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夙世因缘
在曾火火目瞪口呆的注视下。
牛阿青和清河仙姑瞬间放下成见，二人熟稔的寒暄着。
一时间，大殿内的气氛热烈、融洽。
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牛阿青按回到椅子上。
在清河仙姑的示意下，有侍女恭恭敬敬的递过白玉茶杯。
曾火火本来不想喝，这在人家老窝，随便喝东西，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牛阿青则是偷偷给他使个眼色。
看起来在，这茶不简单，曾火火会意的端起茶杯。
小小的茶杯触手温润细腻，宛如羊脂，手指轻轻抚摸，能感觉到手推出油，明显是用名贵好玉整块雕刻而成。
压下把茶杯顺手带走的冲动，曾火火轻轻抿了一口茶。
茶汤入口淡雅，从舌尖入喉，渐渐的茶香、果香交织，回甘悠长。
很快，他就感觉到一股清凉气息在腹部弥漫开来，能清晰的感觉到，这股气息融入自己体内，内息运转都快了几分。
果然是好东西，曾火火直接一饮而尽。
一旁的牛阿青倒是矜持许多，还在细细品味。
清河仙姑把两人的表现收到眼底，笑着说道：“曾捕头，我这雨晴灵茶滋味不错吧？”
曾火火没有开口，牛阿青直接替他作了回答：“东海灵种，确实不同凡响！”
清河仙姑仿佛没听到牛阿青又特意强调的“东海”二字，有意无意的问道：“城隍爷进来可好？”
“倒是有日子没见到他老人家了！”
“这几次进入定州城，都没有感受到城隍气息，莫非是不在定州城？”
牛阿青也是久经锻炼，面上不漏声色：“我家老爷交友一向广阔，寻仙访友经常三五个月不见踪迹，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也不好多问。”
清河仙姑明显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不知城隍爷几时回来？这几日定州人道气运有些波折，正准备去城隍庙商量个章程，大家同为一州神只，理应同进同退！”
“水君应该也知道，我家老爷是儒家出身，吟诗作对经常忘了时间。”
“上次赴浩然剑主的诗会，一走经年，了无音讯，第三年才回来。”
“就是庙里事务繁多，老爷不在，就是苦了我们这些跑腿的。”
“水君有机会也帮我们说说情，多分润一下香火！”
牛阿青连连叹气，开口抱怨着，一个浪荡惫懒、压榨神将、拖欠香火的城隍形象油然而生。
“浩然剑主……”
清河仙姑当然知道这四个字的分量，那是自家长辈都惹不起的高人，眼角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
有限庆幸自己刚才没冲动，定州城隍传承千年，果然底蕴深厚。
“那还是等城隍爷回来，我再登门拜访！”
“一定为各位神使争取一二！”
小样的，和我斗，吓也吓死你！
牛阿青暗暗得意，嘴上则是连连道谢。
两人完成一轮隐秘交锋，气氛又回到和谐、融洽的状态。
曾火火倒是急着说事，屡屡给牛阿青使眼色。
牛阿青看火候也差不多了，一脸正色问道：“东海一脉一向亲近人族，水君治下，定州这些年也是风调雨顺、百姓安泰……”
“柳子名不过区区凡人，却得水君如此倾故，不知此番作为，可是有什么苦衷？”
“苦衷……”
清河仙姑反复咀嚼这两个字，半晌才幽幽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倒是被将军说着了，柳郎与我确有宿世的姻缘……”
“他前世与我同是东海一脉，算得上青梅竹马……”
“我们本来已有婚约，后来他因故身死道消，我央求家祖和小姐出面，才请的主上以大法力卜算其转世之身所在……”
“我不远万里赶赴定州，做了这清河水神，正是为了再续前缘。”
“都快被你吸干了，这缘分倒是很深啊”
曾火火低声嘟囔一句。
在这清河水府，都是清河仙姑的神域范围，当然听得一清二楚。
不由得柳眉倒竖，就要发作，旋即又是一叹，神情落寞。
牛阿青狠狠的瞪了曾火火一眼，开口解释道：“水君出身东海名门，自幼启灵，家风甚严厉，不是那种不知廉耻的山野精怪……”
“哪怕对柳子明气血有所求，也不至于用这么腌臜手段……”
“所以我才断定，水君如此行径，必有苦衷！”
“多谢神使体谅！”清河仙姑声音愈发凄苦。
“唉，也不怪曾捕头疑心，我终究是要害了柳郎性命……”
“当年我万里迢迢赶到定州，历经千辛万苦，才寻得他的转世身，却没想到，他这一世没有灵根，不能修行……”
“凡人之躯，蹉跎百年不过一捧黄土，如果再次轮回之后，哪怕主上出手，也寻他不得了……”
“并且轮回二世，他也终究不再是他！”
作为过来人，罗老和书生也对清河仙姑的话表示肯定，以他二人的手段，能逃离阴司，也是颇不容易。
“我其实已经准备寻个妥善的机会，化作凡人女子，与其携手一生，全了这段姻缘！”
牛阿青深有感触的说道；“我家老爷也曾说过，相爱之人，哪怕只有几天的相知相守，也胜过千载仙途！”
清河仙姑肃然动容：“城隍爷果然不负情痴之名！”
牛阿青疑惑的追问道：“既然水君已然下定决心，怎么又有此番变故……”
“水君家学渊源，应当知晓，阴阳双修之道虽然能避开大楚朝廷稽查，但终究是纸里包火……”
“正祀的神只，阴杀人族，再怎么也逃脱不脱干系！”
清河仙姑神情凄然：“我又何尝不知，我要是如此害了柳郎性命，别说这神位不保，斩神台上终究要走上一遭！”
曾火火好奇问道：“那你还这么做？”
“事关重大，请恕我不能和盘托出！”
清河仙姑犹豫片刻，继续说道：“我以修仙大道诱惑柳郎双……”
“…是因为我无意间得到一桩机缘，能助柳郎修成鬼仙之身……”
“但是需要具备阴魂之身，时间急迫，稍纵即逝，我等不到他寿终正寝，只能行此下作之事……”
“待柳郎身死之后，还需温养其神魂三载，以夺取那成仙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