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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王婶来助

因为院外的人赶不走,孙氏在闹,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孙氏身上,所以夙弘奇怪的举动,只有东屋里的夙子鸢看到。

但她只是隔着窗不解地看了眼,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等夙弘回到夙霄身边,说完悄悄话,孙氏也被里正骂醒了。

她嘴一扁,原地坐在了地上:“呜呜呜~大敬,她这是污蔑,是造谣!哎哟,这没干的事情也要往我身上推,老婆子我这造的什么孽啊~嗝~”

夙大伯不敢吱声。

他的儿子们也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孙氏。

如果昨天阿爷没有让隔壁婶子买砒霜毒老鼠;如果昨晚阿奶在庖屋角落洒砒霜时没有说过要毒死夙陌;如果阿奶说这话的时候他们都不在场……

夙子柏三兄弟肩膀一抖,真的是越想越惊悚。

吴氏见他爹(里正)向她投来探究性的目光,再联想到昨晚孙氏去庖屋放砒霜时说的话,身体也一整个激灵起来。

里正最了解他这个女儿了,看她这个反应,脸色瞬间又变难看了七八分。

杀人影响多大,孙氏是不知道吗?她就是不为了她儿子夙大伯着想,也要为她那几个孙子想想啊!

里正脸臭得像掉屎坑一样。

他忍不住腹诽:这哪里是结亲?分明是结仇,夙家也是,什么烂摊子都丢给他,他又不是只有吴氏一个女儿,要再闹下去,他女儿都不想要了。

秉持着偏帮到底的私心,里正厉声问道:“笙丫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你有证据吗?你说你看到了孙氏下毒,毒呢?有谁看见了?”

孙氏敢下毒,应该是已经想好了的,砒霜肯定是偷偷买的,偷偷下的,笙丫头闹了半天,他不信孙氏没去善后,清理掉作案工具。

“小五看见了。”

夙笙正要拿出砒霜诬陷,夙霄突然开口了。

她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兴奋到满脸通红的夙弘脸上。

二哥和小五有戏要演?

夙笙放下想拿出砒霜的手,默默闭上嘴。

沉默不语的夙老头闻言以为他们是拿不出证据,松了口气,“小五一个孩子,他能知道什么?小霄,阿爷知道你对我们有恨觉得我们亏待了你们,但你也不能诬陷你阿奶。”

见有转机,孙氏五指张开撑着地面爬起来。

“就是,他一个九岁毛头小孩,牙都还没换完,他懂什么?还不是大的教什么,他就说什么!”

里正也挤出笑脸,劝道,“让你们的弟弟作证,这可不合理,你得拿出证据,官府讲究的是人证物证,你都没有证据确凿就说孙氏下毒,这不是空口白牙,瞎说嘛!”

“我们有证据,那下有砒霜的碗就在屋里,大哥床上也洒有不少,是妹妹回来时冲进去拍掉的,而且砒霜也是昨晚爷奶他们鬼鬼祟祟托人买回来的,人证物证具在,容不得你们抵赖。”

夙霄脸上风轻云淡的,丝毫不慌。

他带着夙大伯带几个人进了西屋。

夙陌手指指了指自己床上那湿答答的一小团被子,以及角落里的陶瓷碗,“妹妹,这碗你怎么没收起来?这可是赃物。”

“大哥说的是。”夙笙冷峻的目光中,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不是一个人作战的感觉,真好。

她走过去,把碗拾起。

“我来吧。”夙霄伸手接过,对着孙氏她们举了举,“这就是证据。”

孙氏有没有下毒?这个问题,一时间,夙大伯几人也不有些捉摸不透。

“你胡说!霄孙子,亏你还是个读书人,怎么什么谎都扯,你就是想泼脏水给我老婆子我,想败坏我老夙家的声誉,你安的什么心,你个不孝的丫崽子!”

孙氏掂起脚,抡着手就要去扇他。

夙笙眼疾手快地扣着她的手,硬攥下来。

她面色阴沉地用另一手揪起孙氏一条胳膊,微微使劲。

嘎地一声,骨头都给她折断了。

夙笙向前半步,脸颊几乎贴到孙氏的右耳朵,“再敢当着我的面打我哥,我会直接杀了你!这话我说到做到。”

手臂一松,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孙氏整个人就被甩开了。

她跌坐在地,托着自己被骨折的手臂,整个人如坠冰窟!

“阿奶!”夙子柏连忙去扶起她。

孙氏哆哆嗦嗦地起来,语无伦次地道:“她!她要杀我!”

夙笙一脸无辜,“我没有,是你要打人,我只是在保护我二哥。”

“妹妹真棒。”夙霄摸了摸她的头发,“你没错,大家都看着的,你只是在保护哥哥。”

夙笙浑身一僵,她看了眼夙霄,手指默默收紧。

“二哥忘记了。”夙霄松开手,温柔地道歉,“二哥不碰你。”

夙笙抿紧嘴角,没有吭声。

她转过头,选择对鹌鹑蛋一样的夙老头发飙:“阿爷,你托谁买的砒霜,为什么要指示阿奶给我大哥下毒?”

“我……”夙老头身躯猛然一震,他呐呐地道,“笙丫头,这可不关我的事。”

夙老头是真的怕了夙笙了。

孙氏有没有下毒先不说,夙陌屋里头沾有砒霜的被子跟碗跟孙氏有没有关系,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夙笙在贼喊捉贼。

他只要一想到砒霜是他叫人买的,脑子里就只有三个字:赖不掉。

他根本赖不掉。

夙老头抬起头,脑子稍微一转,转身就凶狠地踹了一脚孙氏,“臭婆娘,都是你干得好事,你这个恶毒的婆娘,竟然想给自己的孙子下砒霜,你做人怎么如此狠毒?!还不快给笙丫头赔罪求她原谅你!”

孙婆子脸色涨红,“我给她赔罪?我一把年纪了还要下跪求她原谅我不成?”

不说还好,说了夙老头还真就逼着她下跪了。

夙霄怕折寿,护着夙弘,又拉走夙笙,一点也不想被老奶跪。

孙氏扭着胖腰,哭叫得撕心裂肺。

隔壁,趴在墙头的婶子摸着银锭子,鄙视又大声地来了一串长话:“又来了,一遇事就撒泼打滚哭唧唧,正事是一点儿也没说。

那啥,里正,笙丫头没诬陷她,我也看见孙婆子下毒了,她端着水壶对着我家土墙下的毒,我在院子菜地里拔草,瞧得老真了。

还有啊,那砒霜是夙家爷爷托我买的,巧吧?就是我王婶,我这人是个老实人,不会说谎,夙家爷爷说他家子沣要挑灯夜读,得把扰他看书的老鼠给毒死。

哎哟,我寻思着三月的天,哪来那么多老鼠给他毒?唉,我要知道他是买来给陌儿哥下毒,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给他捎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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