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坂田：这不可能
孔捷赶到战场时，困守高地的十来个小鬼子已经被干掉。
沈泉抱着一挺刚刚缴获的歪把子，跑到孔捷面前就喜滋滋报告：“团长……”
“我们又打赢了……”
“一个满编步兵小队的鬼子，无一漏网，全被我们消灭在高地上……”
“缴获轻机枪两挺，掷弹筒两门，步枪42条，手枪五把……还有一把少尉指挥刀……”
“这帮小鬼子冲上高地后几乎没机会开枪，除了进攻路上用了一些弹药，其他弹药全被我们缴获……”
“光步机枪子弹都有三千多发，还有六七十颗手雷……具体数量还在统计……”
“团长……”
沈泉还没说完，二营长黄得功已经兴冲冲朝他跑过来，隔老远就满脸激动喊道，脸上全是笑容。
“鬼子重机枪小队被我们干掉了……三挺重机枪完好无损，连子弹都整箱整箱装着，几乎没有使用，加起来最少有六千发……”
“还缴获12条三八大盖，九百多发步枪子弹，二十几颗手雷，六把手枪……”
三营长周晨最后跑过来，手里拿着日军中队长装备的大尉指挥刀，咧着嘴报告：“团长……”
“我们把鬼子炮兵小队跟步兵残部都干掉了……鬼子中队长被我们乱枪打死，这是他的指挥刀……”
“三门迫击炮完好无损……就是炮弹被鬼子用掉不少，只剩九箱九十发……”
孔捷笑得特别开心……
有了这些缴获，不仅独立团炮兵连跟重机枪连有了着落，剩下的轻步兵武器还够让自己组建一个满编步兵连。
但扩充部队需要人，独立团最缺的就是人，特别是打过仗的老兵。
生怕部队仅剩的老兵在战斗中伤亡太大，赶紧朝黄得功跟周晨问：“部队伤亡大不大……特别是你们指挥的突击队……”
“总在一线阵地跟鬼子交手，意外太多，很多东西根本避免不了！”
周晨脸色明显变了一下。
孔捷心里咯噔一跳，还以为他手里部队出了大事儿，赶忙问：“损失很大吗？”
周晨又沉默了五秒钟才开口：“防守高地时……部队撤退及时，鬼子炮击并没有给我们造成伤亡……”
“但鬼子步机枪手打得太准，遭到我们攻击后双方只对射一两分钟，硬是打死打伤我们九个战士。”
“突袭日军炮兵小队路上遭到两股日军阻击，又伤亡十个战士……”
“攻进炮兵阵地后，两个鬼子炮手引爆地雷跟我们同归于尽，又炸死炸伤我们四个战士……”
“我带领的加强排总共牺牲18个战士，重伤五人……”
孔捷沉默了一下继续问：“黄得功呢？”
“我带领的加强排牺牲9个战士，重伤两人……要不是狙击班帮我们盯住鬼子重机枪，不让他们开枪，我们伤亡还会增加一倍！”
沈泉最后报告：“一排伤亡最小……”
“保护重机枪排期间几乎没有损失……就是突袭高地时牺牲五个战士，重伤三人。”
“要不是两个日军重伤员临死前引爆手雷，我们还会少伤亡四个人！”
胜仗给孔捷带来的喜悦瞬间被沉痛取代，皱着眉头长叹一口气道：“这一仗又打没了一个加强排……”
“咱们人本来就不多，加上之前战损……全团还能继续作战的将士已经不足一百五十人，还有不少人跟着参谋长照顾重伤员，我们这儿连一百人都不到。”
“不能再打下去了……”
“不然我们连重建独立团的种子都没了。”
“让同志们立刻打扫战场，能带走的东西全部带走，包括小鬼子身上穿的棉衣……”
“眼看就要入冬了，好多战士还穿着单衣。”
“小鬼子军装都是顶好的棉布跟棉花，回去改一改就能当咱们自己军装用……”
…………
坂田联队主力天一黑就停了下来，没跟田中大队一起抹黑追杀独立团残部。
坂田大佐已经确定独立团残部没有获得任何增援。突然变强的火力也是他们虚张声势造出来的假象。
对付这点儿八路军，田中少佐一个大队就已经算是杀鸡用牛刀了，联队主力完全没必要跟上去浪费时间。
还不如找个地方停下来好好休整，养足精神，等第二天去追杀其他八路军。
上午七点，坂田大佐神清气爽走出帐篷，呼吸山林间的清新空气，感觉昨天行军大仗带来的疲惫感瞬间一扫而空。
大步走进电台所在帐篷，两个报务员坐在弹药箱上，头戴耳机，很认真搜索周围可能联系自己的电台信号。
通讯参谋守在旁边，不时跟报务员交流两句，然后就躲到旁边背诵密码本……
“有没有田中大队最新战报？”
通讯参谋见联队长亲自过来被吓了一大跳，赶忙站起来敬礼：“报告联队长，我们暂时还没收到田中大队任何战报……”
“不应该啊……”坂田大佐皱着眉头回答。
“三个加强中队追杀仅剩一两百残兵的独立团，昨晚就应该有结果了。”
“现在天都亮了，还没有消息传回来……难道昨天晚上独立团残部又搞了什么小动作……”
坂田大佐越想眉头皱得越深，看着通讯参谋直接命令：“现在就联系……”
“问清楚田中大队到哪儿了，战况怎么样，有没有消灭独立团残部……”
“哈衣……”
报务员发电报时，坂田大佐一直站在他们后面。
看报务员迟迟收不到回电，坂田脑子里的不好预感越来越强烈，慢慢开始在帐篷里开会踱步，眉头也皱成一个大大川字。
“回电了……”
一个报务员突然叫道，放下耳机，拿起刚刚收到的电文就朝通讯参谋递过去：“长官……”
“田中大队回电了……”
坂田大佐守在一旁，通讯参谋看出他很着急，不敢有任何拖拉，拿到电文就坐在椅子上翻译。
不到两分钟，眉头就拧了起来，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
三分钟后放下钢笔，也许是被电报内容吓得不敢说话，直接把翻译好的电文递到坂田面前……
“这不可能……”坂田大佐一目十行，看到一半就大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