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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节课

放学了,同学们都收拾东西背起书包回家。

苏棠也想早点回家,可是今天轮到她留下来做值日。

九班的规矩是成绩差的每天轮流做值日,苏棠作为全班倒数第二,平均一星期就会轮到她一次。

苏棠认认真真扫着地,教室里每一个犄角旮旯都没放过,有人的书笔橡皮“掉到”垃圾筐了,苏棠都一一捡起来,用面巾纸仔细擦干净了,然后再照着课本上的名字,把书给人整齐地放回到课桌上去,没人认领的笔,就交到讲台上。

虽然向萌萌临走时跟她说用不着那么认真地打扫卫生,反正连班主任都已经不在乎每个星期的班级的清洁量化打分了,班里那群混世魔王更是恨不得自己没了课本丢了笔就可以不上课了,但是苏棠觉得,既然都轮到她做值日打扫卫生了,就应该认认真真地把教室打扫干净才对。

向萌萌无奈,说她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呆子。

终于扫完了地,苏棠捶捶自己酸疼的腰。

唉呀,好累。

苏棠直起腰,看到黑板上还是一片狼藉。

除了老师写的字,还有放学后几个男生用粉笔在黑板上的乱写乱画。

苏棠接了一盆冷水,用水浸湿了抹布,然后又用湿抹布擦黑板。黑板擦擦的黑板不干净,老师要求每天放学后用湿抹布再擦一次。

天气已经很冷了,苏棠一边踮着脚擦黑板,一边看自己被冷水冻地红的指节。

以前她还不知道,现在自己体验了才现,家里的下人和宫里的宫女太监们,过得也挺不容易的。

她只是扫扫地,然后再用冷水擦擦黑板就觉得累得直不起腰,而那边的奴才下人们,每天为了伺候他们这群主子,要忙活的事情多了去了。

关键是那里还没有洗衣机,没有热水器,没有空调,更没有自来水,想喝口水都得从井里挑,寒冬腊月大多数人就几身单衣,哪有什么棉衣羽绒服。

苏棠决定这次回去后给自己宫里的宫女和太监们都涨涨月例银子,让大家安安心心过个冬。

宫里给她这个贵妃的月银不够给下人涨也没关系,反正家里每个月都会往宫里给她送好多银子补贴。

苏棠以前还嫌家里老给她往宫里送体己银子也没处用,现在想想,用处可大了。

苏棠想到家,想到位于京城西市的那处苏府,顿时觉得心里甜滋滋的,连手泡在冷水里都不觉得冷了。

苏家啊,那可是京城里顶顶显赫尊贵的大户人家,苏家乐善好施,宅院旁边就是他们家开办的粥厂,一年四季都提供免费的粥救济穷人。

苏家先祖是追随□□皇帝开国的功臣,现任最长名叫苏峥,年余七十,前朝辅,辅佐先皇在位三十余年,开创了如今这太平盛世,三年前新帝登基后苏辅便主动告老卸任,要回家享清福。

苏辅此生唯有一子,此子天资尚可,年少时苏辅便有意让他入朝历练,可奈天不遂人愿,此子刚过而立之年便忽染急病撒手人寰,其妻在葬礼上触柱而亡以殉夫,夫妇俩只留下年龄尚幼的两个儿子,和仍在襁褓中吃奶的小女儿。

当时整个朝野各党派都以为,苏家算是后继无人了,就剩几个小娃娃,长成也需得十来年,朝廷上的情势诡谲翻涌,等到十来年过后,纵使他苏峥有滔天的本事,到时候也已经年逾古稀,怎奈何得了朝中势力的更替。

可惜几乎所有人都小觑了苏家那几个小娃娃。

苏峥吸取了独子早亡的教训,认为皆是由于小时候自己娇养得太过所致,于是对于孙儿便换了一种教育方式,怎么严格怎么来,长孙好武,苏峥从小便把他送到军营,跟一群当兵的泥腿子一起摸爬滚打,二孙好文,苏峥便日日教导他作文写字,稍有懈怠变用戒尺打手心。

于是十四年后,当先帝病中,苏峥年老,朝中各党都认为苏家这回怕是气数已尽的时候,却没想到当年的那几个小娃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成。

我朝跟北部的蛮夷部落征战已久,边关将士连年叫苦不迭,朝廷银库吃紧,先帝抱病,正愁满朝无人可用之际,边关的某个无名小将在此时脱颖而出,据说他率领不足百人的军队声东击西,大胜了蛮夷的千人部队,然后一路披荆斩棘,足智多谋,带领我朝军队大胜蛮夷,平了数十年的边关之乱。

先皇大喜,命此小将回朝加官进爵,为我朝镇国大将军。

当次小将荣耀回京之时,众人只见他先去叩见了皇上,然后又叩倒在辅苏峥身前。

“孙儿给爷爷磕头。”

满朝文武震动,这新晋的年轻的镇国大将军,竟是苏峥的长孙!

当年在父亲葬礼上哭得满脸鼻涕的小孩,竟然已身量八尺!

朝廷才封完将军没多久,便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科举考试放榜,这新晋的状元郎不似以往胡子花白,竟还是个少年郎。

状元郎文试殿试均为第一,心思奇敏,对答如流,且相貌俊逸,深的圣上喜爱。

状元郎进宫领官谢恩的那一天,穿一袭红衣,骑着高头大马在街上□□,全京城的人都出来看热闹,其中不乏好多姑娘媳妇,众人只见状元郎出了宫门,最后径直往城西的苏府走去。

到了苏府门前,状元郎下马,看到正杵着拐走出来的老者,立马跪下磕头。

“孙儿给爷爷磕头。”

全城的百姓震惊。

这新晋的状元郎,竟然是辅大人苏峥的次孙!

状元郎参试时从未向别人透露过一句家世,就是为了今日,金榜题名时,能名正言顺地叩谢爷爷,不惹他人非议。

就这样,本来大家都以为气数已尽的苏家,因为这两个孙儿,重新在朝廷威名大振。

近些年已逐渐门可罗雀的苏家,立马又变得门庭若市,被来往之人踏破门槛。

作为苏家的人,看着自己家的荣耀,苏棠自然是骄傲不已。

辅大人是她爷爷,一文一武名动朝野的两个青年是她的亲哥哥。

当年父亲死是还在乳母襁褓中吃奶的小女婴,现在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

辅大人用心良苦,为了使孙儿争气,从小就对他们严苛,稍有不懂事便施以家法,但是当看着自己那个从小就不知道爹娘长什么样子,粉雕玉琢的小孙女时,面对孙子时的严苛在孙女这里立马化成万般柔情,从小便放在心尖尖上疼爱,听孙女微微咳嗽一声都急得不行,呵护备至。

苏棠的两个哥哥,更是把家里这个唯一的小妹妹当宝一样捧着,小时候一下学便跑来哄妹妹玩,给妹妹换尿布教妹妹说话,有谁要是欺负了妹妹,都不用告诉爷爷,两个哥哥第一个要他们好看。

苏棠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

更为难得的是,苏棠虽然从小备受宠爱,却从未养成什么骄纵刁蛮脾气,性子温和腼腆,连对待府里的下人都彬彬有礼。

苏辅看着自己这个心思恪纯,一派天真懵懂,丝毫不谙世事险恶的孙女愁。

这样的性子该嫁个怎样的人家才好?提亲的人已经踏破了门槛。

苏辅觉得,自己孙女这样的性子,即使是嫁到他人家做主母,万是碰到个不好的男子,将来定会被婆母和夫君的妾室使绊子。

苏辅拈着胡子思虑再三,正决定了不嫁孙女,以后给孙女招个听话的上门女婿之时,圣上的一纸赐婚圣旨便突然下了下来。

赐苏家幺女苏式于当朝太子宋珩为侧妃,下月初十完婚。

苏家上下震动。

外面人人都说苏家好福气,孙儿各个出息,就连孙女,现在也要嫁于太子为妃。

只有苏家自己的人不愿意要这福气。

苏辅捧着那本赐婚圣旨又气又苦,一夜之间不知白了多少头。

自己只有这唯一的一个孙女,从小便不求她将来飞黄腾达,只求她这一生平安喜乐,嫁与她心爱的男子。苏家对于孙婿从来没有过多的要求,只求一个,能一心一意只对苏棠一人。

现在一朝被赐予太子,这个将来要当皇帝的男人,这个“一心一意”,便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

最令苏辅气苦的还是自己的孙女被赐婚太子,若是太子妃也就罢了,可是竟然是太子侧妃,纵使地位尊贵,但也成了“三妻四妾”里的那个“妾”字。

他苏家的孩子,竟然为人妾室。

现在是太子侧妃,会被太子妃压着,将来太子登基,孙女便又成了新帝后宫三千佳丽中的一员,上头有皇后,周围是各路嫔妃之间的明争暗斗。

这后宫中的争斗,有时候甚至比前朝还惨烈百倍,苏辅怎忍心这个被自己养的毫无心机的孙女将来去受那种苦楚。

圣旨下下来的那天晚上,苏家灯火通明。

苏辅眼眶含泪,这才现,这个自己效忠了一辈子的皇上,他究竟还是摸不透。

苏棠的两个哥哥甚至提出要抗旨。

当朝太子是什么样的人,他们身处朝中,再清楚不过,怎么忍心把妹妹嫁与他为侧妃。

可是抗旨,牵一动全身,苏家又不知道要面临怎么样的处境。

苏棠偷偷躲在堂屋门外,看里面自己的爷爷和哥哥焦头烂额。

她不想让爷爷和哥哥们为难,于是咬了咬唇,推开门,跪在大家面前。

“求爷爷哥哥成全,棠儿,愿嫁与太子为……侧妃。”

苏棠听见自己说,声音小得像蚊子。

“棠儿,这,这……”苏辅伸过来的手抖。

苏棠看着爷爷越苍老的面容,一咬牙,在地上磕了个响头:“求爷爷与兄长成全。”

满室寂然,唯有烛火通明。

就这样,下个月的初十,苏家吹锣打鼓办起了喜事。

苏棠为侧妃,只能一袭辅红的嫁衣,歪戴着凤冠,坐进了花轿。

苏棠大了后就总想着自己将来的嫁衣要多么精致好看,却没想到一朝出嫁,自己竟然连正红都不能穿。

苏棠叹了口气,不能穿就不能穿吧,这世事哪有那么如意呢。

花轿有些颠簸,苏棠坐在里面摇摇晃晃,想自己即将嫁给的夫君,太子宋珩。

苏棠记得自己小时候见过他一面。

那时合宫宴饮,爷爷把她带进了宫,她跟几个郡主在一起叽叽喳喳地玩儿,宫里的小太监突然喊了一声“太子殿下驾到”,她们所有人就得跪下来低着头说“参见太子殿下。”

苏棠不太懂宫规,很是好奇这个要她们都跪下的人,于是偷偷抬头看了他一眼。

也是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小孩子,穿一身织金线的明黄衣服,头戴金冠,神态举止却老气横秋,紧紧绷着嘴唇不苟言笑,跟个小大人似的。

苏棠正想着他是不是不开心了,却没想到太子宋珩现她没有规规矩矩行礼,还敢抬头看他,于是哼了一声走了,冷冷抛下一句“此女不守宫规,罚跪一个时辰。”

苏棠被小太监们监督着罚跪,从小大的哪受过这种委屈,一边跪一边哭得稀里哗啦。

后来爷爷就再也不带她进宫了。

如今再见,竟然已是成婚之时了啊。

苏棠对小时候的事已经没什么芥蒂了,她不记仇,只好奇现在的太子长什么样子,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不苟言笑吗?

苏棠蒙着盖头,坐在新房里,紧张地等待着。

到了晚上,外面吹打了一天的丝竹声也停了,苏棠听见有推门的声音。

紧接着,她还来不及反应,盖头就被随意地掀开。

苏棠就这么跟自己的太子夫君打了照面。

红烛摇曳,苏棠现小时候不苟言笑的人,长大了照样冷着一张脸,面上丝毫不见成婚的喜悦。

好歹也是新婚之夜呢,苏棠抬头冲宋珩很友好地笑了一下。

爷爷从小就教导她说别人对你笑,你也应该对别人笑。

却没想到眼前的人并未对她回以笑容,只是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眯着眼把她打量了一番。

接着便倾身覆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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