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分工,不同的想法
有钱好办事。
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一样。
在听到裕王殿下要招人干活,本来还很清冷的街道上,反而不知从哪里就冒出了黑压压的一群人。
衣衫褴褛有之。
头戴方巾的落魄读书人也有之。
其中夹杂了几位看起来穿着得体的生意人。
若不是身份不允许,站在衙门口的两位衙役,都县衙脱了自己的一身衣服,去给裕王做事。
实在是大同在朱载坖来之前,已经把他的事迹宣传的太多了。
工钱足额发放。
干活时间也很短,更重要的是,吃住管够。
穷怕了的一群人,哪见过这种好东家。
即便是有些生意人,看起来光鲜,吃得也并不咋滴。
“能者多劳,徐渭看你的了,务必把有手艺的人,分门别类地记录下来,接下来就开始修整府衙。”
朱载坖的命令,徐渭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吃了人家的饭,就得受人家管。
做事吗?
对他来说还算简单。
“小祥子,你给本殿下看好了,被让人闹事,若是有当过兵的,也留意一下组织起来给咱们维护秩序。”
滕祥点头应下。
现在外面人太多,皇上又是旁观不理事。
大同的军队,肯定不会听他们的,就连府衙的捕快,也只剩了两人守门。
安全问题,就成了头等大事。
在京师,用过了那些因为各种意外,退伍的士兵。
用殿下的话说,战斗力差点,但忠诚绝对可靠,纪律稍加训练就能够使用,简单方便。
“那些青楼女子,都是懂识字和数算的,你们也可以挑选一些使用。”
三两下就把要做的事情,吩咐了出去。
剩下的就是等待。
衙门外面,很快就摆上了一排桌子,每一张桌子后面,都坐着两位女人。
桌子上摊开一本空白的本子。
笔墨也都已经摆好。
或许是知道,来应聘的人,都没有多少识字的,所以桌子上面还各自立了一块牌子。
上面画着锤子,凿子,镰刀,算盘等等。
“都按照自己擅长的手艺,前去各个桌子前面登记名字,不要挤,来者都会录用。”
与此同时。
另一边的嘉靖,却正在听着来人的汇报。
内容不是大同的消息,而是从京师传来的隐秘。
“呵呵!严嵩还真是想要找死啊!”
嘉靖冷笑。
大臣们不听话,他心中有数,只要能够做事就行,可想要算计他的子女,那就是走上了死路。
“暂时不用管,看看他们能够跳到什么时候,居然连朝会都不开了,也就欺负太子不懂这些,身边的人也没有谁去点拨。”
嘉靖已经想着,往后宫内不需要开经筵。
大道理讲得多,没一点有用的。
关键时候这些人还靠不住,给的官职俸禄都还很高,实在是亏本。
不知不觉中,嘉靖也开始习惯了算账。
陆柄垂头肃立。
“去给景王带个话,要想不挨打可以,去他哥哥身边看着学一学人家是怎么赚钱的,别一天到晚舞枪弄棒,晒得都快要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嘉靖没有看懂朱载坖的操作。
派一个人能够说上话的,还不容易被人察觉他心思的人前去讨教,往后也可以和其他的大臣们解释。
“皇上,还是我去吧,三殿下现在练武勤快,正是打基础的最好时间,免得被杂事给耽搁了。”
秦王朱惟焯开口劝说道。
到了现在,大同这种微妙的环境,他那会不知道皇上是要做什么。
恐怕不满大同上下已经很久了。
以前是没有办法,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现在就想着从上到下,给洗得干干净净,毕竟此处算是大明九边之首,若是真的问题大了,大明京师也得跟着玩完。
“不用,小孩子有小孩子的用法,你我还得拖住那些心脏了的大臣们。”
说到这,嘉靖突然问道:“你现在年岁也已经很大了,还没有子嗣可不成,实在不行,过继一个怎么样?”
秦王朱惟焯自己的人体自己最清楚。
今年能够还活下来真的是运气。
若还是在临潼的话,现在估计已经坟头草都涨起来了。
“但凭皇上恩典。”
“你呀,就是太过谨慎。”
嘉靖笑着说道,略一思索接着问:“你觉得朱怀埢怎么样?秦康王六世孙,秦昭王朱秉欆堂弟、辅国将军朱秉柎之孙,就是现在的镇国中尉身份低了点。”
“臣觉得可以了。”
朱惟焯面显喜色,皇室的身份,注定了不能和别人一样,若没有宗人府和皇上的首肯,他们无有子嗣的话,就真的绝后了。
“好,那就说定了,朕等着你的酒席。”
嘉靖哈哈一笑。
此时的大明,朱家的子嗣很多,能够被嘉靖一口叫出名字的,也是他早就思虑良久,才做出的决定。
都是为了大明九边的安稳。
“皇上,要不去一封信,把他先叫过来和殿下一起见见面?”
说是见面,实际上就是联络一下感情,同时看一看是不是真的有才华。
见到嘉靖没有反对,朱惟焯也就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宗室世代承袭,只享受优厚的待遇,但却无所事事,成为由朝廷供养的一群寄生阶层。随着时间的推移,宗室人数不断扩大,朝廷的负担也就日益加重。
臣想的是,限制诸王宗藩的请封活动,减少亲王的禄米,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若能够让他们自食其力,挑选有用的人才,充入朝廷为官,是不是能够有效的监督地方官员们的不作为,烂作为?”
嘉靖若有所思。
秦王的意思他听懂了,科举暂时不成,文人们的力量还是很大的。
如今工匠等手艺人的地位得到的提升,勤快点收入也不少。
若是能够开办一些培养手艺人的私塾,未尝不是另外一条路子。
京师开办的载坖私塾,培养的那些账房们,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想法不错,容朕好好地想一想。”
朱惟焯是想的让那些人做官,而嘉靖想的则是让这些人做一名手艺人。
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想到的办法,也天差地别。
嘉靖顾忌的则是,这些人做官了,和地方上的官员们沆瀣一气不是不可能,到时候尾大不掉,就要出大问题。
并不是任何一件事情,都会向着自己认为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