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瓜王之王

住院的第一天晚上，张北斗辗转反侧睡不着。

医院有规定，每个住院病人的留院陪护不能超过1人，所以大部分患者的旁边都会有1名家属或护工照顾。这间病房四位病人都是孕期保胎入院治疗的，陪护家属除了患者本人的丈夫就是患者本人的母亲或婆婆，入夜之后鼾声此起彼伏，各有各的音色。

然而，病房太吵竟然并不是张北斗睡不着的原因，作为一名合格的住院医，她可是能靠着门框补觉的人。

她失眠的主要原因是离开自己的“大鹅”太久，需要“大鹅”陪伴。

大鹅是继上次“腰痛”之后买的抱枕，是无咎在家里最大的“情敌”。这两个月张北斗除了在医院值夜班外，每天都要抱着大鹅睡觉。

于是无咎半夜被媳妇赶回了家，专门把自己的“情敌”大鹅给扛了过来。

早查房时间，妇产科团队成立几十年头一次见有人住院，床上挤了一只一米五长的大鹅抱枕。

被神仙老公捂了一晚上肚子，38床患者腹痛症状大有好转，出血也止住了，堪称“医学奇迹”，叫同事们更怀疑“外科女神”张北斗完全是痛感神经过于敏感。

这种情况完全没有必要住院治疗，但将病人收进来1天就叫人出院，说出去要以为是他们诊错了病。

这可不行。

于是科主任甩下一句：“彩超显示宫腔里还有些积血，营养不良比较严重，再住几天继续观察。”

正合“微服私访”体察民情的38床张北斗心意。

圣马洛酒店的厨房这几天接了“特殊任务”，每天三趟派人专门到郊区送四人份的营养餐，一顿十二个菜，六荤六素外加两种汤。38床的小餐桌和床头柜每天都摆的满满当当，连窗台那可怜的一块空间都利用上了。

37床小姑娘直咽口水。

38床张北斗只是看上去显小，而37床则是真的小。

稚气未脱的37床小姑娘染着浅粉色头发，说话嗲声嗲气的，病床上的生活主要就三件事：睡觉、打游戏、刷剧。白天陪护在床边的是最普通的医院护工，晚上十点多才来接班的是小女孩的妈妈。

没那么难受的张北斗恢复了活力，开始眼观八路耳听八方，得知隔壁床妹子是个只有15岁的高一学生，可入院原因竟然是“保胎”。

高一就要当妈的情况少之又少，小姑娘自己也知道，于是便以为隔壁看上去稍长她几岁的“姐姐”应该是个大学生，便问：“姐，你还在上学吗？”

“啊？”这问题把张北斗给问懵了，完全不清楚她打听这个问题干嘛，“没有，没有在上学了。”

于是37床小姑娘便以为隔壁38床的张北斗是个没考上大学的“社会人”。

白天不打游戏的时候，37床总想和张北斗套近乎，但张北斗自从昨晚见过37床家属，也就是小姑娘亲妈之后，觉得自己和这姑娘之间的代沟又马里亚纳海沟那么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小姑娘的话。

因为37床的亲妈才只有33岁。

比她小一岁的妹妹已经要当姥姥了，她刚怀第一胎！

叫她怎么和人家找话题？

36床住的是一个46岁的中年女人，中年遭遇丧子之痛，借助辅助生殖手段怀上了这一胎，身体素质不行，所以一直在住院保胎，大部分时间是一个人在医院里，她的老公会在工作之余过来送饭。

相比于37床，张北斗感觉自己和36床的中年妇女更有话题。

36床大姐偷偷告诉张北斗，37床家属，就是33岁准备当姥姥的那个女人是个单亲妈妈，不是离异后独自带孩子，是没结过婚那种。

算起来是18岁生下的37床，倒是比自己女儿稍微“晚熟”一点。

张北斗心想自己还挺幸运，没想到一住院就碰到了电视剧里都不敢演的复杂情况。

妇产科的八卦果然劲爆。

33岁的年纪拉扯一个青春期叛逆的闺女，白天打工晚上过来陪护，想想都觉得绝望，好在她当年上高中时候又丑又土又邋遢，根本没有男生喜欢，就因为没男生喜欢，所以一直在学习。

以至于后来顺利的考上了大学，还报了一个不错的专业。

见多了形形色色的外星种族的无咎对于外观十分麻木，不是很分得清“美”与“丑”，听媳妇描述她高中时候的形象，对着一直躺在床上头发出油刘海儿打缕的媳妇思考“神生”。

命运真是奇妙，他竟然和审美观截然相反张北斗走到一块儿了。

张北斗看上他是因为贪恋他“美色”。

他看上张北斗竟然是因为她长的“丑”……

原来他是重口味的，喜欢“又丑又土又邋遢”的女人。

昨天送北斗过来的护工姐姐回糖尿病足科后，就将情况跟科主任说了，北斗后面也跟科主任请了假，所以科里算是全知道了北斗怀孕正在妇科保胎的事情。

第二天，护士长代表护士们，科主任代表医生们，分别送来了两束鲜花。

科里的同事出于关心慰问一下情有可原，但这消息也不知道怎么传的，一天工夫不胫而走，陆陆续续全院都知道了，纷纷前来慰问，有自己来的，有代表科室来的，有送花的，有送营养品的，38床旁边都堆满了，实在堆不下张北斗拔掉了花束里的卡片，送到了医生值班室和护士站，一部分分给了同病房的其他病友。

“外科女神”doc.张太受欢迎，叫妇产科大夫更嫉妒了。

可张北斗严重怀疑大家伙如此热情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老公长的太帅，因为来看她的都是女同事。

住在靠门口的35床是个怀孕四个多月的美女，身材高挑，脸蛋精致，一直陪护在身边的是她的妈妈。

35床见38床边堆满了鲜花，还有帅老公天天削苹果投喂，羡慕的不行，打电话叫自己老公别成天就知道忙工作，有时间也过来陪陪她。

结果35床老公不但不来，还临时出差去外地了。

37床小姑娘下午打了几局游戏后开始睡下午觉，作息十分规律。大概四点多，有个着装风格与单亲妈妈截然不同的妇人过来看她。

张北斗老老实实吃过午饭后，“卑微”的向自己老公讨到了一杯焦糖拿铁，喝完了咖啡又恢复了满血状态，所以正精神头十足的听网课。

而无咎则坐在窗边拿平板电脑看着文件。

昨晚见到的37床家属虽然只有33岁，但十几岁就辍学一直在为养活女儿四处打工，受了不少苦，五官看着不错，推测“年轻时候”是个大美女，但风吹日晒加上生活的压力，肤色蜡黄脸上有不少细纹，就算是铺了粉底还是能看见双颊的斑斑点点。

这个妇人光从身材上看，就知道日子过得不错。

脸上妆容精致，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披了件成色不错的皮草大衣，层层叠叠戴了不少金首饰，高跟靴子也擦的锃亮。

至于年龄就有点拿不准了。

富太太一般会比较注重保养，这妇人估摸着至少45岁往上了。

为了叫同病房的姐妹们都能享受一下下午的阳光，张北斗下午没有拉隔断帘，正好能看到那个富太太“贵气逼人”的模样。

这大概就是37床小姑娘肚子里孩子的奶奶了。

吃瓜群众张北斗悄悄摘掉一侧耳机，“一本正经”的暂停了网课，竖着耳朵听八卦。

两耳不闻“床”外事的无咎手机工作簿提示他该削苹果了，便放下了手头的活儿，从水果篮里挑了个苹果，认真的削起来。

富太太从自己印满logo的名牌包里抽出一块湿巾，在床头柜上擦出一块地方，想将自己的包放在上面，擦完了被告知她擦的是36床的床头柜，37床床头柜在38床和37床中间。

于是她又骂骂咧咧的绕过37床，在这边擦了一块地方，将包放了上去。

37床小姑娘的床头柜放了一束粉色主调的花束，是张北斗上午分给她的，花束旁边放了一杯空的奶茶杯和半包薯片，富太太顺手将奶茶和薯片扔进垃圾桶，责备小姑娘不注意营养，怀孕了还吃垃圾食品。

小姑娘没理她，换了个方向继续闭着眼睛休息。

见小姑娘不理她，富太太就开始对环境挑三拣四，让护工喊来了当班护士，拽着护士问她明明都已经和院领导打过招呼了，为什么还给安排四人间？孕妇过来就是保胎的，环境这么嘈杂怎么好好休息？这床单被罩一看就是拿消毒水漂白的，味道这么大不会对胎儿有影响吗？床头柜都脏的包浆了，不怕院内感染吗？

本来无心“吃瓜”的无咎在扔苹果皮时路过37床，觉得这个富太太说的还挺有道理，于是驻足点了点头，说他也这么认为。

富太太见有个身材高大的帅哥路过，便揪住帅哥不放，指着陪护床说这陪护床也太小了，要是帅哥这么高的家属陪护，都躺不下。

无咎心想，怎么说着说着还扯上他了？就是躺的下他也不会躺这种床好吗？

张北斗偏头看了看搁在她与小姑娘病床中间的皮面折垫床，心想：这都是他们医院能提供的最豪华的陪护床了，这都不知足？

瞧这富太太的模样，平时估计是个发号施令的领导级人物，本来安静的病房有了她的出现，变得特别吵闹。

在临床上工作了一段时间的张北斗了解这种人，她其实没什么具体目的，就是想在医护人员面前立个威信，叫大家知道她和患者不是好欺负的，得在日常工作照顾着她们点。

医患沟通能力不强的张北斗非常反感这种患者家属，但自己老公就偏偏是这种显眼包的存在。

不，她老公昨天的表现比这个富太太还讨厌。

从富太太与护工对话中能推测出，原计划是富太太与单亲妈妈一个人负责白天陪护一个人负责晚上陪护，但富太太干不了这种伺候人的活，就给自己找了个“替身”，所以这个护工只负责白天照顾37床小姑娘。

富太太对小姑娘的态度算不上热情，感觉所有的关心都是围绕孩子产生的。

张北斗预想了一下，要是自己儿子在十几岁时候告诉她，他不小心将同桌肚子搞大了，再一看他同桌是个只会组团打游戏，还满嘴彪脏话，染了一头粉毛的非主流，她也不想给这小姑娘什么好脸色。

富太太在病房里逗留了一个小时就接了个电话走了，听着晚上似乎还有什么饭局要赶。

然后傍晚时分，47床又来了新的“家属”：一个高挑的男生，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是小姑娘的男朋友，孩子他爸。

张北斗一边炫饭一边竖着耳朵听八卦，庆幸只拉了一半的帘子，能看到小情侣在干什么。

青春期的男生只长个头不长肉，个子挺高但人没多少分量，把书包扔在地上就爬上了37床，跟小姑娘两个人挤在一起亲亲抱抱，诉说想念。

张北斗看了看自己对面小奶狗的块头，确定这张床容不下他们两个人和大鹅，所以跟小奶狗贴贴这件事还是得推到出院之后。

一开始只是两个小情侣之间正常的戚戚我我，后面的画面突然就“少儿不宜”了。男孩和女孩钻进被窝里不知道在干什么，但叫人忍不住不大合适的方面遐想，可问题是，这间病房中只有两个未成年人，就是作案当事人两人，反倒叫其他成年人满脸不好意思。

小情侣在被窝里鼓捣半小时钻了出来，男孩开始对女孩进行精神pUA，说他亲爱的母上大人非常喜欢她，叫她安心养胎，等孩子出生之后就给他俩办婚礼，叫他们先同居在家里住着，等他俩满法定结婚年龄再领证。

他说他会对她负责，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以后还要跟她多生几个孩子。

帘子这边餐后甜点的张北斗听到这，顿时没胃口了。

精神pUA人家未成年少女也就罢了，关键小情侣之间的称呼竟然也是“哥哥”和“宝宝”，只是人家小姑娘说话声音又甜又嗲，发出来的是“giegie”，男孩喊得“宝宝”则在第二个字结尾处有点拉长音。

张北斗突然放下手中的勺子，气愤朝自己的哥哥骂了一句：“不要脸的大猪蹄子。”

无咎表示很委屈，隔壁男孩不靠谱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的宝宝为什么要骂他是“大猪蹄子”？

张北斗住院第3天，营养不良的情况没有太大改善，但腹痛已经消失了，出血的症状也没有再出现，彩超显示宫腔里面的积血少了一点，估计是自己吸收了，但还是要继续观察。

张北斗觉得她子宫里的瘀血也不一定是她吸收了。

小豆芽这么能折腾，没准是遗传了紫微，没别的爱好，就是好喝个血什么的。

这次才两个月功夫，她家崽已经解锁了三项“非人”技能：徒手扣腰子，电钻戳子宫，大口喝瘀血。

还真是颇有他们神族先天的威猛。

就是这些技能用的地方不是她这个老母亲就完美了。

也不知道张北斗住院的消息到底是谁在传，为什么要传。

现在不但是全院同事都知道了，就连远在市中心的民营紫微星医院的住院医彭岳扬都知道了。

彭岳扬先是发短信问了一下情况，确认张北斗确实是因为怀孕保胎在妇产科住院后，下夜班开了一个小时车来到神经精神病医院看望张北斗。

了解到张北斗住院原因是那天出外勤从坡上摔了一跤后，没有同情反倒是嘲笑了半天张北斗的运气。

真的是有了“黑科技”男朋友后越发有恃无恐。

这可倒好，都说怀孕前三个月要“封锁消息”，可她感觉再这样发展下去全世界都要知道了。

彭岳扬如果是慰问一下她，大可不必专门跑一趟郊区，毕竟两家人只有一墙之隔，出了院之后就可以过来做客。所以张北斗怀疑老彭有别的事情。

彭岳扬承认这次专门跑来找她确实是有事要说。

但有事的不是他，是他俩的学长——神经精神病医院普外科主任有事想找她。

普外科主任听说她住院了，碍于身份原因不方便打听具体情况，就绕了个圈找到了彭岳扬。

普外科最近收了一个非常罕见的病例，主任想到了一个手术方案，但这个手术目前在全国还没有开展过，又不愿意将病例资源拱手相让叫其他医院抢占先机，所以就想着，召集手上一切能利用的资源，一起讨论一下手术方案的可行性。

张北斗感谢普外科主任在她住院时候还不忘敦促她好好学习，不愧是她导师提前打过招呼承诺要“照顾”她的学长。

无咎听说普外科为给一个“不知名”的人类做手术，叫他正在住院的老婆+孩子去开会，甚至想叫她跟着一起上手术，斩钉截铁的回了句：“不行。”

张北斗也觉得此事不妥。

拯救人类固然重要，但他们族更需要拯救好吗？

现在他们一家三口，加起来都不到一个半的神。

用脚趾头想，也是小豆芽更重要好不好？

“那太可惜了，这可是全国首例，老师和学长都说你点子比较多，要是你在准能想出完美的手术方案。”

被突如其来的“彩虹屁”捧上天的张北斗又犹豫了，便回道：“叫我去不行，妇产科的老师叫我尽可能卧床休息，要是讨论也得是他们找我来。”

“那我问问他们。”叫普外科团队集体出动到妇科病房讨论手术方案这事，听着有点荒诞，但只要是老张身上发生的，怎么荒诞都不为过。

毕竟是有两个“奇怪的”前男友的女人。

张北斗问起她送给彭岳扬和张文文的后院收拾的怎么样了，彭岳扬大概报了一下打扫进度，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响，回头一看，37床家属之一的富太太拎着一兜水果进来了。

“周姨？”

“扬扬？”

原来这个富太太的老公当年是跟着彭岳扬老爸干过的一个副局长，后来被调到郊区来做区卫生局一把手了，但私底下和彭局还有联系，逢年过节也会走动一下。

彭岳扬跟富太太寒暄了一会儿，简单介绍了自己出现在病房的原因，轮到富太太时，富太太语塞了，说她就是过来看看生病的外甥女，孩子整天就知道吃零食有些营养不良，所以买了点水果过来。

后来张北斗跟彭岳扬发短信八卦，才知道这个周姨已经快60岁了，她老公家里一脉单传，她却一直怀不上孩子，夫妻俩为了要孩子都要魔障了，终于在42岁高龄生下了一个宝贝儿子，生怕香火断了一样捧在手心里养着，养到这么大。

他儿子倒是争气，十几岁就给她整出来个小孙子。

难怪她对37床小姑娘这么上心。

张北斗设身处地的想，要是她和无咎就这么一个孩子，在十来岁时候要是搞大了或者被搞大了肚子，那她也能暂时忍忍，等孩子留下来去母\/父留子，也算他们后继有神了。

彭岳扬则是一方面帮学长搭上了线，完成了今天重要任务，另一方面吃到了周姨家的惊天大瓜，准备回家好好跟他爸说说这件事。

普外科主任上午收到彭岳扬回信，下午就带着普外科几个骨干气势汹汹的直奔六楼妇产科病房。不知道的还以为妇产科有什么“要死”的病人等着他们去抢救。

妇产科护士站见电梯里沾了六七个“高大威猛”的外科大夫，心花怒放上前迎接，紧跟着医生办公室的科主任及妇产科医生们也跟着出来了，在楼道里“打情骂俏”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散伙，各忙各的。

另外几床患者和家属见突然进来一群男大夫直奔38床，以为38床得了什么不治之症，需要这么多人围观会诊。

结果这帮大夫一人拿个板凳围起来，将影像报告、化验结果、病例摊了一床，挤在一块讨论了一个多少小时病历。

妇产科主任得知普外科大夫突然组团过来又是因为他们的张北斗“女神”，气不打一处来，心里给张北斗起了无数个不大雅观的外号，然后叫管床住院医去看一下38床病人有没有按医嘱好好休息，又叫护士长出面去维护一下病房秩序，别叫某些病房聚集太多“闲杂人等”。

普外科团队正讨论到兴头上，但担心被别的患者投诉，只好将复印版的病例暂留在了38床，准备明天下午过来继续讨论。

“病”好了大半的张北斗支开家属，自己在楼道里消食，不知不觉溜达到了产科，看见有间VIp病房正敞着门，护士们在里面收拾东西，看样子是患者刚出院，便进去溜达了一圈，发现这全院顶配，8000一天的病房确实不一样，里外两间，还有会客的大沙发，产妇躺的是能“变身”成产床的多功能床，屋里还有一个圆形的大浴缸，可以提供水中分娩的服务。

护士见张北斗对这间病房挺满意，便问她要不要搬进来，现在还没人预定，可以走内部员工通道叫她破例住一次。

吃瓜还没吃够的张北斗连连摇头，不忘嘱咐护士千万别叫她老公知道妇科病人能住在产科病房。

担心小奶狗跑产科病房这边找自己凑巧看见这间VIp病房的张北斗赶紧离开了产科，回到妇科这边溜达。

张北斗老远看见走廊尽头窗户有个穿病号服的在打电话，听上去语调不大对，似乎很激动，走近了发现是跟自己同病房住院的35号美女。

那个美女背对着她泣不成声，听不清楚到底在说什么。

35床的情绪非常激动，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没注意到身边有人经过，要不张北斗这偷听人家电话的毛病叫人撞见，可能会被揍。

35床离38床还是有点远的，她不是很了解35床具体情况。唯一一次接触是因为自己花太多，分给她时候聊过几句。年轻貌美身体健康的35床保胎原因是男朋友基因上有点问题，要一直打针保持激素水平，这回来住院是调药剂量的。

没错，不是老公，是男朋友。

这消息当然不是35床自己说的，是她那个比她还八卦的老公无咎听见的。

差点忘了小奶狗当年可是给紫微全世界搜刮“惊天大瓜”的“瓜中之王”。

35床男朋友不大靠谱，听上去像是35床追的她男朋友，两个人同居过程中有了孩子，男方先天基因不好，这个算是珍贵儿，所以对孩子挺关心，但对孩子妈却有意逃避。

38床有老公端茶倒水削苹果拿外卖，还有大鹅抱，对比自己男朋友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就是买了个包，快递还是她自己取的，所以35床心情很不好。

35床催男朋友过来看她催的紧了，男朋友以出差为由索性跑到了外地。

张北斗没听明白35床美女到底在说啥，跑回病房摇人，叫小奶狗用他的“顺风耳”听听，是什么样的委屈叫35床在走廊那头哭的撕心裂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