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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不欢而散

苏芷瞳回到家,没人搭理他,视他为空气。儿子瞥了他一眼,继续埋头做他的作业,而虞红甚至都没拿正眼瞧一下,只是稍微扭了下头,依旧在跟他生闷气,打冷战。

他白天在公司里从早到晚一直忙忙碌碌,好不容易从那种紧张、压抑的环境里逃离出来,满心期待和盼望着回到温馨的家里,放松下来,和老婆、儿子其乐融融的待上几个小时。

现在看来,他感觉还不如不回来。

“儿子,吃饭啦。”虞红饭做好了,到卧室里,亲热地唤着儿子。

饭桌上,虞红给儿子碗里夹菜,儿子报以微笑,母女俩那亲热劲真是羡煞旁人。

苏芷晴也想献一把殷勤融入其中。他夹着菜往儿子碗里送,儿子却像是躲避外人下毒似的,迅速抱着他的碗藏在桌子底下。他又往老婆碗里送,虞红却硬生生的用手臂挡住了。

苏芷瞳尴尬极了,觉得好无趣,一种被孤立、冷落的窒息感笼罩着他。

你们干嘛?就因为昨天晚上我抢了儿子心爱的玩具,误伤了儿子,就如此待我。

他想发作,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他只得埋着头,不断地往嘴里塞着饭菜,企图掩饰自己的难堪和怨恨。

儿子说:“妈,吃了饭,我们去看爷爷吧。”

“好呀。”虞红笑嘻嘻的应允了儿子,转过头便拉下脸,对着苏芷瞳问,“你去不去?”

总算有人不把他当隐身人了,跟他说话了。尽管没有好脸色,言语冷得掉冰渣。他还是精神一振,欣喜万分,尽量的附合他们,“去、去。”

他爸病了,怎么没有人告诉他? 虞红和儿子生他的气,懒得跟他说,倒是情有可原。那爸、苏芷晴呢?

虞红买了几十块钱一提的牛奶,交给了苏芷瞳。

虞红和儿子像是赶集似的,高高兴兴在前面走,苏芷瞳蔫头耷脑的跟在后面。

苏芷晴合租屋的大门一开,苏醒就挣脱了他妈的手,高声叫嚷,“爷爷,爷爷!小姑,爷爷呢?”

苏芷晴努了下嘴示意苏醒,淡淡地瞟了一眼苏芷瞳,然后转向虞红,笑容满面,亲切地叫了一声,“嫂子。”

虞红问:“芷晴,爸怎么样?”

苏芷晴答道:“爸是老毛病了。可能是累着了,没什么大问题。”

虞红说:“那就好。”

苏芷晴说:“进去看看吧。”

苏芷瞳跟在她们的后面进了卧室,突然瞅见满屋堆成山似的大大小小的礼品盒,再看自己手里可怜兮兮的一提牛奶,不好意思的把牛奶放在脚下,轻轻地用脚后脚把牛奶挪到礼品盒一堆。

苏醒爬上苏清河躺的床上,像只青蛙似的伏在爷爷的身上。

郝如见屋里来了客人,忙站起身,逐一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用眼神示意一下苏芷晴。

苏芷晴心领神会,便介绍了苏芷瞳一家,“这是我嫂子,我哥,那是我侄儿。”

郝如大方地上去握手,亲热地叫道:“哥,嫂子。”

随后郝如把苏芷晴拉到客厅,“你们一家人团聚,我在这里……我就先走。”

苏芷晴没有反对,“我送你。”

“不用。你招待客人。”郝如拦住她,然后作一个打电话的手势,便离开了。

虞红走到苏清河跟前,满含歉意地说:“爸,对不起。”

苏清河说:“虞红,你说哪里话,有什么对不起的。”

“爸,您是因为苏醒才……”

“没有的事。照护我孙子,是我最乐意的事。再说,我这腰上的问题,算是职业病,长期在讲台上站的。不关你们的事,别有负担。”苏清河又轻轻地揪了一把苏醒的脸蛋,“我好了,还要去接送我孙子上学。对不对?”

苏醒说:“爷爷,你还得给我辅导功课呢。”

“当然。喏。”苏清河朝书桌努了一下嘴。

苏芷瞳至始至终未说一句话,这时他拿起书桌上小学二年级的课本,立刻就明白他爸这是在做准备辅导儿子的数学用的,心里一股热流翻腾。

虞红问:“爸,刚才这人是谁呀?”

苏芷晴站在房门口抢白道:“我男朋友。”

虞红转过身,走向苏芷晴,“芷晴,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苏芷晴说:“看吧。”

虞红快言快语:“什么叫看吧?他是干什么的?你也不小了,三十五了吧,觉得靠谱就结了呗。是不是,爸?”

苏清河赞同虞红说的,“芷晴,你嫂子说得对。6月25生的,三十五还过了呢。这个郝总不错,我刚才跟他聊了很多,应该是一个负责的人。你慎重考虑一下,觉得行就把证拿了,再定个日子,把事办了。”

苏芷晴听到“三十五”,而且是她嫂子和爸两次提到,心里很不是滋味,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似的,怨声怨气地自语道:“皇帝不急太监急。关你们什么事?我不结婚,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咸吃萝卜淡操心,多管闲事。”

苏清河听到苏芷晴这么不顺耳的话,粗重地近乎吼道:“苏芷晴,你说的什么话!”

苏芷晴转身进了客厅。

一时间,整个屋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苏清河和虞红面面相觑。

苏芷瞳本来就惧怕苏芷晴和他爸,不敢轻易插嘴,这时场面僵住了,更是怯懦而噤若寒蝉。

只有苏醒超然物外,坐在床上,看爷爷给他买的蜘蛛侠的漫画书。

苏芷晴独自坐在沙发上,眉头深锁,思绪万千。

莫说外人,就是家人,也觉得她这一把年纪还不结婚,是不合常理,甚至是大逆不道。

为什么呀?

虽说家人不像外人那样,向她投去轻视的目光,但他们言谈话语上时不时流露出的责难,她多多少少感觉到他们对她的同情、惋惜。

难道法律上明文规定了是人就必须要结婚吗? 还是道德上不允许人不结婚?

似乎都没有吧。

为什么社会不能容忍像她这样的人存在呢?况且,像她这样的人也不是少数,而是一个群体,社会还把她们这些人称为“剩女”。

她在心里问天问地,没有人能告诉她,恐怕连老天爷也无法回答她。

苏芷晴坐了一会,招呼也没打,"啪”的一声带上大门就下楼了。

虞红把儿子从床上抱下来,“爸,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苏清河没有挽留,“好,大孙子明天还要上学,你们先回去吧。‘

虞红走时扯了一下苏芷瞳的衣襟,低声催促道:“走啊,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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