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汴梁第一泼皮! 第37章:又受教了
“你们同样有机会……”
曹安又看向众女妓,淡淡道:“谁若能比她唱得更好,更能被客人所青睐……谁便是挽月楼下一任花魁。”
“多谢郎君……”
众女皆是美眸泛光。
她们之中不乏嗓音优美的,也不乏舞姿卓越的……但这还不够,她们还需要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
今日,曹安给了她们机会……
“某就一个要求。”
曹安缓缓起身,目光如炬:“干掉杜三娘!”
不少人娇躯轻颤。
和杜三娘打擂台……就凭她们?
“怕什么?”
曹安看出了她们眼中的怯懦,冷道:“她杜三娘便是天上的仙女,你们又如何不能?舞技不好的,回去苦练……嗓音不行的,也可试试其他方面。她杜三娘能成为汴梁行首,你们为何不能?”
好在大宋还未流行职场PUA,这些女妓闻言,一个个流露出动情的目光。
曹安的这番话,无疑是给了她们莫大的肯定!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更何况是一帮女妓……
……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头攒动。
汴河大街依旧热闹非凡。
有那挑夫、小贩的吆喝声,也有店铺伙计站在门前揽客,好不热闹……
某家茶肆,一帮泼皮正在吹牛。
“听说了吗?挽月楼的月容姑娘又出新曲儿了……某昨天路过,往里面听了一耳朵,那歌声……醉人心魄啊!”
“哟,你他娘的还学会趴墙根儿了?”
店里哄笑一片。
泼皮被嘲笑,不服气道:“你们听听就知道了!简直是天籁之音……”
有人啐笑一声:“嘁!若论歌声美妙,那还得是万花楼的杜娘子!那才是天仙般的嗓子……听说杜娘子三日后要在怡春楼登台,到时某一定要去看看!”
这两天外城最热闹的,莫过于杜三娘下榻怡春楼的事儿了。
引得汴梁城内一众好色之徒、风流财子,无不争相来此,连其他商铺的生意,都因此好了许多。
这就是所谓的名人效应。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一首《赤壁怀古》从泼皮的口中念出,仍挡不住其内的豪迈之气。
“好词!好魄力……”
茶肆里,有几位读书人模样的客人正在闲谈,闻言不禁起身张望。
当看到是个泼皮后,那人先是皱眉,又道:“接着念啊,后面呢?”
泼皮被几个读书人盯着,一时间有些露怯:“某……某也是偷听来的,后面的……记不得了。”
书生忙问:“何人所做?”
“挽月楼的当家花魁——简月容、简娘子。”
书生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欣赏:“可是那位做出《兰亭序》的简娘子?”
“正是!”
书生赞叹摇头:“才女,这便是才女啊!此等气壮山河之词,某穷极一生、恐也写不出来……”
门外,路过的曹安笑了。
开玩笑,这可是苏老板的词,你写一个我看看?
书生原地转了一圈,忙向外跑去:“挽月楼可开门了?某要去亲自拜访简娘子!”
“诶、诶、诶……这才晌午!”
身后泼皮喊了一声,可却拦不住书生求才若渴的心,一溜烟儿便不见了。
……
如此间茶肆的情况,正在外城各个地点上演着。
一首《赤壁怀古》不仅引爆了外城人的兴趣,连内城那些所谓的风流才子,也都听闻了此诗。
词好不好,但凡来个识字都知道。
小苏同学虽还未降世,但他的诗作却已震惊汴梁!
一时间,挽月楼门前挤满了人。
“开门,我们要见简娘子!”
“不开门,砸了啊!”
“开不开?”
楼上,曹安与赵允升面面相觑。
他摇头笑笑,不屑道:“这特么也叫读书人?就这素质?”
赵允升则轻声吟诵了两句后,苦笑摇头:“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此等佳作,足以流芳百世!漫说是他们,便是某……都想见见这位简娘子了!”
“去呗,三楼左拐。”
曹安笑笑。
赵允升翻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少哄某……这首词到底是谁作的?”
曹安脸色淡然,眨了眨眼睛笑道:“简月容啊,外面不正喊着呢吗……你听,这些人中午肯定吃多了。”
宋人多是一日两餐,很少有中午吃饭的。
所以汴梁城内有许多卖糕点、果茶的瓦舍,为的就是让人们在午后腹空时,偶尔垫垫肚子。
后世那帮人整天逼逼,说什么‘下午茶’是外国人发明的……真该让他们过来看看。
“你啊……果然脸都不要了!”
赵允升无奈摇头,骂道:“此等佳作都能随意与人,而且还……还是个青楼女妓!若曹公还活着,看他抽不死你!”
读书人名节大过天,作品更是比性命还重要。
这是他们入仕、朝官的敲门金砖啊!
可曹安却好似弃如敝履般,此等惊艳的诗词,随手就给了人,竟然还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好似看了场笑话。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某的境界,你不懂!”
曹安流利的装了个批,一副高人模样。
赵允升顿时气结,又故作嘲笑道:“某才懒得管你怎么想,反正有了这首词,简月容定然名震汴梁!某在家数钱就是,管你作甚!”
“这么想就对了。”
曹安无所谓的笑笑:“那些虚名、声誉有屁用!还不如来个肉饼实惠……若是真有本事,老天都不忍你蒙尘!若是徒有虚表……便是给了你锦绣前程,也照样把持不住!”
赵允升愣了少许,眸中的质疑渐渐变成了敬佩。
这话虽说的粗鄙,但却蕴含了大道。
他脸色肃然,起身向曹安作了个揖:“曹兄一言,愚兄醍醐灌顶……受教了!”
“你可别……”
曹安一手托住他,笑道:“某也是开个玩儿而已。若今日这首词,真不是某作的……你还会觉得振聋发聩么?”
“是啊……”
赵允升愣了少许,又受教了。
什么话、什么样的效果,那得看由什么人来说。
若此刻站在这里的是一个普通不堪的书生,赵允升恐怕非但不会敬佩,反而会骂其言不由衷、虚与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