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工农党女卧底VS心狠手辣民国少爷(21)
海城势力开始变了。
青帮卓文淄上位,海城鱼龙混杂势力短短时间被肃清。
这一天,乐月正在画意坊购买纸张,忽然一群力行社的人开着军车从城中飞快驶了过去,直朝着城东那家卖米的铺子而去。
与此同时,七八辆军车从各大街道穿过,人群被驱散,短短时间,无数铺子被力行社的人砸毁,老板伙计全部被带走,甚至买东西的顾客都没能逃脱一截。
她心中一凛,站在人群中和陈叔对视一眼,陈叔似乎早有预料,朝着她微微摇头,乐月顿时如坠冰渊,心跳加速。
下一刻,一辆军车停在画意坊前,从上面跳下来七八个身穿军衣手持木仓的人将整个画意坊团团围住。
为首的人拿出一张盖了印章的纸:“陈老板,有人举报,你们画意坊恶意涨价,墨中含有大量毒物质,还请陈老板跟我们走一趟吧。”
陈老板面色不改,弯着腰点头:“长官,可否让小人看一看那张举报信?”
“废那么多话做什么,我们力行社的人还能出错不成,现在立刻跟我们走!”
那人说着,就要来抓陈老板。
陈老板猛的从腰间拔出木仓,对着抓他的“砰”的一声扣动,后面的人大惊:“老李!”
“快,隐蔽!”
乐月被顾晓芳拉着藏在桌子后面,激烈的木仓声在狭小的画意坊中来回穿梭。
猛然间,一个手雷扔了出来,力行社的人见了,吓的眼珠子都要崩出来似的,疯狂朝外面跑去。
“轰~”
一声巨响,乐月赶紧扑倒顾晓芳,力行社的人被炸死了两个,其余人都是轻伤,等到他们再次冲进来找到陈老板时,对方已经自尽了。
“废物!”
王堂同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满地狼藉,气的一脚踹在下属身上。
他们只确定了画意坊的陈老板是工农党卧底,但还未确认他在工农党内是什么身份。
但看他反应如此激烈,显然是一条大鱼!
可人都死了,线索也断了,在这里只能浪费时间!
王堂同:“将在场的人都带走,回力行社审问,剩下的人将画意坊给我仔仔细细搜一遍!”
他说完转身离开,根本顾不上这里面有哪些人。
乐月和顾晓芳就这么被带走了。
力行社暗室。
顾晓芳唉声叹气:“我们两真是倒霉催的,每次都能遇到这种事。”
她有些害怕的握住乐月的手,触感冰冷,把她吓的一愣:“月月,你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凉?”
乐月涂了口红,看不出面色苍白,只能看出神情有些惊惧,听到她的话勉强扯出个笑容:“没事,就是被吓到了。”
顾晓芳没起疑:“确实,我都吓了一跳。”
暗室中光线不怎么好,又因为这一次抓的人实在是多,乌压压的全是哽咽抽泣声,时不时的还有人被拖出去审问,被拖出去的人发出凄惨的哭喊声,听的人心脏都颤了颤。
“撕拉——”
不知过了多久,大门再次被打开,发出刺耳的声响。
外面的人看到乐月和顾晓芳,顿时露出一个讪笑来:“宁小姐,顾小姐,你们可以走了。”
顾晓芳顿时松了一口气,抓住乐月赶紧走出暗室。
江瑾穆在外面等着乐月,见着乐月出来,立刻迎了上去:“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乐月鼻子一酸,泪水再也忍不住,从泛红的眼眶中落下。
她紧紧抱着江瑾穆,哭的和个孩子似的,身形不住的颤栗,仿佛受了无尽的委屈,终于找到了机会发泄。
江瑾穆一下一下的安抚着她,温柔的吻在她黑发上:“好了,不怕了,我在呢,不怕了。”
乐月哭了许久,终于被他安抚下来。
旁边的顾晓芳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了,月月,我送你回家。”
江瑾穆将车开来,先送了顾晓芳离开,这才抱起乐月往楼上走。
李婶看到乐月神色不对,擦了擦手走过来:“江少爷,小姐这是怎么了?”
江瑾穆小声道:“李婶,麻烦您熬点粥过来。”
“哦哦,好的。”李婶没敢多问,转身进了厨房。
乐月哭了一场,心神已经全然回归。
她被放在柔软的床上,见江瑾穆起身要离开,连忙抓住他:“你要去哪?”
江瑾穆温柔的笑了笑,从桌子下拿出纱布,叹息道:“月月,怎么连受伤都不知道?抬起手,我帮你包扎一下。”
乐月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被石头划出了一道口子。
应该是爆炸的时候,被溅起的石头划伤的。
她忽然想起陈叔自杀前,用以口型说出的那句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乐月抱住江瑾穆,哽咽着道:“我真的好害怕,子弹从我头上飞过,炸出的血沫都飞溅到了我的脸上,瑾穆,你说为什么都是国人,却不能一致对外,自相残杀呢?”
江瑾穆张了张嘴,揽住她的肩膀规劝:“月月,国家内乱,从来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的,一致对外的合作迟早会有,但不是现在。”
乐月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目光灼灼:“那你呢,你真的觉得,贪污腐败、只想挣权的兴国党能救国吗?”
江瑾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反问:“如果连拥有精湛武器、和大量军队的兴国党都无法救国,你觉得还有谁能救国?”
“有,华夏不畏艰苦、不惧牺牲的青年、工人、农民,每一个重大局者,都可以救国!”乐月不惧压迫看着他。
江瑾穆深吸一口气,抓住她的肩膀,压迫而愤怒道:“月月,你太天真了!这是民国,不是封建古时,不是以血肉之躯,就能战胜敌人!没有武器,就只能沦为人下,被人践踏,纵万躯不可挡一支木仓、一颗炸弹,你的信仰,只会让你沦为战争的牺牲品!你可明白?”
乐月被他掐的生疼,蹙了蹙眉,低声道:“你弄疼我了。”
江瑾穆回过神来,松开她,看着少女面色萎靡的样子,心情既烦躁,又失落。
他与乐月之间,总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
连之前那些甜蜜的日子都仿佛被一层虚假的薄膜覆盖,一戳就破。
他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了。
将她哄入睡后,江瑾穆吩咐李婶好好照顾她,便离开了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