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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祸起姻缘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年假即将结束,幽州城内的百姓正在准备着最后的庆祝,顺顺利利的把这个年过完,而达奚苏合,却赶在这个时候,急急匆忙的入宫,去拜见久未谋面的母亲。

“母后!儿子来看您了!”达奚苏合刚进太后的庭院门,和太后尚未谋面,先在院子当众跪地叩首,大呼小叫。

“苏合大人,您快起来吧,这大过年的,您这是干什么呀?”管事的大丫鬟连忙扶起达奚苏合,太后也听到了动静,向门口走来。

“我的儿,快到屋里来,出什么大事了?”太后见儿子脸色惊慌,一下也有些慌神儿,拉着儿子的手,走进了寝宫。

二人坐定后,达奚苏合带着一脸的悲伤,“母亲,我正月一过,就要去交州赴任了,交州幽州相隔数千里,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回来看您,”苏合一边说,一边抹抹眼泪,“这一个春节我都没闲着,都在收拾行李,联系交州的地方官,所以我今天才急急忙忙赶来看您啊!”

“唉,我的儿,也是苦了你了,但你也不是再不回来了,隔三差五,也要回幽州的,你也别想的太多。”太后见儿子流泪,也不禁心软起来,宽慰达奚苏合道。

“希望如此吧,母后您是知道的,我自幼在代都长大,习惯骑马射箭的生活。即便是这些年我大了,还是常常回去,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我是一点都没敢忘啊。”苏合继续说着,“但是您知道,交州那地方不比代都,和这幽州也相差甚远,那边天热潮湿,树林间充满了瘴气,儿子去那边戍守,怕是过不了几天就要一命呜呼,客死他乡。儿子没法在您堂前尽孝,我是因此而哭啊!”

“别胡说,什么活啊死的,不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你自小就长在草原上,那交州听说是丛林密布,河流交错,日日下雨,你从小就怕热,这怎么受得了。”太后接着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但皇上已经下了这个圣旨,想必是无法收回了,为娘心里虽不愿意,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看有什么别处为娘可以帮到你的,我给你想想办法。”

达奚苏合眼神一转,心想,果然太后爱傲睿胜过爱他,不愿意为他向皇上求情撤回圣旨,不过他本身也没指着可以逃过这一遭,太后说出愿意帮忙,就已经中了达奚苏合的圈套。

“不不母亲,皇上已经下了的旨意,我丝毫不敢违抗,我一定为国戍边,管好交州一方子民,只是…”达奚苏合吞吞吐吐,加上前面一阵痛哭,倒更勾起了太后的同情,“只是我前段时间夫人新丧,没有个身边的贴心人,一是到了交州没人照料生活,这还好说,二是到了那边,没有个贤内助帮我打理后院之事,怕是我这王位,也坐得不舒坦啊!”说罢又开始垂泪。

“原来如此,你也这么大了,加上你夫人新丧,也是该找个人陪你一道前往交州,儿啊,你发话,为娘一定尽力帮你说和。”

“谢过母亲了!我确实已经有了意中人,只是这门亲事还真不好说和,可能得您和皇上说说,皇上直接赐婚才好。”达奚苏合又神神秘秘的,故弄玄虚。

“哦,是谁家有这么大的势力,连亲封的王爷也不嫁吗?”太后听达奚苏合这么一说,反而更加有了兴趣。

“就是太保孟翦大人的女儿,名叫孟睐的。这个姑娘已经年满十五岁了,到了可以婚配的年龄,我对她倾慕已久,希望可以和她喜结连理。”达奚苏合越说越带劲,“而且我也十分敬佩孟翦大人的为人,如果能和他做了亲戚,我也是颇感殊荣。”

对于太后来说,最重要的是达奚家族坐稳这个天下,她前后一勾连,孟翦确实兵权广大,而且在皇上即位时立了大功,恐有功高震主之嫌。把他的女儿许配给达奚苏合做夫人,既是恩赐,也是变相押了人质。对于达奚苏合,娶了世家千金,一是管管他的脾气,二是在交州禾族的门第圈里也吃得开,于是太后说道,“好啊,我去和皇上说,你且稍等。”

达奚苏合跪地拜倒,叩首谢恩,母子二人又拉了些家常,暂且不表。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的傍晚,皇上坐在大殿里,手捧暖炉,似乎正在发愁,看来达奚苏合的诉求,已经通过太后传达给了皇上 。

“皇上,这中元佳节,您怎么面有难色呢?微臣愿意帮您解忧。”步六孤进殿来,见到皇上正在唉声叹气,主动关心道。

“我那个大哥啊,要娶孟翦家的女儿,人家才十五岁,他都快三十了,让我怎么下这个诏书?”皇上叹了一口气,“母后捎带着还说我,也不小了,也应该赶紧考虑婚事,这哪里是着急的事呢?”

“孟将军一心为国,前段时间又立了奇功,苏合大人的性情,我们都是知道的,恐怕这样赐婚,会伤了老臣的心啊。”阿六在一旁说道。

“说的是啊,但母后态度又很坚决,朕实在是左右为难啊。”皇上摇摇头,也没什么好主意。

“大国师求见,并呈上年初祭祀议程。”一声通报划过大殿,原来是大国师德拉海旺求见。

皇上整了整衣服,又坐直了腰板,“宣他进殿吧。”由于祭祀是皇家看中之大事,但部分祈祷内容又是皇室私事,步六孤也暂且回避,退到殿外听宣。

大国师缓步走近殿来,只见他一身绿色长袍,头戴蓝色冠冕,冠冕之上还插着几根羽毛做装饰,和狄族人,昔族人,禾族人的打扮,都不相同。大国师这一民族唤作浮族,可能是临水而居所得,也可能是音译而来,已经不可考,唯一可以确知的是,大国师所信仰之教,浮教,是根据这一民族而得名。

这浮族,原本也是居住在交州一带蛮族的一支,在近千年前,昔族禾族共同起事,从中原踏过长江,横扫南方,大部分蛮族人都屈服投降了,唯一这一支,渡海南奔,来到一个海岛繁衍生息起来,当时的禾族昔族部落,实在受不了交州的天气,不久便返回了中原,这一支蛮族人这才得以在这个海岛上生存下来。原本相安无事几百年,这个部落在这海岛上过着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并在此期间从蛮族中独立出了一个新民族,浮族,还衍生出了他们的信仰体系,以南海大士为真神的浮教。可惜好景不长,四百年前的中原民族终于还是踏上了这片土地,征服后给此地命名为,朱崖洲。朱崖洲浮族百姓本来一直受到虞朝的压迫,没成想十五年前狄族人推翻虞朝后,了解到浮教,很快便将其全盘接纳了,一个海岛上的地方宗教也一跃成了大夏的国教,而这德拉海旺就是被达奚牧仁不远万里从朱崖洲请到幽州担任大国师的。

“皇帝陛下,年初祭祀议程已经准备好,请您过目。”大国师走近皇上,皇上也上下仔细打量着大国师。大国师身量不高,到不了一般禾族人的个头,更别提和狄族人比了,不仅个子矮,身子也很瘦,一身绿袍子显得空荡荡的。蓝色的冠冕下,露出黝黑的脸,眼睛不大,几乎没有鼻梁,嘴唇挺厚,眼睛不时上翻,似乎是在通灵似的。

“哦好的,你先放在一边吧。”皇上即位前没怎么和大国师接触,自然也没什么话可说,只是由于达奚牧仁和贺赖塔娜笃信浮教,他也跟着算是个浮教徒。“大国师主持年初祭祀多年,想必已经驾轻就熟,就不必过多汇报了。”

德拉海旺见皇帝根本就没打算听他说话,便张口说道,“皇上您看上去有些发愁,是在担心一桩婚事吧?”

“哦,你怎么知道?”皇帝诧异的问道。

原来在浮教中,一般祭祀的愿望都要通过浮教师达成,而大国师就是大夏最高级别的浮教师,所以大国师对每个人的祈求都了如指掌。达奚苏合的心愿,自然也在他的手中,只不过皇上没想到达奚苏合急病乱投医,这样的事也要让大国师求上一番。

但大国师势必得故弄玄虚一下,“您的脸色看着不太好,两个眉毛拧着,似乎在打架,有二虎相争之像,说不定这个事情和您的兄弟有关吧。”

皇上不禁瞪大了眼睛,惊讶的望着大国师,“你竟然都知道?”皇上挪了挪身子,“国师,那您说此事该怎么处理呢?”

“我只是一介草民,因为通晓浮教来到京师成为国师,我只能尽力完成祭祀,万万不敢对您的家事指指点点啊。”大国师看皇上已经逐渐上钩,开始钓鱼,“太后,兄弟,重臣,都是您的身边人,您又何必咨询我们外人的意见呢?”

皇上见大国师说的愈发有鼻子有眼,看来他确实有通灵之功,也愈发想知道他的意见,“唉,你不用怕,朕让你说,你说便是。”

大国师看到时机已经成熟,便开口说道,“那臣要斗胆冒犯了,孟将军前段时日,带兵星夜兼程,从西北战场赶回京师,稳固了幽州局势,居功至伟。”德拉海旺翻了翻眼皮,“王爷却和您争夺这个皇位,在那天夜里闹得不可开交。您是想,这样功臣的女儿,许配给一个潜在的对手,怕是长了敌人的志气,灭了自己的威风?”

皇上坐在龙椅上,没有说话,虽然大国师所说基本就是他所想,但是他只是伸伸手,让大国师继续说下去。

“但陛下您也可以想到,孟将军既然可以星夜赶到幽州,将您扶上皇位,那万一有朝一日,他是不是也可以急行军回到京师,再扶植另外一个人登上皇位呢?”

“咚,”皇上一拳砸在龙椅上,大国师也直接跪地谢罪,但皇上并没有发话,似乎也是戳中了他的痛点。

大国师跪在地上,见皇上片刻没有发话,看来是还想继续听,便趁热打铁接着说道,“您的兄弟,在没拿到遗诏之时,有心争一争这个位置,倒也无可厚非,现在您安排他南下交州,他不是也遵命前往了吗?他远在交州,根本给您带不来什么危险,而这怀朔,距离京师才千余里的路程…”大国师叩首道,“不把孟将军心爱的女儿扣为人质,您在京师又怎样能心安呢?”

皇上听罢一脸的无奈,“国师想多了,先帝可是特地加封了孟将军为太保,我怎么会怀疑他呢?一桩婚事,你说的也太严重了。”

“先帝爷加封了四位大臣,辅佐您治理天下,本是狄禾各占一半,您如此重视禾族大臣,忽略了狄族功勋,兄弟,”大国师翻眼皮望了望皇帝,“若真是有朝一日兵临城下,您是指着同族的兄弟来搭救您,还是等着这些被您征服的禾族人施以援手呢?”

皇上听罢哑口无言,只得打发大国师,“你的意见我听明白了,国师辛苦,下去准备年初祭祀的事情吧。”

大国师再次叩拜,转身离殿而去,他脑海中浮现起他们作为浮教师,每代口口相传的故事。

四百多年前,禾族昔族联军在朱崖洲北端登岛,披坚执锐,一路烧杀抢掠。由于浮族人数百年来一直独立生活在这个岛上,缺乏也无需进步的动力,因此武力,兵刃,完全抵挡不住联军的进攻,只得一路沿海后退。没用几天的功夫,大部分浮族人已经失去了战斗力,要么是在交锋中战死,要么是在雨林中被擒。最后的一支浮族部队,当然也包括这一代最高浮教师,逃到海岛最南端的一片海湾,敌人从三面包围而来,这支浮族人背对着养育了他们的大海,与狄禾联军展开了最后的拼杀,激战从清晨延续到了傍晚,黄昏时分,绝大多数将士已经战死,尸体漂浮在整个海湾,鲜血染红了沙滩,残阳如血,大海也变成了一片血红,不知道是夕阳的颜色还是血染的结果。这一代浮教师,并没有被杀,而是被俘虏并活了下来,这一段浮族最后抗争的画面,就成为了一段史诗,流传了下来,直到这位德拉海旺。而德拉海旺,命中注定要当这个搅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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