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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寒潭,封印

等到鬼王的夸张笑容定下来以后,才看着易伢说道:“吾儿,快说说吧。”

易伢啧啧嘴,心里非常的无语,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父亲,“我去了祭司所说的那个地方,也确实遇到了一位变异伴灵的修行者,只是。。。。。。”

“只是什么?”鬼王好奇地问道。

易伢回想着陈幼楠那张时刻保持微笑的脸,说道:“只是,这人虽是变异伴灵,但与预言中的模样有些不太符合,太过于善良,太过于积极外向。”而且还喜欢你儿子我。

当然这句话他是不敢说的。

祭司皱起了眉头,说道:“预言不可能出错的,公子,你是否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或者,周围是否存在着其他的变异伴灵。”

易伢摇摇头,“我已经打听过周围了,没有任何其他人出现,仅仅只有他一位。”

他知道,这个人对于他来说有多么重要。

鬼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抚着额头,“真是头疼,如果不是碍于条约,我现在直接去给你把那小子抓过来,这样就不用吾儿来回跑了。”

种族之间,国家之间都是有条约的,小打小闹可以,但是一旦上升到这个层次,高级阶级巅峰,那就会爆发世界大战,非同小可。

所以条约进行了约束,互不干涉,互相挟持发展。

现存于世界上的四大种族,每个国家,之间的王都是高级阶级,要么高级后期,要么高级巅峰,都没有跨入圣阶之中,所以才能达到一个完美的平衡。

易伢还是挺怕自己的父亲脑子一热,就把陈幼楠给抓来,急忙说道:“按照预言所说,我确实应该前往人族,而非安于本邦。”

祭司也是接着话继续说道:“鬼王,切不可冲动,预言从来没有出过错,只要没有危险,就随着公子去吧。”

鬼王轻轻一哼,“你们一个老小子,一个小小子,联合起来对付我是吧,哼,我又没说要去,谁稀罕跑一趟似的。”头一转,看向了别处。

祭司知道鬼王这是在说反话,但是现在却不是很想管他,对着易伢说道:“公子,晚上有时间,来神殿一趟,我给你加固封印。”

易伢起身,点头,“嗯。”随后,走出了会议厅,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神殿也就是祭司所在的位置,也是整个鬼族信仰的聚集地,易伢小时候去过几次,但都是为了封印自身。

等到易伢走后,祭司缓缓起身,杵着拐杖,叹了一口气,“鬼王,你准备隐瞒公子到什么时候。”

鬼王没有看他,玩弄自己手中的戒指,颇有些漫不经心的味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祭司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那你就不怕公子再次记恨你吗?”

“已经不在乎了,以后,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只要他还能活着。”鬼王也起身,会议开完了,他也要回去补觉了,每周都有一天要起这么早开会,烦死了。

他也不再理会祭司说的什么,自顾自地离开,留下祭司一人在原地叹气。

夜晚降临,易伢在自己房间里吃过饭了,就出了王宫,前往神殿。

鬼岛的风光是和多米诺学院不一样的,周围都有很深的河流,连接着海洋,偶尔有船只经过,这是这里唯一的交通工具。

整个岛屿之上,弥漫着淡紫色的烟雾气息,路面一高一低,凹凸不平,灯光极其的微弱,丝毫比不得外界,或许是因为这里的人都是黑暗气息为主的原因吧。

神殿,一座不太高的建筑,却给人极其严肃宏伟的壮观,成圆锥形的房子下方有着一个长方体底座,侧面开了一个圆形洞口,水流从中流出,汇入河流,汇入海洋之中。

淡黄色的灯光在神殿之中泛漾,几段断断续续的阶梯连接着周围的所有道路,几道大门就这么敞开着,祭司站在门口,像是已经早早地等待着。

易伢走上前去,微微行礼,“祭司。”

祭司点头,转身,杵着拐杖缓慢向里走去,“走吧,寒潭去。”

寒潭,由于海水倒灌其中,再加之天材地宝的阴冷属性汇聚而成,形成一处自然景观,神殿就是为了这一口寒潭建造在此处。

寒潭不深,但是温度却极低,对于鬼族的人来说,都有很好的压制作用,对修炼也有好处,除了王族以外,只有获得高等功勋的鬼族,才有机会进入其中,而易伢的封印就是在其中进行的。

易伢站在水池边,看着延申进水池的阶梯,他脱去自己脚上的鞋子,露出一双光滑,虽然古黄色的皮肤,却透着白皙的一双脚,轻轻踩在了寒潭周围的光滑表面之上。

手也没有闲着,轻轻解开了自身上衣纽扣,衣物就这么缓缓地从肩上滑落,掩盖住身体肌肤,滑落在地面之上,堆叠着。

毛茸茸的长袍,就这么落下,露出了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薄轻纱的上衣,露出结实又明显的腹肌,古铜色的肌肤犹如泥人一般标致,下身也是一件乳白色的长裤,却是遮住看不出任何的光彩。

一双玉足轻点地面,沿着台阶,没入了水中,寒意扑面而来,饶是易伢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已经能够忍住了,此时也是有一些难甭。

不过自己的身体,没有办法,必须这么做,意志坚定下来后,易伢盘腿坐在了水池之中,看着寒潭水池的墙壁,露出一半的上半身,闭上了眼睛。

寒潭的水面上有些花瓣飘扬,肉眼可见的寒冷化作水汽沉淀在水面之上,光是看着都能感受到寒意,而易伢却能够坐在其中。

祭司站在寒潭之上,轻声道:“公子,我要开始了。”

易伢没有说话,他现在牙齿咬得死死的,让自己在寒潭内能够待久一点,承受住这刺骨的寒意。

祭司也明白,没有得到易伢的回答是因为什么,便直接拐杖猛的杵地,一道阵纹在上空出现,巨大的圆形符文,复杂而神秘,还在不断的补充其中。

易伢虽然闭着眼睛没办法看见,但还是能够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压正在自己的头顶生成,以前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经历一次这种情况,现在倒也还习惯。

祭司一只手撑着拐杖,伸出来另一只手,二指合并,淡黄色的光芒飞向空中的阵法之中,威压还在不断的增加。

祭司伸出的手微微的颤抖,这么多年下来,自己的年龄也大了,对于实力还在不断增加的易伢,想要封印,逐渐的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但至少现在还能够胜任。

阵法已经完成,祭司手向下一滑,“镇!”

巨大的法阵从天而下,落在了与易伢同一个平面之中,看似柔和的光晕,原本应该给人温暖的感觉,而此刻正在对易伢的精神,产生极大的伤害,苦苦地憋着。

易伢死死咬住牙齿,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黄豆大的汗珠在额头凝聚,一颗接着一颗的汇聚,化成一道水流,落在寒潭之中,泛起了涟漪。

寒潭因为法阵威压的原因,此刻也有些不平静,逐渐沸腾起来,易伢却闭着眼睛,默默地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变化。

随后,四道红色的法阵存在于易伢的周围,开始浮现,周围的气温也陡然升高,热气与冷气交相辉映,冰火两重天。

红色的法印直直的打在了易伢的身上,由不得易伢眉头一皱,不过没有叫出声来,还是在苦苦支撑着。

但这还没有结束,灵气汇聚五条锁链,幽蓝而漆黑,一条接着一条地涌入易伢的体内,最后一条,从易伢脑门直入,束缚住体内的东西。

易伢眼睛瞪得老大,恨不得将牙齿咬碎的力度,拼命死死地撑着。

身边的寒潭水已经开始波涛汹涌了,水泡一个接着一个向外冒,画面竟又有一丝诡异之感。

祭司右手再次变换为掌,淡黄色的能量顺着易伢的方向飞行,灌体。

易伢感受到自己的体内出现了一股温和的力量,调理着整个躁动的躯壳,感受到了一丝暖意,一丝温柔,皱紧的眉头这才缓缓放松。

法阵和锁链虽然消失了,但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消化掉体内的封印,让封印只是作用于体内,而非作用于自己本人。

而且这一段过程,别人是无法帮助的,只能靠自己来。

为了镇压自己体内的那股力量,易伢不得不选择寒潭这等险地,靠着自身的毅力,缓缓地做出一些改变来。

易伢闭着眼睛,灵气顺着自己的四肢灌入,经行循环,推动着法阵的封印,将所有的封印全部汇聚于心脏的位置。

随后灵气迸发,封印收缩,易伢只感觉到心中一紧,无形的压力都消失了,现在只需要自己再消化消化即可。

很长一段时间以后,法阵消失,易伢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睁开了眼睛,看着平静的水面,说不出话来。

祭司看着仪式的顺利进行,松了口气,还不忘提醒道:“公子,不管怎么样,一定要爱护自己的身体,不要再动用那股力量了。”

易伢轻轻地“嗯”了一声,便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了。

他也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假期在角斗场的时候,动用了自己体内的力量,也就不会在自己晋升学徒阶级的时候,产生这么大的反应,险些破封而出。

说起角斗场,易伢想起来了自己所救的那位族人,说道:“我救下的那鬼族,可有回归。”

易伢对于自由城邦和鬼岛之间,有着特殊的传送方式,只要到了指定的位置,联系鬼族传送大阵的看守者,就可以直接传送,类似于传送大厅,委托任务的传送方式。

当时为了那族人不再受到人族的迫害,易伢躺在床上虚弱之际,和那鬼族女子交流沟通好了,就直接送了回来。

祭司叹了口气,“唉,公子,你送回来那女子也不知道原来家住何方,就只能留在王宫里做婢女,也算是给了她一个生存的办法。”

说完,又语重心长的说道:“公子,鬼族被贩卖的奴隶千千万,但那些人的生命怎么能和公子你相比呢?多多注意自己吧。”

易伢也明白这些人是什么意思,自己是整个鬼族的王子,是唯一的王子,鬼王就只有他这一个孩子,所以将来一定是由易伢世袭这个王位,可不能为了一些卑微的奴隶,丢掉自己的命。

但易伢作为一个种族的王,怎么能够忍受本族子民作为奴隶出现在自己身前,所以当时脑子一热,就动手了,拿下第一,拯救族人,现在想来,确实有很多没有做好的地方。

“嗯。”易伢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这么坐在寒潭之中。

现在已经不需要他苦苦忍受了,不是因为寒潭之中的冷气对他不起作用,而是因为,刚刚那段时间内,他已经习惯了这股寒气的侵扰,渐渐地也没有了直觉, 感觉下半身都不受自己操控了。

寒气持续地攻击着易伢的身躯,但是易伢已经不再需要害怕了,能够做到面无波澜地说话聊天了。

短暂的沉默以后,他看着水面上,轻轻漂浮的花朵,手从水中托起,捻着一片花瓣,呆呆地看着,这一片美人蕉,问道:“父王,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祭司心里一怔,面部还是平淡冷静,“鬼王他没有什么异常,只是还时常思念着鬼夫人。”

“你不用替他说话,我都明白。”易伢并没有领情,只是盯着那花朵看着,思绪在不断往前翻阅。

祭司没有说什么,他知道易伢内心还是有些忧伤,有些东西始终放不下,便自己退出了寒潭所在的房间,叹了口气,离开了,“公子,你好好疗养,我先退下了。”

易伢望着美人蕉发呆,他想起了他的母亲,那一位美貌动人,冷漠而又不失热情的女子。

他仿佛一睁眼就能看到,那女子高冷地站在门口,伸出手,递上了一朵她最喜欢的美人蕉,轻声唤道,“伢崽,快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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