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无功而返
（三千字奉上）
“穿刺之喉！”
“白·拳！”
“三日月之舞！”
在看到雷利的一瞬间，鬼蜘蛛三人立即心照不宣地改变背刺的计划，转而默契地向雷利全力出手攻去。
虽然他们的攻击凌厉致命，但在心里，他们对于雷利的感激已经到达了顶峰。
毕竟倘若没有雷利的搅局，他们可就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来保存终焉之雨的存在。
但现在，有着雷利的突然进场，倾斜的战力终于回归了平衡，甚至可以说是终焉之雨这边隐隐占了上风。
而雷利也没有让他们失望，那出神入化的剑术立刻便将摸鱼三人组拖入了激烈的战斗之中，让他们能尽情地施展实力，而不至于被怀疑打假赛。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海军这边根本没想到，雷利会在出现在卡特莱雅的战场上，还是以终焉之雨成员的身份加入了这场血腥的战争。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赤犬原本胜券在握的神色立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力与无以复加的愤怒。
倘若是平日里遇见雷利，他根本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但是在现在，一个大将级别战力的加入，直接粉碎海军好不容易构成的战力碾压。
在他看来，鬼蜘蛛等人虽然已经脱离精英中将的层次，但离海军大将这个阶层还有着一段不可忽视的差距。
而就在他有些恍惚的时候，与他一直缠斗的埃阿克斯抓住了机会，一道湍急的水流化作巨手，瞬间将赤犬捶进了地面里。
“果然，海贼始终都是邪恶的存在。”
一只岩浆翻滚的手臂从坑洞里伸出，随后赤犬缓缓将自己的身躯从地面里拔了出来。
他的正义大衣已经被撕碎，露出了布满疤痕的精壮身躯，上面还有着数道细微的创伤，流淌着丝丝血液。
刚才埃阿克斯的全力一击并不是那么好受的，那些浑浊的水流里还蕴含着无法忽视的诅咒污染。
但赤犬没有在意还飘浮在空中的埃阿克斯，反而是看向了单方面虐杀鬼蜘蛛等人的雷利。
些许岩浆从他怒目圆睁的双眸中滴落，他现在已经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了。
“雷利！”
“你们这些海贼王的余孽，是背叛了与世界政府的约定吗！”
“回答我！”
赤犬无视了埃阿克斯再次降下的水矛，炙热的岩浆凝聚成了一只狰狞的恶犬头颅，随后他纵身一跃，朝着雷利的方向袭去。
而埃阿克斯虽然不明白雷利为什么要帮他们，但是作为战斗经验丰富的猎杀者，他可不会这么轻易让赤犬突破他的封锁。
“请认准你的对手啊。”
“小狗。”
埃阿克斯从天空中急速降落，一拳截停了赤犬势大力沉的突进，满脸笑意地看向了喘着粗气的赤犬，还不忘嘲讽几句吸引仇恨。
但赤犬终究是具有理智的，被埃阿克斯拦下后，他没有再次贸然突破，而是以一发冥狗暂时逼退了埃阿克斯。
随后他看向了被克洛克达尔等人拖住的黄猿，沙哑着咽喉，有些失落地大声叫喊道。
“波鲁萨利诺，撤退吧，计划已经失败了。”
剿灭终焉之雨已然成为了妄想，继续打下去，只会是徒增伤亡，而在亵渎时代里，任何一份战力都弥足珍贵。
因为世界政府已经很难从各国征召士兵了，有志向的人大多自己建立或者加入其他民间的反抗组织。
贝尔德的死亡刺激了太多人的正义，让他们不再相信世界政府，连带着殃及了海军。
因此赤犬虽然不愿意下达这个命令，但为了不让海军在这个看不清未来的时代里丧失自保能力，他终究是成为了曾经最厌恶的那种人。
半途中断计划，公开违背命令，让军人的身份蒙羞，这是赤犬的选择。
毕竟在出动了两位大将以及数名精英中将与若干本部海兵，却还是没有将终焉之雨的老巢端掉，这是所有海军都无法否认的失败与耻辱。
在下达撤退命令后，他罪责难逃，但他却没有丝毫犹豫地这么做了。
这场战争已经没有了胜利者。
而一直与克洛克达尔等人周旋的黄猿则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在一众织梦者的注视下，潇洒离场为其他还在战斗的海军解围。
随后双方人马再次恢复到了一开始对峙的场景，只是这次，海军这边明显情绪低落，而终焉之雨的成员则是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
“萨卡斯基，就这么走了，你准备怎么向战国桑交代？”
黄猿有些好奇地站在了赤犬身边，他对于失败什么的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触，毕竟在泽法死后，他已经看透了海军的桎梏。
现在的他只想找一个栖身之地，然后抚养野原星子长大。
至于那份埋藏在心底的正义，他已经无法劝说自己是在为正义而战了。
而赤犬在听到黄猿的话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接过了副官递来的绷带，简单地缠绕在了伤口上。
他当然知道这次行动的重要性，如此虎头蛇尾的结束，必然会有人为此背负失利的责任。
但他实在无法忍受海兵白白牺牲在注定无法获胜的战斗中，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变故之后，他早已不再是那个暴躁老哥，反而朝着黄猿的方向发展了。
“那还能怎么办？”
“就让我们的同僚为了上面的命令，无辜死在异国他乡？”
“波鲁萨利诺，别人都说我是一个疯子，但是我还没有疯到让我的士兵们去送死。”
说完，在埃阿克斯充满讥讽的笑容中，赤犬头也不回地准备带队离开阿拉巴斯坦。
而黄猿则是露出了一个莫名的微笑，他跟上了赤犬的步伐，甚至从他轻盈的动作中，还能看出他一两分的愉悦。
至于终焉之雨这边，他们没有阻止海军的撤退，赤犬不想做无谓的牺牲，他们自然也是如此。
......
“我知道了，你回去养伤吧。”
“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待在家里，至于上面的责难，你就别管了。”
马林梵多的元帅办公室里，战国拍了拍赤犬的厚重的肩膀，目送着这位曾经最为刚烈的海军离开。
“咔嚓...咔嚓...”
一旁的卡普一如既往地没心没肺吃着仙贝，干脆的食物发出的噪音让战国头上青筋毕露。
在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这位在外人面前颇为威严的海军元帅，立即转过身，报仇雪恨般抢走了卡普的仙贝，瞪着大眼看着一脸无辜的卡普。
“让你去追捕革命军，结果你跑上两圈就回来了。”
“还有脸在我这里吃东西！”
而卡普则是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这个问题他可和战国说不清楚。
不是他因为多拉格是他的儿子而放水，只是他真的是没有抓住革命军的尾巴。
每次获得的情报总是会慢上几步，就好像海军内部高层里出现了叛徒一样，可他怎么敢和战国这样解释，只能打哈哈糊弄过去了。
于是打定主意规避自己的问题的卡普，强行将话题引到了离开的赤犬身上。
“没想到萨卡斯基会为了同僚的生命放弃计划，这可不是他一贯作风。”
而战国在听到卡普的话后，虽然明白这个老头在拙劣地岔开话题，但他没有点破。
多年来的情谊，以及这几年世界政府的骚操作，让这位老海军也逐渐向着黄猿的方向发展。
别那么深究，别那么在意，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
而实际上，卡普不好回答，他难道就好向五老星回答吗？
出动了两方人马围剿四大祸乱，结果全是无功而返，这已经不是实力问题了，而是能力问题了。
但战国还是一人承担下了所有来自世界政府的压力。
海军已经成为了一个压抑到极点的锅炉，他不想让这个正义最后的脸面爆炸，从而让这个世界陷入了更大的混乱之中。
于是战国顺着卡普的话继续说了下去，算是给卡普的失败这一页翻了过去。
“其实你也知道，萨卡斯基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
“他比你想象中的更加正义。”
“只是啊，卡普。”
战国走到了窗户旁边，看向马林梵多的广场上面，那里有着无数从大海上归来的复命的伤兵。
他们神色疲惫麻木，没有往日为了正义而战的神色，身上或多或少有着沾满血液的伤痕，只是他们自己也说不清，这些血液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在这段时间里，这些海军剿灭了一个又一个祸根，也屠杀了无数向往美好生活的平民。
他们明明只想要活得更好，也仅此而已。
而与罗杰开启了大航海时代不同，贝尔德带来的影响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想要财富与名声，但是每个人都要想要活的更好，这就是两者的区别。
战国默默注视着那些归来的士兵，继续自言自语似地接上了之前的话。
“倘若一次行动会让他的正义蒙羞。”
“倘若那个命令超出了军人的信仰。”
“倘若要他亲手葬送自己的同僚，却只是为了某些人腐朽的欲望。”
“萨卡斯基也是会反抗的，他是赤犬，同时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此时卡普也从椅子上起身，他从怀里取出了一份仙贝，缓缓走到了战国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那些为了剿灭祸根而疲于奔命的海军。
“那么你呢？”
“战国。”
与卡普肩并肩站在一起，战国却没有回答他的反问，而是双手捏住了窗户的边缘，逐渐发力的手掌捏碎了上好的木沿。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会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但有时候，不回答反而是最好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