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死者永坠地狱
在佩德罗斯离开罗格镇的几天后，一份早已被遗弃在角落里的悬赏令被摆放在了马林梵多的会议桌上，战国有些疲惫地看着那份上了年头泛黄的纸张。
“泽法，我记得狼剑的海贼团，当年是你带队剿灭的吧。”
已经许久没有参加决策的泽法出神地看着悬赏令，上面那个站在无数尸骸之上肆意狂笑的半狼人，让他有些恍惚。
“没错，三十年前，我在新世界的海域上伏击了狼剑，将他们海贼团除了他以外，全员收监剿灭，想来那些人应该已经死在因佩尔顿里了。”
“至于狼剑，我当时击败他之后，就交给其他海军去收押了，没成想，让他直接跑掉了。”
“他不是已经销声匿迹很多年了吗？”
战国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泽法，微微叹了口气，他的这位老战友的秉性向来如此，不杀的正义乃是他所信奉的准则。
他将斯摩格上交的情报递给了泽法，有些唏嘘地说道。
“这位不甘寂寞的老海贼，又重新出现在大海上，而且初战就击败了斯摩格。”
看着上面的战斗描述，特别是佩德罗斯喊出的最后一击的名字，泽法双拳握紧，浑身愤怒到颤抖不已。
“可恶的海贼！他这是在挑衅我！”
“战国，狼剑交给我吧，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他跑掉的。”
然而在听到泽法的请求后，战国却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他看向了泽法断掉的手臂以及随身携带的喷雾器。
“泽法，不过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海贼，交给后辈们吧。”
“我这次叫你来，是想询问一下狼剑的具体实力，当年的档案已经被销毁了，当年参与剿灭的人，只有你与他交手过。”
被拒绝了带队请求的泽法沉默了，双手支撑自己的头颅，看着佩德罗斯的照片，他有些落寞地叹了口气。
“好吧，就按你说的来。”
......
伟大航路的一条航道上，佩德罗斯正在努力绘制一副海贼旗，片刻后，一个燃烧着化为灰烬的骷髅头被他挂在了桅杆上。
“从现在开始，灰烬海贼团成立了。”
“混蛋们，开宴会吧！”
底下的杂鱼海贼们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本来以他们的实力，罗格镇便是旅行的终点。
但是在佩德罗斯的带领下，他们终于也来到了伟大航路，这可是不少东海海贼的梦想，而佩德罗斯没有理会这些陷入狂欢的海贼。
他径直走向了一个安置伤员的病房里，霜月善卫被包裹成了一个粽子，正躺在上面，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我好不容易回到东海...现在又回到了伟大航路...”
“可恶啊...呜呜呜...”
看着委屈到哽咽的霜月善卫，佩德罗斯咧嘴一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霸气地说道。
“哭什么，有我在，你的那些仇家不过尔尔。”
而耿直的霜月善卫在听到佩德罗斯的话后，双眼稍微亮起了希望的火花，他有些期待地努力偏过头，看向了一脸善意的佩德罗斯。
“阁下，这是愿意帮我复仇吗？”
佩德罗斯十分豪爽地继续拍了两下霜月善卫，疼得后者直呲牙。
“我可是狼剑，只要你加入我的海贼团，帮你复仇不过是分内的事情。”
“对了，你的仇家有哪些？”
有些激动的霜月善卫，直接立起了身子，靠坐在床头，在他看来，佩德罗斯的实力也十分强大，至少比他厉害不少，于是这个天真的剑客说出了他的仇人名字。
“和之国现任大名，黑炭大蛇，他掌握着一种能变成八头怪物的妖术，麾下有着一支忍者部队，名叫将军御庭番众，实力十分强大。”
“而且他还控制了和之国的一部分武士，可以说是十分的难缠，如果没有充足的兵力与强大的实力，想杀死黑炭，无异于痴人说梦。”
“对了，还有凯多。”
佩德罗斯在听到黑炭大蛇的名字后，在脑海里思考了一番，确定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后，只当作一个后起之辈而已，他满怀信心地拍着胸膛。
“没事，和之国而已，以前我也斩过不少武士，等我们再招募一些同伴，直接杀进去就是了。”
“等等...你说还有谁？”
“凯多！！！”
佩德罗斯的声音突然增高，他看着捂住耳朵一脸无辜的霜月善卫，这个少年似乎是不知道凯多的威名，故而没有详细说明。
但佩德罗斯可是在报纸上时常看到凯多的新闻，对于这个在新世界里的有着海上皇帝之名的大海贼，他可是很清楚对方的实力的。
如果现在的他以这副老迈身躯对上凯多，逃跑都是奢望，不被虐杀，都算凯多仁慈。
但是看着霜月善卫那双清澈透露着一丝愚蠢的眼神，他的咽喉上下浮动了一下，仿佛想起了曾经的老友，那时候他也是那么天真，才会带领着大家被海军伏击。
理智在告诉佩德罗斯应该拒绝这个少年，然后将他麻溜地扔进大海里去喂鱼。
佩德罗斯闭上眼睛，曾经被泽法击败狼狈而逃的屈辱，曾经看着同伴死在刀剑之下的悲伤，一瞬间，往事如同洪流一样冲击着他的心扉。
到最后，他的脑海浮现出了加维尔的身影，那个怀揣着惊人梦想的少年，在无穷无尽的干尸狂潮里，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撒，来抉择你的命运吧。
摆脱了犹豫之后，佩德罗斯睁开了双眼，灼灼的目光逼迫着霜月善卫紧紧背靠着床头，他已经抉择了自己的命运，现在轮到霜月善卫了。
“喂，少年，或许你不知道凯多到底有多强大。”
“没关系，神会亲自斩下他的头颅，在神的乌托邦里，没有他的位置。”
“但是少年，这一切并不是无偿的。”
“现在我需要你向神效忠，从此以后背负无法褪去的枷锁。”
“撒，来抉择你的命运吧。”
而被复仇冲昏了头脑的霜月善卫，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佩德罗斯。
“为了向那些盗取和之国的人的复仇，我什么都可以接受！”
佩德罗斯轻轻笑了笑，他将手放在了霜月善卫的头颅上，在后者期待迷茫的眼神中，用掉了一个不死赐福的名额。
一股隐晦的波动从佩德罗斯的手中传递至霜月善卫全身，随后一条狰狞的龙形纹身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其实，佩德罗斯本来是没打算将宝贵的名额浪费一个用在他身上的。
尽管他有着出色的剑道天赋，但这个世界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佩德罗斯原本只是打算将霜月善卫培养成一个海贼干部而已。
然而他现在改变了原有计划，这个背负着仇恨的少年，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时他也是如此，怀着对海军的怨恨，独自在希尔伯特舔舐伤口。
在那逝去的三十年里，除了守护希尔伯特，他每时每刻都在积蓄着力量，等待时机向着海军复仇。
然而在岁月的蹉跎下，他的实力开始不可避免地下滑，而随之一同消失的，还有他对的海军复仇的信心。
在加维尔找到他，给予他一个重新活下去的理想前，他早已成为了一具只为老友诺言而活着的空壳，至于曾经的仇恨已经随着真正的佩德罗萨死去而消散。
看着霜月善卫那副执拗的模样，他决定给这个少年一次机会，一次抉择自己命运的机会。
但与他不同的是，他在老迈失去复仇动力的时候才遇见加维尔，而霜月善卫则是很幸运地现在就遇见了自己。
做完这一切后，佩德罗斯转身离开，留下了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霜月善卫独自一人养伤。
在走出房门的最后一刻，他顿了顿，用十分冷漠的声音留下了让霜月善卫感到莫名其妙的话。
“别和船上的人产生感情，否则你会后悔的。”
“不死者永坠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