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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登徒子

“申小姐,听闻乃江南这一带最有才气之女子,久仰久仰。”

“放心,我可不不同于这埼石城中的那些井底之蛙,因上官家的商务,我经常出城见外界事物,女子习文,我认为这才正常!习武那些对于女子太过粗俗,难登雅堂!”

上官雄风摊开手中折扇,一手举杯饮茶,一个劲向申妍倾诉自己的观念。

踩一捧一,狂妄自大,这是申妍对上官雄风的印象,也均是申妍心中与人相交的雷点。

“过誉了,小女不过是身体有恙,无法习武,其实我是相当敬佩习武的女辈。”

上官雄风闻言,笑道,“我赔个不是,其实刚刚说错了,习武之女乃女中豪杰,我等也是仰慕有加!”

“不知申小姐患的是何病,我上官家人脉通天,认识不少大医、治愈修士,定能给你治好。”

申妍指了指脸上的口罩,“普通痨病罢了,也有药方,医嘱静养便可。”

“这个奇怪之物,是用来隔绝粉尘的吗?”上官雄风好奇问道,毕竟这般丑物不可多见,严重影响了申妍的气质,还挡住了其容颜。

“嗯。”

一番闲聊,申妍发现上官雄风说话风格极其固定,三句话中一句不离家族背景,一句涉及状元身份,一句表明自己对申妍的兴趣。

而现在的这座豪华酒楼便是上官家的产业,楼内小厮每上一个菜都要向上官雄风鞠躬道好,显然是刻意的安排。

“你们这酒楼怎么一碗白切鸡这么贵!?”

“敢卖七两九银子?怎么不去抢啊!”

一位隔壁桌的夫人指着小厮说道。

原本坐地板正的上官雄风此时站起身来,朝旁边说话的夫人骂道。

“哪里贵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个价格,不要睁着眼睛乱说!”

“本地酒楼很难的,而且上官酒楼真的不是那种随便买菜就做的酒楼。”

小厮向上官雄风小声问道,“那咱是什么酒楼?”

“咱这是买菜了还冷冻处理后再做的酒楼!”

“特殊的冰冻口感,精巧的上官工艺!”

“七两九都算便宜你们了!”

楼内众人听懂,掌声响起。

唯有申妍觉得不对劲,思索后顿悟。

“不愧是状元,这话说的不就是连菜都不新鲜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申妍一口饭菜未进,辞别离去。

上官雄风见申妍如此冷淡,觉得这亲事多半是黄了,气的怒拍桌面。

“看来这花钱买来的状元身份,一点也不管用啊...”

“还亏我这桌菜都用的今早采购的食材...”

“早知道就用前天的了!”

...

第二日,申妍抵达城主府。

刚下马车,秦离身着暗金紫袍走近相迎。

申妍依旧带着口罩,但是此次是主动问好,“劳烦秦公子了。”

“申小姐此次拜访,城主府真乃蓬荜生辉呐。”

二人入座,一张圆桌上摆满了秦家自己炒的家常菜。

秦离拾筷,先行动手往申妍碗里夹菜。

“这是我亲自下厨炒的豆角,你试试味道是否符合你口味。”

申妍摇头拒绝,并未摘下脸上的口罩,心中很是困惑,怎么感觉自己不是来相亲,是来蹭饭的。

“秦公子,我于家中已经吃过,谢谢招待。”

“那这样,我带你去看看城主府的藏书阁,里面收录了许多野史诗词,许多在外都已绝版。”

说罢,秦离放下碗领着申妍走到藏书阁。

门前一位中年男子应是此处的守阁人,见到秦离后,躬身开门。

“少城主请进。”

走进一看,阁墙摆放的满满当当,尽是各式各样的书卷,呈四方包围之状,中央之处则是一方小桌,一团棉垫,桌上煤油灯灯火照亮了整张桌面。

秦离负手开口介绍道,“这层分东西南北方,东藏政书,西藏诗经,北藏正史,南藏谋略。”

“而这之上,还有两层阁楼,一层藏野史小说趣闻,一层藏字画。”

“都可以随意查阅。”

申妍闻言于一层西墙大致扫了一眼,确实有很多是自己从未见过的诗集。

本想抽出一本翻阅,可当手碰到书皮,心中又泛起一阵乏味,便作罢。

“可见秦公子雅兴,能有此藏书阁也是令人生羡。”

秦离谦虚回道,“无非是父辈的余荫罢了,申小姐若是想来,随时都可以来,报我的名字便可。”

申妍正欲回绝道谢,吸入一口气,带着了阁中的灰尘透过口罩入了肺中,剧烈咳嗽起来,且一发不可收,咳到难以站立,只能扶住墙体作为支撑。

“怎么了!申小姐你没事吧!”

咳嗽过后,情况好了些许,申妍捂嘴道。

“小女献丑了,刚吸入灰尘导致病犯了,小女先回了。”

拒绝了秦离的相送,申妍坐上马车回到申府。

其母丁嫣早就守在了院中,见申妍回来,立马迎上问道。

“妍儿跟娘亲说说,今日这秦离可还顺眼?”

“还...还行吧...”

“城主长子只是还行?”丁嫣还在震惊自家女儿的眼光,申妍已经快步走入屋内。

“那明日太玄门的唐青玄会登门拜访,记得早些起来梳妆,同我一起接待。”

“嗯...”

申妍卧榻,不知父母从何处要来的亲事,身份地位都比申家高出不少,怎会看中自己这传言普通的江南才女呢...

“爹娘为了给我寻门好亲事应该花了很大的代价吧...”

拿软枕蒙住脑袋,申妍有些烦恼。

虽然这二位男子确实如描述那般优秀俊俏,却都不是申妍所想象的郎君模样。

还有一位未见面的修真界公子自己也完全提不起兴趣。

若不是年龄已然不小,要受父母之命,也不会如此心烦。

申妍知晓女之耽兮不可脱也的道理,对于男女之事向来漠视。

若真要论起理想的郎君模样,申妍陷入沉思。

“那信中人...勉强可行...”

“信交之谊而已...我在乱想什么!”

“但见一面也好啊...”

可根本难寻此人,说不准是个放浪之徒只是将自己哄骗...

这样想了想,申妍又断言,“那这信中人也不行!”

“可行,不可行,可行,不可行...”

来回纠结对那人的判断,其实内心早已明了。

“可行不可行,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窗外月光正盛,秋晚的凉风吹打在脸上,申妍竟感到自己有些凄楚萧瑟。

“什么嘛!我又不可怜!”

“明日还要见太玄门的公子呢...”

有些话语说出,申妍自己都不是很相信。

许久未眠,夜晚的安静被窗边的一声轻敲惊动。

“这破石头,这么多天也不见给我送对翅膀!”

“雷猴哇。”

“我系陈归,来面基哩。”

( ?° ?? ?°)

申妍看向窗外人影,月光照在其背后,略暗的面孔隐约有些熟悉。

竟是此前考场门前瞥见的青衫男子。

“哪来的登徒子!!”

申妍的叫声响彻申府。

陈归凭空化风消失,留下一句。

“超,没注意是半夜。”

“那我天亮再来。”

申府侍卫赶来,带头的黎岁见申妍平静坐在桌前,问道。

“小姐,发生何事了?”

“无事...做噩梦了...”

“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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