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流民营中的姐弟
看着远处一整片破败的营地，看着那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双眼无神犹如游魂一般的流民，钟煜的心就好像被一支箭狠狠刺入。
他无法想象出眼前这种场景，但却是真实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上官飞燕道：“是不是感触很大，这里只是其中一处，这次的大水不单单只有这点人，这样的流民营地很多，分散在各处，全国各地有很多这样的营地。洪水，地震，台风等，每一次天灾就会有无数的流民出现，就会有无数的营地在炎国落户，哎，太后很难过，她想帮忙，但国库空虚，奸臣挡道，真正能到他们手中的物资少之又少。”
钟煜点头无奈说：“是啊，这么多，就算朝堂有心也会无力，为什么每次的天灾都会出现流民，很简单，朝廷没有注重各个地方的建设和防护，奸臣们一味地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填充自己的腰包。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是渺茫的，没有做好抵御的准备，流民会越来越多，那国就不将国，最后不是被外敌入侵覆灭，就是被压迫起义的流民推翻，李烨啊，你这个王八蛋，看看你干的好事。”
钟煜向着流民营地走去，一股酸臭味进入他的鼻腔。
钟煜转头问：“我刚才看了，都直接睡地上吗，帐篷也不防风，都是破洞。”
上官飞燕没有说话，两人的穿着引起了流民的侧目，他们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两人。
上官飞燕看到后皱了皱眉，她握紧手里的剑站到钟煜身边。
看到上官飞燕手里的剑，流民们眼中流露出了惊恐之色，他们眼神躲闪，不敢和两人对视。
他们破烂的衣裳，黑乎乎的脸庞，瘦弱的身躯，眼神中那种对生的渴望和无奈让钟煜有点不忍直视。
走了一段路，钟煜停下了脚步，他看到了一群孩子聚集在一起，他们有蹲在地上，有躺在地上，还有依偎在一起。
这时他看到一名小男孩，正蹲在一大陶瓷碗边，手里拿着一树枝，眼睛目不转睛看着陶瓷碗。
钟煜走了过去，他看向碗里，空空如也，不，好像没有空，还能看到碗里粘黏的谷物。
钟煜蹲下问：“你在看什么？”
小男孩抬起头看着钟煜：“没有抢到，被他们抢光了，姐姐生病了，我想给她拿点吃的。”
钟煜问：“什么时候才会有吃的呢？”
“大哥哥，你也肚子饿了吗，但今天可能没有了，要等到明天，忍一下明天早点来。”
“哥哥不饿，你姐姐生病了吗？”
小男孩点头说：“是的，浑身很烫。”
“有没有给她喝水呢？”
他点了点头：“有，小勇刚才去打了点水给她喝了。”
钟煜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你叫小勇吗？”
小男孩嗯了一声：“是的，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呢？”
“哥哥叫钟煜，哥哥是名医者，你带我去看看你姐姐好吗？”
小勇听完眼睛一亮，他点着头：“好，钟煜哥哥，小勇带你去，求求你救救姐姐好吗？”
钟煜微笑说：“好，小勇带哥哥去。”
小勇高兴站起身，他带着钟煜向着远处一破旧的帐篷走去。
上官飞燕问：“你要救吗，如果你出手了，你会被人群淹没，生病的人很多，你根本救不过来，算了吧。”
钟煜看着那瘦弱的小身板，想到刚才他那波澜不惊眼神中流出的哀求，钟煜道：“将军，你说这里的孩子是不是很多都是孤儿？”
上官飞燕不解问：“你想干什么？”
“孤儿，在流民中死亡率很高吧。”
上官飞燕点头：“是的，没有父母，这么小的身躯要跟大人抢食，尤其是小女孩，死亡率是很高的。”
“如果我们把这些孤儿带走，给他们吃的，穿的，给他们家，你说忠诚度会不会很高。”
上官飞燕眼睛一亮：“你是说训练他们？”
“嗯，他们留在这里也是死，他们如同白纸，把他们带走，忠诚度会比青壮年好很多。”
上官飞燕点头：“确实，你说的不错，那我去找马来福，让他带人过来。”
钟煜道：“一下子带走这么多小孩会不会被发现。”
上官飞燕听完叹口气：“是啊，你带不走啊。”
此时小勇对着帐篷里喊道：“姐姐，小勇回来了。”
钟煜来到帐篷外，他听到里面传来一虚弱的女声：“小勇回来了吗？”
小勇走进去，他对着躺在地上的女孩说：“姐姐，对不起，小勇没有抢到吃的。”
女孩刚要说话，就看到从外面走进了一男一女。
钟煜也看到了女孩，十七八岁左右，躺在一破旧的麻席上，苍白的皮肤，一脸污垢也掩盖不了她那精致的容颜。
女孩看到两人的穿着，一眼就便知他们不是流民。
她很担心，她着急想起身。
“两位贵人，是不是我弟弟冲撞了你们，小蝶替弟弟向你们道歉，求你们不要为难我弟弟，如果…………”
钟煜摆了摆手，他蹲下身子说：“没有，姑娘误会了，小勇很懂事，我们来是听小勇说你生病了，咱……在下是名医者。”
小蝶听到后原本那着急的神色没有了，听到钟煜是医者后，她没有流露出高兴，反倒是满脸愁容。
“这位公子，小女子不看了。”
钟煜不解问道：“为什么呢？”
小蝶抿着嘴唇，她看了下四周说：“小女子，没……没……”
她一直说不出口，但钟煜知道她要说什么。
他道：“不收钱。”
小蝶听完愣了下，对方不收诊金吗，可…………
“公子，小女子也没钱买药，算了，不看了，小女子还能坚持，可能会好起来的。”
钟煜道：“你先把手伸出来，在下给你诊脉，你也不想一直病下去，小勇还小，你是他唯一的亲人。”
小蝶想了想，最终她点头伸出了自己那沾满污垢的手。
钟煜把手搭在她的手腕处，过了会说：“染上风寒了。”
小蝶道：“没事的，小女子休息下就好，谢谢公子关心。”
一直没说话的小勇此时来到钟煜面前，他突然跪到钟煜的面前。
他的动作让三人全都一愣，在钟煜想伸出手扶住他时候。
小勇说：“钟煜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姐姐，只要你救了姐姐，小勇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说完直接向着钟煜磕了个响头。
“小勇，姐姐我…………”
小蝶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在她的眼眶打转着。
她没有想到，弟弟为了自己的病会做出这种事，说出这种话。
钟煜道：“你先起来。”
“不，钟煜哥哥不答应，小勇不起来，阿爹，阿娘都死了，小勇不想在失去姐姐，哥哥，小勇求你了，小勇能吃苦，什么都愿意干，求求你了。”
小蝶已经哭成了泪人，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弟弟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跟在自己后面的那小跟屁虫，再也不是那个爱哭鬼了。
“公子，小女子就这一个弟弟，小女子我…………”
钟煜道：“不治了吗？”
他拉起小勇说：“放心，我会救治你姐姐，但不是在这里，小勇，你带着姐姐跟哥哥走，我们去外面治疗。”
小勇高兴点头：“好，小勇这就去准备。”
钟煜低头看着不知所措的小蝶：“跟我们走，放心，我们不是坏人，我在这里治疗，等会我就走不了，我们出去后，别人问，你就说我看中了你们，要带你们走就行。”
小蝶撑起了身子，她跪到钟煜面前：“小蝶谢谢公子的大恩大德，如果公子不嫌弃，小蝶愿为奴为婢伺候公子，小蝶只希望公子不要为难小勇，他才9岁。”
钟煜道：“为奴为婢就算了，先跟我们走吧，我们在路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