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雨水是云雾的低吟
昏暗的沙尘风暴之中，埃阿克斯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然而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织梦者却已经不见踪影。
在漆黑的夜幕里，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地站立原地，微弱的月光洒在他闪烁暖红色光芒的倒三角头颅上，映照着脱离牢笼的自由光辉。
“可怜的埃阿克斯，现在只有殴奥·圣·斯了。”
那尖锐悠扬的音节回荡在这陷入死寂的废墟，语气却不再是之前无奈的疲惫，而是暴虐的恣意。
无数游离的水汽开始暴走，如同朝拜它们的君王一样，疯狂汇聚在了埃阿克斯身边，将他簇拥着飘浮在空中。
“不过，我会遵守我们之间的诺言。”
“就让大雨来为这个世界带来奇迹与希望吧...”
随着埃阿克斯的话音落下，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水汽，翻滚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朝着笼罩在爱鲁马的尘埃之狱迅速飞去。
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之后，那将爱鲁马封锁的沙砾之墙被水流所击散，而埃阿克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边，原本还在和多默打到昏天暗地的克洛克达尔突然停顿了一下，他面容狰狞地看向了身后，咬牙切齿地低声质问道。
”以撒，你怎么搞的！”
而同样也不明所以的以撒此刻也很郁闷，明明之前它维持着的尘埃之狱一切尚好，怎么突然之间就被人给破除了。
“克洛克达尔，我也不知道，或许...”
以撒还没有解释清楚，一道湍急的水流之矛打在了克洛克达尔身上，巨大的冲击力裹挟着他砸入了地面里。
原本准备抓住克洛克达尔破绽进攻的多默，迟疑着将鲜血淋漓的手臂放了下来，他抬头看向了射出那道水流的方向。
只见一个勉强能看出人形的畸形怪物，在蔚蓝水流的拥簇下，急速往他们这边飘来。
遮天蔽日的湖泊在他身边不断翻滚，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让多默不自觉地心生寒意。
“殴奥·圣·斯！”
“你这个卑劣生物，你该死啊！”
一道只有克洛克达尔与埃阿克斯才能听到的声音响起，随后有些狼狈的克洛克达尔从地上的坑洞里站了起身来。
他那数百双猩红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愤懑的神色，从这道威力极大的水流中，他轻而易举地推测出了，就是眼前这个人将他的尘埃之狱破开了。
“很好...”
“你是埃阿克斯吧，那个来自卡特莱雅的祈雨疯子。”
“是谁给你的胆量，来偷袭...”
“轰！”
不可一世的克洛克达尔狠话还未抛下，便被埃阿克斯再次砸入了地面，一个巨大的网状纹路出现在了地面之上。
而多默则是震惊地看着与自己缠斗许久的克洛克达尔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他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语着。
“哪里来的怪物...”
对比了一下自己与埃阿克斯的差距，他心底此刻顿感不妙，刚想要开溜，却被一道旋涡困住了双脚。
随后埃阿克斯已经扭曲成虫足的手臂张开，一道有些别扭的人类声音响彻在整个爱鲁马。
“雨水是云雾的低吟，代表着奇迹与希望。”
随后在他身边环绕的如同一个湖泊的水团化作了无数水矛，不断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迅速下坠。
这座城市中原本还在厮杀的人，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下，纷纷被贯穿了身躯，而那些无辜之人则没有一个被波及到。
而这个之前大肆破坏爱鲁马的前cp0特工，此时也只能拼尽全力将武装色覆盖全身，但那些破开了音障的水矛还是在他身上穿刺出了数道伤口。
至于克洛克达尔，他那边更惨，那些从天而降的水矛对他进行了特殊照顾，一个被水流冲击出来的深不见底大坑埋葬了他的身影。
不过埃阿克斯并没有了结两人的想法，他缓缓降落在了地面上，无视了苟延残喘逃走的多默，径直走向了狼狈不堪的克洛克达尔。
“以撒，好久不见，喜欢我的见面礼吗？”
以撒心疼地看着伤势过重的克洛克达尔，毕竟这具身躯不久后就是他的了，现在伤这么重，后来还要自己去养伤。
但在听到那熟悉的欠揍语气后，它下意识看向了埃阿克斯，却没有发现欧奥·圣·斯的身影。
“你已经完成同化了？”
埃阿克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将已经失去意识的克洛克达尔踩在脚下，欢快肆意的语气深深刺激以撒的灵魂。
“我可不是你这种无能的生物，直到现在才完成一小部分同化。”
“怎么样，向我求饶，我就放过这个能控制沙砾的人类。”
而以撒看着克洛克达尔逐渐变形的头颅，它有些难以启齿地朝着埃阿克斯低下了头颅，毕竟一个能控制沙砾的生物，着实是不好找到下一个的。
“说吧，殴奥·圣·斯，你想要什么？”
达到目的的埃阿克斯满意地移开了那只畸变的虫足，随后一个水幕覆盖了他的全身，光线在他的身上发生了偏折，最后呈现出了埃阿克斯没有异化之前的样子。
“我在继承了这个生物的所有记忆后，知晓了一个比较奇怪的组织，革命军。”
“为了更好地完成与别人的诺言，我决定加入这个组织。”
“而你以及后面脱困的织梦者，将作为我附庸，一起加入其中。”
在听到这个颇为意外信息的以撒愣在了原地，它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那个生来自由的同族，一个不好的预感充斥在心间。
“同化的真相是什么？告诉我！”
而幻化成人形的埃阿克斯则是带着莫名的笑容，他轻轻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以撒，而是如同一个狡黠的人类一样当起了谜语人。
“我只能告诉你，同化并不会改变我们的意志。”
“现在，就让欲望的蜃景降临世间吧。”
......
在爱鲁马之外的海军营地上，当鬼蜘蛛独自一人来到这里时，只有斯摩格与达斯琪还在苦苦支撑，其余海军都已经被波尼斯所杀掉。
然而就当他准备将那个沾满了同僚鲜血的刽子手处理掉的时候，欲望之宫却从苍穹之上，突然朝着他们这边坠落了下来。
那宛若灭世的场景，让鬼蜘蛛的心神被吸引了片刻，而波尼斯也则是抓住这个时机，双脚化作利刃快速离开了这里。
等到他从那愈发强烈的欲望中挣脱时，波尼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鬼蜘蛛在犹豫了一下后，没有追上去，因为无数隐匿在爱鲁马周围的各路人马已经向这里涌来。
倘若将精疲力竭的斯摩格与达斯琪独自丢在这里，无异于谋杀。
要知道，那些向这里狂奔的人群中，可是有着海贼这种渣滓的。
一场欲望的饕餮盛宴，即将上演。
而来自远古的生物链顶端猎手，已经做好了大快朵颐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