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心
这种感觉一出现,吓得我赶紧收回了帮她擦拭脸颊的手。
爷爷说过,如果在敛尸,守尸,缝尸,拜尸中感觉到不对劲,那你一定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人的直觉相当于人的第三只眼,能看到我们肉眼看不到的东西,所以一定不能忽略。
眼前女尸千年不腐,又以黄符镇棺,刚一开棺葛老三又离奇死亡,必然是一具凶尸。
我赶忙将香灰围绕着红木古棺撒成一个圈,又用墨斗线缠绕棺身,最后在棺前引魂灯中加入一些公鸡血。
我们仵作一行是为尸体服务的,并没有什么捉鬼驱邪的手段,只能用一些最简单的镇尸方法。
只是不知道这种应对普通尸变的方法,对这种千年古尸管不管用。
我自认做好安全措施后,也不敢在女尸面前停留,转身就离开侧屋锁上了门。
我拿出手机给爷爷打了个电话,想把千年女尸的事告诉爷爷,可惜没打通,也就作罢。
葛老三家里很穷,父母都八十多了,靠着两亩菜地生活,所需有积蓄来自低保的几百块钱,平时还经常被他偷去,估计连办葬礼的钱都凑不出。
我拉上一车白事用品朝葛老三家开去,想着都是乡里乡亲的,能帮衬一点是一点。
我们这行有规矩,白事用品和棺材不能送,但我可以原价赊给他们,这样就不算犯忌讳。
来到葛老三家,刚一进门就听到葛老三父母撕心裂肺的哭声。
老村长见我来了,赶忙挤过人群朝我走来。
“小满,我正想去找你呐,你快看看葛老三的尸身,出大事啦!”
见老村长一脸惊恐的样子,我赶忙随他穿过人群来到停放尸体的堂屋。
葛老三的尸身放置在堂屋的床上,上半身已被脱光,应该是想为他擦拭身体。
可是谁能想到,葛老三的胸口竟然有道巴掌长的血口。
我走近仔细一看,血口很不规则,不像被利器划伤,反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活生生撕开。
回想到打开女尸棺椁后,葛老三的手掌似乎死死掐住自己胸口,我赶忙查看一番他地手指,指甲中果然满是肉沫。
我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是葛老三自己撕开了自己胸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那来的勇气和力气。
我随即又按了下葛老三胸口,竟轻轻一碰就坍塌下去一大块。
我额头情不自禁冒出冷汗,接着小心翼翼打开血口往里一看。
他的心...没了!。
“这...这是...心咋没啦!这...。”一旁地老村长吓得脸色苍白,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
围观的村民更是吓得连连后退,有些胆小的甚至都吓吐了。
“我的儿呀!”葛老三的父母见状当即昏了过去。
老村长让人把葛老三的父母抬去村卫生所,随后目光又看向我。
“小满,你懂得多,你说这是咋回事?葛老三的心咋没啦?”
老村长问我,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从科学角度猜测,葛老三不小心跌落进女尸棺椁,他是由于惊吓过度,胆破而死。
从玄学角度猜测,葛老三接触到女尸尸身,阴气侵体,尸毒感染而死。
可我查看过,葛老三和女尸身上都没有尸毒。
即便是由于阴气侵体或者惊吓而死,那他干嘛在死前掏了自己的心。
再说了,那红木古棺里除了女尸尸体外,便再无任何东西。
“小满,你说葛老三的心会不会是被那女尸给吃了?”
老村长语不惊人死不休,我白了他一眼说不可能。
爷爷说过,尸者,无灵重山也。
意思是说,魂魄离体后便失去了对人体得操控权,且尸气压身,重如泰山。
即便死者戾气重,怨念大,一直守着尸身。
那它也是以阴气尸毒慢慢侵害人体,或者以怨念制造幻觉使人自杀。
即便有非常牛逼,非常强大的魂魄可以操控肉身,那也只是把尸体当成提线木偶,杀人或许能做到,但让尸体进食,是万万不可能的。
见周围村民脸上都充满了惊恐和慌乱,我赶忙出口安慰。
“大家别怕,尸体是不会吃东西的,更不会吃人的心脏。”
话音刚落,一名村民出口说道:“不吃心脏那葛老三的心咋没啦?,那女尸太危险了,大家把她烧了吧。”
我眉头一皱,烧尸是不得已时最后的手段,现在还没弄明白咋回事,就把一具处处透着诡异的千年古尸烧了,怕是会弄巧成做带来灾祸。
好在老村长也不同意,他说古墓和女尸已经上报,一切都得等专家到来,不能自作主张。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我用白纸扎了个纸心,又将葛老三胸口缝好,最后帮其穿上了寿衣。
如果殡葬之前能找到丢失的心脏最好,若是找不到有了纸心代替,他也算个全尸。
葛老三光棍一个,父母又不能守灵,好在还有一个堂侄子葛大林。
葛大林二十七八岁,人老实心也善,在老村长的安排下由他堂前尽孝,村里的一些老人多帮衬,凑合着把葬礼办了。
安排妥当后,葛大林独自留下守灵,其他人都回去了。
我回到家,想着家里还躺着一具女尸,心里不由得有些害怕。
我没敢去侧屋去看女尸,而是锁好堂屋门,卧室门,躺在床上看了会手机就睡了。
迷迷糊糊间,我好想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声音很微弱,我没在意。
过了一会,又传来一道开门声音,声音很近,好想有人在开我家堂屋门。
我心底骤然升起一股寒意。
家里就我一人,爷爷不在家,若是村里有人找我,必然会先敲门喊我,而不是悄悄开门。
不知为何,我脑海突然浮现出那具千年女尸。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生出一个恐怖念头。
不会是那女尸开的门吧!。
我想要睁开眼睛起床看个究竟。
却发现自己根本睁不开,身体更是动不了分毫。
可我的意识明明是清醒地,我也能确定不是在做梦,但我就是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
‘咔嚓’
突然,我感觉自己的卧室门被打开了,而后又是一阵嘎吱嘎吱的开门声。
额头汗如雨下,我用尽吃奶的力气想要睁开眼,可眼皮仿佛被粘在了一起。
接着,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触碰到了我的脸。
像是一只手,一只冰冷的手。
那手顺着我的脸颊缓缓往下,我的胸口很快传来冰冷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