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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镜流:你又知道了什么

回到罗浮后,丹枫的心情一直不错。

他与其余三位友人,十分默契地没有和镜流同行,一龙一狐两人,一同来到饮月君的宅邸。

丹枫火速洗了个澡,洗完澡后,吩咐族人采购食材。

他考虑到友人们的感受,特意吩咐食材的价格不得超过五位数。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哦,不肯面对现实的景元除外。

战场上,龙尊的味蕾被营养液折磨得不轻,回到罗浮总算是好受了些。

这让丹枫心情好了不少,就连龙师凑上来跟他唧唧歪歪,他都没发火,只是不带脏字把对方骂得险些蜕生而已。

龙尊先是听了一会儿族人弹奏的乐曲,接着回房为自己的鳞片涂上保养精油,然后拿出玉兆,查看银行卡余额。

丹枫在看到那串数不清的零,和碾压大部分人年收入的每日利息后,彻底和那群龙师和解了。

龙尊想,今天不骂龙师了,明日再骂。

他看了看时间,当即点燃自己花高价购置的助眠熏香,上床睡觉。

丹枫刚睡着不到半个系统时,就被镜流的电话吵醒了。

原本愉悦的心情,瞬间变得糟糕起来。

镜流问他何时有空,能否为一人诊脉。

丹枫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心情不好又能怎么办呢?当然是答应镜流啊!

能让给重犯留下心理阴影的剑首,主动找上他这位丹鼎司司鼎……肯定是很严重的问题。

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元帅啊!

在餐馆看到羡鱼的那一刻,龙尊的思绪,不可控般发散到景元常看的话本子。

他收入颇丰,比身为骁卫的景元富有多了,于是经常会让侍从采购市面上的话本子,借给景元看。

明面上是借,实则是送。

丹枫转眼就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景元和白珩一样,不爱占友人便宜,只好把丹枫购置的话本子放置在一处。

至于为什么看完不立刻还回去?

笑话,就算是买下整条街的话本子,也花不了饮月君余额的零头,哪里值得浪费龙尊的时间呢?

景元一般会等到话本子,攒到一定数量再还回去。

丹枫闲来无事,也会看上一看。

养尊处优的龙尊,偶尔也想感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看看他们的爱恨情仇。

他看不明白里面过于抽象的情节,但话本子销量这么高,一定有它的道理。

丹枫万万没想到,话本子里写得全是真的啊!

镜流你还真是男主角啊!

怎么,治不好病人,还要让他这个医者原地蜕生吗?

他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没在深更半夜的时候把他喊过去?

丹枫维持着冷淡的表情,试图用眼神询问羡鱼,奈何对方只看镜流不看他,只得继续等待。

羡鱼一头雾水,落座后,心中生出一个猜测。

总不会是因为镜流先前咬出来的那个伤口吧?

他看向身侧的镜流,试探道:

“镜流,你把龙尊大人找过来,是为了昨晚的伤口吗?不用了吧……”

镜流:“……”

镜流的表情逐渐凝固。

她怎么感觉羡鱼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丹枫:“……”

丹枫绷着脸,竭尽全力控制自己不知道发散到哪里的思维。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丹枫到底是该为元帅的那声“龙尊大人”感到受宠若惊?

还是该为对方无意间暴露出的巨大信息量,而感到震撼?昨晚什么?什么伤口?

不是,你们情侣之间的事,为什么非要找他这个局外人掺合啊?能不能有点边界感啊?

见镜流和丹枫不说话,羡鱼继续补充道:

“小伤而已,不用劳烦龙尊大人。”

丹枫:“……不必如此生疏,唤我丹枫便好。”

这个称呼真是令龙脊背发寒。

镜流后知后觉,总算察觉到了哪里不对。

明明……他们只是亲了下,怎么这话让羡鱼一说,就有了歧义?

镜流一点都不想去猜测丹枫的想法。

她眼神放空,握着杯子,咬牙切齿道:“丹枫,给他诊脉。”

羡鱼见状,主动朝丹枫伸出了手。

一人一龙对视一眼,丹枫伸手切脉,开始赶人:

“镜流,你先回避一下。”

羡鱼适时开口:“能替我带一杯奶茶吗?”

镜流考虑到羡鱼与丹枫并不熟悉,不存在隐瞒真相的可能,于是干脆利落地起身离开,替羡鱼排队买奶茶。

待镜流走远,丹枫问:“你的脉象没有任何问题,怎么回事?”

羡鱼垂下眼,仔细回想昨晚的细节。

他不愿将自己和镜流亲昵的细节告诉旁人。

羡鱼斟酌着措辞,只把昨日的伤归结为磕碰,问丹枫:

“你遇到过的仙舟人,磕碰出那种会流血的、极小的伤口,需要多长时间能恢复?”

听到这个问题后,丹枫总算是知道镜流为何在半夜给他打电话。

对仙舟人来说,羡鱼所说的伤口,只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伤,通常在人们尚未察觉到其存在时,就会恢复如初。

看来,对方的体质大有问题。

龙尊深深地看了羡鱼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对着羡鱼答非所问:“元帅知晓此事吗?”

羡鱼一听,瞬间明白了龙尊的言外之意。

对方问华是否知晓……看来,丹枫是觉得这件事很严重,严重到需要告诉华的程度。

原来如此。

他伤口恢复速度,和仙舟人不一样,这才让镜流找上丹枫来替他诊脉。

羡鱼理清事情缘由后,一边回想记忆中的细节,一边回道:“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他只记得自己夸了华,说华聪明,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哪里知晓两人相处的细节啊?

丹枫若有所思:“想来是不知道的。”

要是知道……那群下属恐怕早就把这人绑到虚陵了,哪里还会让对方待在罗浮啊?

考虑到羡鱼身份特殊,他不打算继续探究真相,只问:“那我该如何向镜流解释?”

羡鱼回想起自己的特殊体质。

星神的力量,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他,同理,「丰饶」星神的赐福也很有限。

前世的debUff魔阴身,是否除了给仙舟提供加成外,还提升了他自己的体质呢?

至于自愈能力……他自带锁血,还真没注意过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或许是因为这一世没有堕入魔阴身?所以才会被镜流发现问题?

羡鱼四处张望一番,没能找到利器,只得翻出点菜用的笔,随口回道:“你就说熬夜熬的。”

现在仙舟人谁不熬夜啊?他觉得这个理由就很好。

丹枫嘴角微抽。

以他身为医者的素养,根本说不出这种离谱的谎言。

拜托,那可是仙舟人啊,怎么可能因为熬夜而影响自愈能力?

对着从不遵从医嘱的患者,丹枫忍无可忍:“你觉得她会信吗?”

羡鱼没有说话,挽起袖子,摘掉手套。掰断笔盖上的笔夹,打量着手腕,试图寻找到血管最少的部位,想要借此机会好好观察自己的伤口。

丹枫一时看不出对面那人的想法,只得开始考虑正事。

该如何向镜流解释呢?

丹枫左思右想,想起一个贴合症状的病症,正要掏出玉兆,搜索更详细的资料时,余光一瞥,见到羡鱼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朝着手腕比划。

龙尊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回想起元帅先前让医者血压飙升的种种操作,感觉自己血压也要上来了。

上百年来,丹枫积累不少从医经验,知道与精神病人相处时要格外慎重。

他没有轻举妄动,慎之又慎地开口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她快回来了。”

羡鱼漫不经心道:“不会的,这个时间段,会有很多人排队买奶茶的。”

丹枫试图理解精神病的想法,猜测羡鱼是想划伤自己,来测试自愈能力。

他试探着补充道:

“就算是仙舟人,伤到了手腕,也需要很长时间愈合。”

闻言,羡鱼将原本指向手腕的尖锐物,转向指尖,轻而易举地划破皮肤。

丹枫先是松了一口气,等他看到羡鱼那双被雨别夸赞为稚子的眼睛后,忍不住又提上一口气。

整个过程,对方眉头都没动一下,眼神更是没变过。

仿佛羡鱼刚才不是想要划破手腕,而是要做什么再普通不过的事。

丹枫原本以为,羡鱼的精神状态,要比前世稳定。

他万万没想到,元帅还真是从来没变过啊!

先前,羡鱼给丹枫发来心理测试。

丹枫头一回见,以为这位全知全能的元帅,察觉到了什么他自己不知道的问题。

他原本想着,等得空了好好做一下测试……

现在一看,哪里是他自己有问题!分明是羡鱼自己有问题!

至于对方为什么会发来心理测试……想必是在嘲讽他。

丹枫心下无语。

他饮月君,持明龙尊,竟然被精神有问题的元帅质疑精神有问题。

荒唐,太荒唐了。

丹枫没忘记羡鱼此举的目的,他盯着对方不断流血的指尖,得出结论:

“确实比其他仙舟人慢得多。”

羡鱼了然,他抽出桌上的纸巾按在流血的指尖上,接着掏出口袋里的巡镝,给店家留够这支笔的费用。

他用笔在菜单上勾画出镜流爱吃的菜品,接着把菜单递给丹枫,微抬下巴:“点菜吧。”

如羡鱼所说,直至伤口恢复如初、侍者送来第一道菜时,镜流才带着奶茶回到了餐馆。

羡鱼接过镜流递来的奶茶,轻声道谢。

镜流转头问丹枫:“如何?”

丹枫扫了眼羡鱼,见对方专心致志地盯着菜品,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将自己提前打好的腹稿,说出了口。

他表示,羡鱼患有凝血功能障碍,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病症,这种病对身体并无太大影响,不需要治疗。

镜流听得认真,不肯错过任何一个字。

她不懂医术,在昨日察觉到问题后,立马想到了友人丹枫。

只是她没有想到,友人的医术竟然如此精湛,只靠诊脉就能看出如此罕见的病症。

镜流问:“平日要注意些什么?”

丹枫停顿片刻,说:“不要受伤就好。”

镜流继续追问:“饮食呢?”

丹枫先前只顾着拦羡鱼划手腕,根本没来得及查资料,只能对镜流说出大部分病人都通用的注意事项。

“多吃水果就好。”

镜流点了点头,她看向身侧不发一言,安静喝奶茶的羡鱼,轻声问道:

“你……是因为这种病症,才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吗?”

羡鱼放下奶茶,笑道: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啊,比起你、饮月君,和那些冒着生命危险守卫仙舟的云骑来说,我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镜流眼神微动,没有说话。

丹枫慢条斯理地夹菜,心道,怪不得人家是元帅呢。

羡鱼顾及镜流的感受,没有在丹枫面前,与爱人太过亲昵。

他在桌下缓缓伸出手,覆在镜流的手背上,侧过头与对方对视:

“正是有你和饮月君这样的英雄,才能让我,和其他仙舟人,能够安心地生活啊。”

“不过比起当英雄,我更希望你和其他云骑,不必再因战事背井离乡、奔赴前线,希望你们能多看一看你们一手缔造的和平。”

镜流沉默良久,她面上不显,催促羡鱼吃饭。

桌下,她转了下手腕,与羡鱼十指相扣。

丹枫只当自己是哑巴,若是不点他的名绝不开口。

吃完这顿饭,他干脆利落地结账离开。

待丹枫离开后,镜流抽回吃饭时从未松开过的手,好整以暇道:“怎么?这回不问了?”

羡鱼想了想,坦言道:“和你牵手的话,我不会问。”

镜流:“……”

只是牵手吗?

昨夜,镜流在察觉到问题时,一时说了气话,催促羡鱼离开。

她没有想到,对方说走就走。

看来,她在面对羡鱼时,要把话说得明白一些。

镜流沉默半晌,侧过脸避开羡鱼的目光,轻声道:

“仅有你我二人时,不必再问。”

她又回想起羡鱼那糟糕透顶的表达能力,生怕对方的脑子里又蹦出什么奇思妙想。

镜流耳尖通红,站起身,背对着羡鱼。

她语调极轻地又补了两个字。

“……随你。”

羡鱼选择性忽略前半句,只听进去了后两个字。

他眼睛一亮,站起身凑过去,小声追问镜流:

“真的什么都随我吗?”

镜流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羡鱼若有所思:“我知道了。”

他主动上前捏了捏镜流的手,笑着说:“临时有事,我先走了。”

镜流:“……”

她想问,你又知道了什么?

镜流深吸一口气。

罢了,羡鱼年岁尚浅,做出些什么事都是正常的。

说起来,十王司的重犯审问得如何了?

闲来无事,去帮一帮同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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