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只有爱的灵魂

只是短时间的穿越，不必再献祭记忆……凯瑟琳也没有那么多记忆可以献祭了，相反的，对感情的执念会影响她。

萨拉查垂下眼眸，在魔杖彻底崩裂成灰烬前说：“献祭最重要的感情，封印时间，让她回到混沌……”

随着禁忌魔法生效，“凯瑟琳”沉入地下消失不见，而先后被古魔法和禁忌魔法波及的魔法阵也终于被破坏，灵魂碎裂成好几份的汤姆因此幸免于难，不过他一无所知，一切只被第一个分裂出来的，藏进他怀里笔记本的灵魂碎片看在眼里。

这第一个被剥离的灵魂，正是汤姆一开始预想的，心里只有爱、信任和依赖，存在目的就是为了用生命去爱另一个人的“新人”。

本该是“新的凯瑟琳”，现在变成了“新的汤姆”。

凯瑟琳睁开眼睛，漫长的记忆在现实中不过是几个呼吸，她看着被牢牢困在原地的汤姆，神色冰冷，“你这样，真应了一句‘报应’。”

回应她的是眼神缠绵悱恻，整个人都放弃抵抗，只一心一意看她的汤姆。

不能言语，他也要用眼神、用全身心传递他深入骨髓的爱意。

凯瑟琳并不觉得感动，只感到毛骨悚然，如果这个魔法成功，现在这个失去自我，满心满眼只有另一个人，为另一个人而活的人就变成她了。

捆住汤姆的缠冰藤蔓继续用力，果然，到达一个临界点后，藤蔓消弭，魔法再次被溶解。

——她的魔法不能对他生效。

魔法不行，海尔波和格兰芬多宝剑这类外物应该可以。

凯瑟琳抚摸着海尔波的头，眸色深沉的看着汤姆，海尔波感应到她的情绪，跃跃欲试又有些担心，纠结的把自己卷成好几圈。

最终，凯瑟琳撤下所有藤蔓，指着笔记本命令，“回去。”

汤姆委屈的瘪瘪嘴，却不敢多说一句话，捏着手指一步一回头的回去了。

凯瑟琳深吸一口气，离开有求必应室去往邓布利多办公室。

白发白须的老巫师坐在他的摇摇椅上，窗外是慢慢飘落的大雪，窗内是被壁炉烘烤得暖烘烘的世界，在空气中洋溢的食物甜香中，再冷硬的人也会因这环境软化几分。

“来了，”邓布利多冲凯瑟琳招招手，拍拍身旁小一号的摇摇椅，“快来试试，躺着很舒服的。”

凯瑟琳走近了，才发现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大水壶似的东西，吸管长长的，可以想象半躺下去嘴里叼着吸管，时不时喝一口里面的饮料，感受着四周的温暖再看窗外的雪景会有多惬意。

凯瑟琳嘴角抽抽，最终还是下不去这个手，招来一张普通的椅子端正坐下。

“唉，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自己享受了。”嘴上这么说着，邓布利多可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自己躺下去，借着重力摇一摇。

“真的很舒服啊。”他感慨。

他这样放松的状态慢慢影响到凯瑟琳，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放海尔波下去烤火吃点心。

“很抱歉……”

邓布利多扭头打断她，“何必道歉呢？”

摇摇椅因为他的动作继续慢慢摇晃，邓布利多悠闲地说：“我后来看到那个预言也吓了一跳，但是想到你来到这里，后来又发现萨拉查阁下，我想你们已经用尽全力……谁也不能苛责你们了。”

“但是我本来可以杀了他……”如果当时没有心软，但凡脑子清醒一点就该赶紧动手。

“照你这么说，我在发现有求必应室的古魔法波动时就应该立刻赶过去，即便一开始没办法进入，后来又有禁忌魔法——在创始人的设计里，一旦各个地方有陌生的禁忌魔法波动，校长可以第一时间幻影移形过去，我应该可以阻止你们才对。”

“我可以阻止你第二次献祭，可以代替你杀掉汤姆……”邓布利多慢慢细数着各种可能，“但人力有时就是不如预想的完美啊，凯瑟琳小姐，我幻影移形过去被汤姆预先设计好的防御魔法挡了一下，之后又被萨拉查阁下的禁忌魔法阻绝……看你的表情，难以想象吧？可我确实没有研究过禁忌魔法，我确实不知道某些禁忌魔法在使用时会有天然屏障，他们与法则沟通时其他人都无法打扰。”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自己开脱，也不是安慰你，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个事实——即便是神灵，也有算错、做错的时候，斯莱特林家族的传统不就是和神灵兜圈子吗？”

“是……”凯瑟琳叹气，仍然有些难以释怀，“只是现在问题变得更加复杂了。”

凯瑟琳的魔法对伏地魔无效，伏地魔也不能对凯瑟琳怎么样。

邓布利多澄澈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凯瑟琳，神情温和地说：“你今天一定经历了很多事吧？”

凯瑟琳抬眸看他，有些不解。

“人在短时间内遭遇太多事时，脑子经常会转不过弯来，”老巫师笑着说，“但是因为有朋友的存在，可以依靠和安慰，一起度过难关，这样也很美好，是不是？”

“你的优秀不会因为这一次失败就打下罪恶的烙印，事情没有那么糟。你现在与我讨论，也不会让萨拉查阁下失望，我想他最在意的继承人，应该是擅长利用一切资源，不会因为自己的内疚或者骄傲就放弃寻求帮助吧。”

邓布利多说着，干枯苍老的手放在凯瑟琳指尖一些的位置，轻轻拍拍，没有冒犯之意，含蓄的表达着亲近。

“而且我觉得，因为爱和善意犯下一些错，在你意识到，已经在努力修正的情况下，是可以被原谅的。”他说。

凯瑟琳看着邓布利多，凝视着他沉静幽深的双眼。

怀着善意却最终走向罪恶，在意识到，并且努力修正的情况下，可不可以被原谅……这似乎不仅是凯瑟琳在纠结的问题。

邓布利多移开视线，收回手时低喃一句，“可以原谅吧……”

窗外的雪似乎越来越大了，两人沉默地看着，明天的霍格沃茨会有许多留校的小巫师跑出去玩雪吧，孩子们会很满意这雪的厚度。

静谧之中，凯瑟琳问：“那，你修正了吗？”

邓布利多安然的蜷缩在厚实的摇摇椅中，笑了笑，“……修正了啊。”

凯瑟琳握住他在温暖的室内仍然微凉的手指，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坚定的力度从手心传递过去。

一老一小两手交握，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一刻凯瑟琳确定邓布利多确实是她穿越千年后难得的，默契的好友。

她们有着相似的经历，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