隐私，没有告诉大公主殿下。”

“真的谢谢你，我和我姐姐以前产生了无法跨越的鸿沟。暮光，我打算重新考入一所学院。在月球之上这个社会创造了唯一的一所学校。”露娜此刻还是希望从今往后的决定得到暮光的鼓励与支持。”

“那是一所怎样的学校？公主你有考虑好的专业吗？”暮光关切地问道。

露娜低头不免叹气，“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想着拿到一个让当地小马信服的学位证书，我就能有机会进入那家公司担负要职。这样我才能靠近权力机构，拿到他们项目的核心证据。”露娜想着博取夜之子的认可后，凭借自己扎实的学习能力，可以走关心进入到那所公司。

“月球上唯一一所学府，有幸加入的学生不是腰缠万贯，就是学富五车。”露娜补充道。

“如果你是抱着求学的目的，我支持你取得好成绩。但你别有用心，我们又无法立刻过去帮你，出了事情露娜你自己能解决吗？”暮光想到月球上的科技水平远超小马国，高强的魔法造诣不一定在排得上用场。

“我向你保证，这次我要做善事。”露娜说着，“让我至少，密布对你们的愧疚。”露娜双蹄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梦境位面即刻离开于自己的操作，暮光在金橡木图书馆又要处理成堆的清单了。

露娜念念不舍地离开暮光的梦境泡泡，在触碰边境的那一刻昙塔巴斯在她身后调戏道，“我还记得某位小马见面的时候要应剑芒相对。怎么？你对她有感情？”

“脑子里想着怎么报复对方对自己的置之不理，实际见面了，看到她那忧国忧民的样子我又不好意思发脾气了。”露娜用力挣脱边境，回到中央梦境位面对他说道，“我事先犯下错误，当然我对她有愧疚感。” 昙塔巴斯回复道，“你还别埋怨我，夺取古代铃铛的计划是你主动提出的。”

“将来有机会再回去的话，我一定把魔法还给她。我决定了，我要去好好了解下这个公司。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深爱的宠物死后被随意摆布，还被复活称为市场上的物资。”

“你也算有个正当理由使用神器了。把握好其中的力量。”昙塔巴斯提醒着，薄纱般的身体中露出一抹微笑。

第二天清晨，往日的明媚阳光从楼层对面的圆形舷窗中照射过来，露娜侧卧的身体完全放松般的趴在简单的小床上，被单被小巧玲珑的身体鼓弄出些许褶皱，她嘴角的口水在她不察觉之间流到床上。那袋沉甸甸的金币依然被安全地锁在防御罩中，旁边的木质桌子上摆放着那蓝色的挎包。不知不觉中，两只戴眼镜的飞马悄悄一左一右走到熟睡的露娜面前。雄性飞马伸出右蹄点了点露娜的脸颊。

露娜在梦中回想着与魔宠奥特利相处的一幕幕美好时光，突然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起床了，梦魇领主。太阳都晒屁股了。”她不情愿地心中对魔宠告别，一边睁开双眼，看到两只熟悉的脸庞浮现在面前。正是那对飞马观察员情侣，露娜看到他们依偎在床边一个激灵差点没从床下滚下来。

“你们看我来干什么？”露娜在床上眨眨朦胧的双眼，明显还没回神过来。

“我们上班的路上顺便看看你呗，你看都八点多了，我不记得堂堂露娜公主有赖床的坏习惯哦。” 雌性飞马观察员善意地说道。

“我们路上带了一份早餐过来，帮你放桌子上了，我们走后你记得吃。”雌性飞马观察员把装有一块蓬松的热狗面包，和一杯热乎乎的小米粥的篮子轻轻放在木制桌子上。

“其实是落雪委托我们有闲暇时间多关心一下你，她怕你总是胡思乱想。对了公主，”雄性小马接过话茬，露娜闪烁下床开始走进放在楼梯口旁边的木盆，里面早已蓄好了满满一桶清水。她开始按部就班地清理自己的毛发，并用魔法拿起牙刷开始同时打理自己的仪表。雄性飞马继续说道，“落雪想让你找她一趟，你收拾好了赶快过去吧，就在月球城堡。”

“哎，昨天落雪就想好好和她谈谈心，看她昨晚的心情一直很低落。”雌雄飞马观察员对自己的丈夫小声说道，两只飞马也准备飞下楼去上班。

“我们要去上班了公主，你记得去找她啊！”雄性飞马做着最后的告别，腾起翅膀和妻子一起从本层的窗口，沐浴在晨光下飞离遗迹图书馆。露娜心中感谢幸运的遇到新朋友挂念自己，离开皇宫也有三天了，她需要维持身边仅有的友谊，在月球上她可没有选择的余地，毕竟她没有珍惜昔日朋友递过来的关心，露娜梳理好毛发，心想他们能在遥远的地球上祝福就很好了。

露娜今天打算做一个全新的自己，她没有用发髻固定毛发，只是任由薄纱般的蓝色自然下垂，她放下本来打算穿上的蓝色马蹄铁，并熟练地带上一副有些磨损的太阳墨镜。她走向窗户边，深深地对着窗外美丽的景色深呼一口气。

在她眼前是一片鸟语花香的丛林，四处翻飞的蝴蝶从露娜所在的窗口经过，闪动着翅膀停留在露娜伸出的右蹄之上，仿佛在欢迎新到来的住户。片刻黄色翅膀的蝴蝶轻盈地离开窗口，小巧的身影消失在无边丛林中。露娜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不免地俯视向楼底望去。不经意间，她察觉到那两名身穿西服的神秘小马仿佛在附近蹲守着什么。

露娜闪烁到外面用魔法发射光线向可能的目标地点打去，出了一片纷飞的落叶外一无所获。实际上，其中一只神秘小马躲闪不及，西服被光束刮掉了大半层。他默默抱怨着，和自己的同伴连忙骑上两只小型绿皮蜥蜴逃离了这里。

露娜从金币袋中拿出一摞金币，小心翼翼的放在挎包后，一路直冲到一楼的位置。她用魔法微微打开正门，确定四周没有其他的小马后，来到遗迹图书馆之外后锁好大门。

不知道今天有什么不一样，从高校区一路走出来，路上没有碰到一只学生小马拿着书籍赶着去学校；甚至走过鹅卵石铺成的道路，露娜发现各种路摊上平常早早起来忙活的小马们都不见了踪影。她心中顿生疑惑，马不停蹄地朝月球城堡的坐标飞去。

果然，在梦魇之月雕像的四周，里三层外三层的小马把月球城堡为了个水泄不通，这里面既有怀揣书本看戏的学生们，也有互相议论的摊贩们。露娜在高空中远远观测到，五只身穿黑色西服的壮年小马把守着城堡入口，严阵以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争，露娜念动魔咒，使用偷来的changing 族群魔法，把自己变换成黑西服小马的一员。随后一个闪烁混进了月球城堡内部。

露娜循着争吵声来到一个神秘的地方，让她没想到的是，在她的眼前是一个体型巨大的玻璃钢，合金打造的玻璃内部蓄满了厚厚的月球之水。被放置于最底层的橙色珊瑚摇曳着身影，似乎想招引鱼类来投入怀抱。但等来的，确实从巨型水缸深处冲出来的一只凶猛的巨型安康鱼，狠狠地咬住珊瑚，不由分说吞了下去。在这玻璃墙之前，落雪正在和另一名蓝色皮肤的小马激动地交涉着。她带着黑色的面罩，其上纹着一个醒目的N字，露娜变换回正常的模样，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还好，这里没有烦马的西装小马在看守。

蓝色皮肤小马的声音，露娜内心感觉十分熟悉。

“落雪，我再跟你说一遍，交出祖母绿钻石之核心，对大家都好过。”

“那我也在跟你说清楚，我根本不知道什么钻石，我更对你那基因研究毫无兴趣。”

蓝色皮肤小马说着，“你想把事情变得更复杂吗？梦魇之月 在矿坑劈碎了钻石，恰好你又和他很熟悉。她一定拿着核心躲在你这里。”

落雪坚定地说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倾斜，“她和我的生活彼此独立，我也对她的行为表示谴责，故此我根本没想让她再踏进月球城堡一步。”

“哼，别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小姑娘。”她伸出右蹄狠狠地踩在地上，激动地喘着粗气，盯着落雪不放，“我最后给你一个期限。下周一，如果你再私自窝藏钻石之核，这是属于夜幕之下公司管理矿场发掘的矿物，我作为公司代理马，会动用强制蹄段收回。”

落雪解开法袍之前的扣子，对方的眼光也注意胸前的鹰型勋章，这智商镶刻着蓝色钻石。她做出一副强势的样子，对眼前的蓝色小马狠狠地反击道，“你如果敢在我管理的地方乱来，也别怪我去把你的公司夷为平地。”她眼中闪瞬过一丝冰冷的光芒。

蓝色小马冷静地回过头，笑着对她说道，“你别忘记，你圈养的基因怪物，可是鄙马公司提供与你的。你真以为夜之子们会吹捧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做领袖？如果不是你的母亲遗留在你体内的魔法。况且别忘了，你在夜幕之下有 25% 的股份投资，你介不介意我把他们都爆料出来。”

落雪顿时无话可说，蓝色小马抛出最后的杀蹄锏，“想想看，你如果在这届领袖选举会议中落选，我就让我的女儿顶替于你。毕竟，夜之子在意的只是做出来的丰功伟绩。”

蓝色小马回过头，露娜注意到这只小马居然是一只天角兽。对方张开翅膀，搜的一下从房间中破窗而出，碎片无情地散落了一地。强装镇定的落雪逐渐软下身子，摊在地上，眼眶湿润，默不作声。

落雪内心还是一个脆弱的少女。

露娜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好朋友伤心落泪，连忙冲上去用右蹄安抚她，“他这么欺负你，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我有的是能力帮你摆平！”

落雪听声音知道是露娜，第一时间没有理睬，用魔法拿开她的右蹄，站起身来落寞地走到巨型鱼缸之前，平淡地说了一句，“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做夜之子的领袖吗？”

“这种生物，泄露出去月球之上稳定的局势会被打乱。”露娜看着那变异的安康鱼左右游动在鱼缸中，渐渐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基因生物在市场上会被抬到很高的价格，他一直都想掌权控制市场。这样更多无辜的夜之子会为了养殖，售卖，抢夺这种东西放弃本应该享有的生活。当普通民众都从事生物贩子的事业，这个月球将不会有正确的科技存在。”

“那个矿石内部有一条蠕虫，我已经把它丢掉了。”露娜尝试好好道歉，“早知道这样我不该瞒着你去矿场的。”

“这已经不重要了，露娜。你的出现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我只是想让你尽可能远离这种事，去安稳过自己的生活。所以首先想到让你住在校区的图书馆中。星象观测站是我一蹄创办的，里面的员工都和我是老相识。我想着你去那里熟悉新朋友不会有问题，那两只飞马观测员，是经过我亲自考核纳入的。”落雪边说边按动位于玻璃鱼缸之下，天蓝色瓷砖墙上的红色按钮。之间天花板之上打开一个缺口，从中投下几颗紫色珊瑚掉落缸底。

露娜转头看向着鱼缸，“这生物存在这里的意义是？”

“我喜欢养鱼，仅此而已。”落雪解释道，“一年前夜幕之下公司中的化学废料泄漏，导致沿着溪流的地域全部被污染。哺乳动物吃了被感染的鱼类，自然也逃不过。我只得从公司那买了一只。”

“说到这里，我也希望曾经的自己怀着单纯的动机，去做任何事情。”露娜回想起过去，被姐姐一直限制的日子，由衷感叹道。

“月球上你还有机会，生命的意义，我想就是把自己喜欢的事做绝吧。”落雪道。

她摁动瓷砖墙上的紫色按钮，一道以梦魇之月为主题的简笔画的巨大幕布缓缓放下来，遮住巨型鱼缸。露娜不免担心落雪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你知道咱们彼此都没有核心，他三天后来硬茬的，你打算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我，你跟着他俩去月球暗面足够。你今天下午就走。”落雪说着，“我问你，你觉得生命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露娜被问得一下子呆住了，“我想让所有的小马都看到我的价值。我凭借自己考入名校，我拥有足够的魔法。一切都是为了自我变强。”

“我算你现在有各种能力，价值。但如果你连身边的亲属都不关注，那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你再强也是孤身一马。”因为空旷的房间内只有鱼缸上空的天花板下安装了三盏垂直聚光灯，落雪的阴影被拉得很长。那一刻露娜感到眼前的仿佛是自己的姐姐。

“我尝试过了！可我的姐姐一直不理睬我！我做的成就她从来没关心过！”

落雪慢慢走上前去，“那是因为你太自私！你从来都站在自我角度上，我知道你的童年是孤独的，我的母亲当时也同情你执掌黑夜的孤苦。但你的姐姐一直用她的方式关心你！你知道你是怎么考进去的魔法学院？”

“你作为后辈，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过去？”露娜往后退，疑惑地喊道。

“你的最终成绩离录取线只差一分。是你那在皇宫的姐姐，不想给你留遗憾，模仿当任大公主字迹，潜入到学院内部伪造了一份通知书，然后又进入系统给你偷偷改了分数。”落雪继续边走边说，“我知道你瞒着所有小马私藏神器，当时你被蛊惑心智，拿着镰刀到处祸害苹果鲁萨的时候，你的姐姐一心思都关心你的安危。她找受害者一个个去解释赔罪。不然怎么会骂一骂你就完事？”

落雪想着自己的态度过于严厉，调整回正常的语调，“生命对你我彼此来说，不像他们一样短暂，但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先要对自己的亲属关心，你的贡献给予出去，并且这不是一蹴而就，长久的坚持下去，你就会收获付出。”

“我从小的生命就被玩弄，忽视。雪崩摧毁了我赖以生存的家园，我自私的养父养母又把我和姐姐分流到完全不同的道路。我想过付出，但他们又怎么会接受我的能力。我的生命一直在被这些过往云烟白白消耗。我的亲属早就离我而去。就算付出，能付出什么呢？给予她们无边的黑暗吗？”露娜此刻也抛下孤寂，大声地喊到。

“世间只会接受阳光的普世，黑夜下只会催发更多罪恶。在我回想成为梦魇之月 的那段日子，除了奴役与自我陶醉，什么都没有。”

“你还有善良的种子。你抛开魔法，还有健全的四蹄。你可以用自己的行动帮助身边的朋友。去学会考虑对方的需求，并以此作为努力的方向。在这里大家不会想起你的过去，老一辈夜之子们，都相信在你梦魇之月的外壳下，包裹着一颗含苞待放的向善之花。”落雪走到按钮之下，拉开隐藏的抽屉，从中拿出一张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