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温泉中的美人
午时方过。
城中店铺老板，已命人将所有军备物资，装上徐飞大车。
张威挑选了几名擅长理账的老兵，列出长长的单据。
“我军共购得弓弩五百发、长枪五百杆、重剑五百套、长刀短刀各六百把。
“盔甲八百副，战马铠甲五百副、棉衣一千套、棉被一千套、短衣一千件、长靴八百双……”
“粮草三车。”
麾下众将士，直看得眼花缭乱，惊喜连连。
但因车马不足，李清源命人赠送王爷十辆马车，三十匹精壮战马。
徐飞见这些骏马，身形俊美，四蹄有力，显然是宝马良驹。
不由大喜。
寒州边境，没有骑兵是绝对不行的。
而战马则是至宝，千金难求。
“寒州地临西岐，西岐骑兵称霸天下。”
“如何获取更多战马，这是一个重要问题。”
徐飞心中暗自琢磨。
李清源眼见城中滞销的兵器，清仓殆尽，一箱箱金银宝物，被抬到商户百姓家中，心中也是喜不自胜。
慷慨自掏腰包，在凝香楼就地宴请王爷及众将士。
自然也包括凌潇的卫队。
又是一顿青楼盛宴，老兵们可以吹嘘一辈子。
此时五百老兵各个神采奕奕，往日颓废一扫而空。
只有凌潇浑身不自在，毕竟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初次来到烟花院馆，极不情愿。
本欲推辞，但徐飞挥手下令，全体在此用饭。
凌潇也只得率领凌家军，跟随楼主前往另外一处花厅用饭。
他平日里在王府中，所食皆是精美之食，河阳地处边塞，这大鱼大肉，并不合他胃口。
一时之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又见手下士兵，倒是吃得痛快，心中对徐飞更是不满。
但连日来风餐露宿，这玉面小将军，看着桌上美味佳肴、大碗羊肉，顿觉腹中饥饿，索性也将其一扫而空。
用完饭食，凌潇一边以手巾擦手，一边暗嘲徐飞。
这个废物皇子，以此下作手段，收买人心。
又有何用？
靠这五百个残废老兵打败西岐么？
恐怕几百个山匪，便能灭了你。
还得靠我凌家军保护。
“施加小慧，收买人心。”
凌潇低声暗嘲。
“将军，是否记录在案？”
陈诚见凌潇面色冷然，便上前询问。
“算了，咱们只需记录七殿下行事。”
“是。”
酒足饭饱，已过午时，众兵将护送大车，缓缓出城。
李清源同徐飞依旧并驾而行。
此时他对这位王爷，早已心服口服。
只是自己家族支持二皇子，故此心情实在无法形容。
徐飞有了李清源所赠高头骏马，便执意骑马，只让小元上车。
行至城外三里，
李清源心情复杂。
徐飞纵马回首，看着插满大楚旗帜的城墙，再看苍茫天地，许多牛羊在此悠闲吃草。
一些牧民，百姓，甩着鞭子，牧马放羊。
一派边疆豪迈却平和景象。
只是不远处，宋国虎视眈眈，齐国虽远，却野心可见。
又想到自己前往寒州，面对的是更加跋扈凶蛮的西岐国，前途崎岖。
徐飞朗声道：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西岐度天山。
吟罢，徐飞拱手向李清源道别。
“此诗乃本王至爱，临别赠李将军，咱们后会有期。”
李清源心情复杂，看着英姿飒飒的七殿下，亦拱手行礼：“在下期待再见王爷。”
徐飞爽然一笑，拉缰纵马而去。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西岐度天山。”
默念着这豪气干云的诗句。
飞将，飞将？
李清源眼神一亮。
难道这位七殿下是要将西岐赶出天云山么？
此后不久，河阳城便传诵这首豪情万丈的诗词。
河阳女子，亦是巾帼不让须眉，她们将这首诗词，刺在绢帕上，抄在纸扇上。
不久，这首诗词，传到各个边疆。
也传到了京城。
徐飞的车马军队行至城西十里山腰，穿过一片茂林，竟是一片漆黑石山，山中赫然一座座水潭。
水潭或大或小，雾气蒸腾。
徐飞举目四望，见此山不高，山顶极为平坦，山上皆是漆黑焦石。
“皇宫书楼中那本《大楚方舆全览》记载，河阳之西，西山山口，石焦黑，不生草，地水滚热，煮蛋可熟。”
徐飞断定，这是一座活火山，火山口的温泉，对于治疗刀剑外伤、皮肤病、风湿、脑血管及神经系统疾病，皆有好处。
这些老兵，除却外伤，心脾内脏，皆有损伤。
经历过战争之人皆知，战场上与敌人面对面相搏，血肉横飞，对
将士身心，皆是巨大打击。
许多年纪小或承受力弱的战士，甚至会得惊恐之症。
徐飞看着眼前这座水潭，只见潭中水冒着滋滋热气，仿若一锅热汤，正在沸腾。
这温度实在称不上“温泉”，应该称为“开水。”
看来这处温泉，不止可大大增强他们的免疫力，亦能疗愈他们受损身心，提高心理承受能力。
实在好处多多。
徐飞正要命众人：“下水。”
忽地右手一根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众将士对徐飞十分信赖，立即停下一切行动，屏住呼吸。
徐飞感到此处另有他人。
这里人烟稀少，极其隐蔽，会是什么人在此呢？
京城派来的刺客？
李清源奉二皇子之命劫杀？
绝不会。
即便他昨夜飞鸽传书去京城报信，今日也飞不回来。
那么会是什么人呢？
此去寒州路上，定然要十二万分小心，一旦出了差池，自己和这五百将士，必然万劫不复。
此处温泉，竟有十数个，座座相连，甚是壮观。
他所选择的是其中两座最大的，圆径约有三丈大小，正适合也是最烫的一个。
其他池体却小了很多。
但各具特色，每座温度，各不相同，高温滚烫的，可驱寒祛毒。
中等温度的可以补充气血，疏通经络。
低温的可修复身心，防止抑郁。
“将来，这里若是建个温泉度假村，定能引得豪门贵族，争先而来。”
“待到那时，银子岂非哗哗如流水？”
徐飞此时，处处都在想，如何增加财富。
“但这样的资源，若是只换取些钱财，实是暴殄天物。”
“我要把它留给我的将士，疗伤调养。”
他轻身而行，忽听有哗啦哗啦水声。
是有人在池中沐浴。
徐飞心下狐疑，屏息蹑步走得近些。
“这山野郊外，野兽横行，寻常女子，怎会来此洗澡。”
“这大白天的，又不会是女鬼。”
“极可能是女妖，亦或是修炼高手。”
并且，是为自己而来。
只见那女子背对自己，一头乌黑长发，披在白皙的背上。
一只纤细手臂，微微扬起，轻柔地抚摸自己另一只玉臂。
深山。
温泉。
孤身女子。
是人？
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